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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不想让你扑空。”
蒋兜兜精致的眉眼瞬间笑开了,一秒都没耽误,掏出小手机:“我能要你的号码吗?”
他问蒋绍言要过,蒋绍言不给,那他就自己要。
钟虞给他说号码,蒋兜兜手指头点着,一个一个数字按下,最后备注的时候写的“小虞儿”三个字。钟虞想问为什么给他备注这个,蒋兜兜凑过来说:“我也把我号码告诉你,我除了要去幼儿园都有时间,你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
输完号码,钟虞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我大名叫蒋熠安,熠熠生辉的熠,顺遂平安的安,小名叫兜兜。”
蒋兜兜熟练地自我介绍,眨眨眼,见钟虞没说话,又往他身边挨了挨,有些羞涩地说:“你也可以叫我宝贝兜兜。”
钟虞忍俊不禁,在小孩期盼的注目下,把他名字备注成“宝贝兜兜”。
*
从办公室出来,钟虞本想找谭朗,助理办却没人,他往前寻了几步,目光一转,就见刚才路过的那方露台上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男人,身材高大挺拔,没穿外套,只穿一件挺括白衫和灰色马甲,下身是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裤,包裹着的两条长腿看起来很有力量。
钟虞一眼认出是谁,呼吸微微一滞,脚步也不自觉停下。
蒋绍言什么时候在的?他是一直在还是刚回来?他在外面站了多久?
地毯消音效果很好,钟虞原以为不会被发现,但对方还是敏锐地察觉,那道浴光的背影随即转了过来。
转身的瞬间,两人对上了视线。
钟虞的呼吸再度凝滞。
他默默注视蒋绍言,而蒋绍言也在看他,谁都没动。不过既然碰上,总得体面地打声招呼,于是钟虞走过去,伸手按在玻璃门冰凉的把手上,推开那扇半掩的门,穿过去走上了露台。
露台上种着不少绿植,看上去像个小型花园,目之所及成片的摩天高楼,是个居高远眺的好地方。上面只有蒋绍言一人。
离得近了,钟虞才注意到蒋绍言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半截香烟。
他愣了愣,他记得蒋绍言以前是不抽烟的。
察觉到钟虞走近,蒋绍言像是刚反应过来,抬手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把烟摁灭了。
走出两步钟虞就停下,站在距离蒋绍言三米多的地方,较正常社交稍远了那么一些,他不想叫自己显得局促,想说点什么打破这静默,动动嘴唇刚要开口,就听蒋绍言先一步问他。
“吃饱了吗?”
钟虞愣了愣,没想到蒋绍言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回国以后,他们其实见过很多面,回国当晚的酒会,西北集团地下车库,还有律所门前的马路上,通话也有过三次,但这还是他们之间第一次面对面说话。
没想到蒋绍言问他吃没吃饱。
钟虞说不出什么感受,回答:“吃饱了。”
蒋绍言点头,随着钟虞开口,他的视线便落在他开合的嘴唇上。
钟虞自然察觉,不自在地轻抿了抿,他刚才还吃了辣椒油,不知道有没有沾在嘴上没擦干净。
幸好蒋绍言很快将目光移开,往别处落了落,缓缓点头,用平淡的语气继续说:“吃饱就好,那馄饨是兜兜特意带给你的。”
钟虞眯了眯眼:“所以今天是你故意安排的?”
故意把他叫来办公室,让他以为要见的是蒋绍言,其实是见蒋兜兜。
蒋绍言说:“你不是想知道他的情况吗,耳听为虚,亲眼见会更好。”
钟虞微顿,轻声说谢谢。
“谢倒不用,”蒋绍言也顿了顿,目光又转落他脸上,说了一句,“兜兜很想见你。”
大概抽了烟,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带着些许哑意,叫钟虞的心仿佛被什么攥了一下。
气氛再度安静,从远处楼宇间刮来的风吹得绿植晃动,刮擦出刷刷声响,钟虞感到了莫名的焦躁,急于说点什么打破这沉默:“为什么他的小名叫兜兜?”
闻言,蒋绍言的眼神陡然间变得锐利:“我觉得比起这个问题,你有一个问题需要先问自己。”
语气算不得客气,钟虞皱眉:“什么问题?”
蒋绍言没答,而是突然朝他走来,期间目光一直锁定他,直到相隔一步之遥时才停下,问:“钟虞,你以什么身份在关心他?”
高大的身形和凶悍的气场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钟虞强忍着退后的冲动,仰起头,神情微冷地盯着蒋绍言的眼睛。
那短暂的僵持被睡醒起来发现钟虞不见了冲出来找人的蒋兜兜打破,但蒋绍言的质问却一直在钟虞脑海徘徊。
同样挥之不去的还有随着蒋绍言逼近,萦绕在他身边的那股淡淡烟味。
按耐了整个白天,晚上回酒店,钟虞关上房门,抽掉领带扔在床上,随后有些急躁地扯开衬衫,褪去裤子,赤脚走到浴室花洒下冲洗全身。
从浴室出来,他站在镜前,抬手抹掉上面的水雾,同里面白面黑发的另个自己对视片刻,抬起右手,指尖凑到鼻底嗅闻,再度皱起眉。
明明没有触碰,为什么蒋绍言身上的味道却一直不散?
这股挥之不去的气味叫钟虞也涌起冲动,突然很想来一根烟。
钟虞会抽烟。
这件事以前的亲人不知道,同学不知道,蒋绍言更不知道。若是知道,只怕他们会觉得他形象颠覆而大跌眼镜。
抽烟最凶是高三的时候,上了大学学业压力缓解他才渐渐收敛,这些年里也只有在遇到十分棘手的案子才会私底下抽一支。
或许是今天看到蒋绍言抽烟,勾起了内心久违的冲动来,叫他有些忍耐不住。
这次回国,助理茱莉亚给他订的行政套房,钟虞入住前特意看过,是可吸烟房。但他手边没烟,也懒得再穿衣服出去买,干脆踱去吧台开瓶酒代替。
之前喝过觉得不错的那瓶没了,钟虞叫客房服务给他再送一瓶。
很快门铃响,他走过去开门。
送酒来的是个年轻的男服务生,身高肩宽,长得也帅,有几分记忆里某人的影子。
钟虞还穿着浴袍,黑色的料子紧贴在白皙的皮肤上,一条细带束在腰间,浴袍下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走动时衣摆飘动,袍底风光隐现,叫人忍不住想要探寻进那更深处。
服务生愣了愣,有些局促地低头,询问是否需要打开。钟虞说要,垂着冷淡的眸子看对方用开酒器将瓶塞拔出。
等不及醒酒,他倒了一杯,捏着杯柄轻轻晃了晃。
服务生不自觉被他的动作吸引,眼神变得直白热切。
钟虞察觉到,心中不屑地笑了笑。
这样的目光这些年他遇见过不少,隐晦的,露骨的,压抑的,欣赏的,下流的,疯狂的。
他假装不知,端起酒杯品尝,细长的脖子微微后仰,精致的喉结上下滑动,将暗红的液体一口吞咽进食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