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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晚，天色太暗了，不然我再去地里找找，说不定还能抓到些什么蛇鼠田鸡的，给大家打打牙祭。”一个中年汉子猛地灌了一口粥，爽得胃都熨帖了不少。
大家开始拉起家常。
田根原先是附近的农户，在战乱中受了重伤瘸了腿，要不是石大夫，早就没法活下去了，现在田地全干涸了，庄稼根本种不活，他也只能偶尔带着大家去山上设设陷阱打点猎，或者到处挖洞抓些蛇蚁鼠虫，给大家沾点肉味解解馋。
“你们抓过蛇？”时渊状似无意地提起，一脸好奇。
“能抓到蛇，那都是运气好！现在是越来越难喽！”田根舔了舔唇，有些怀念。
“都是些什么蛇？”
“咱们这边大都是一些水蛇、草蛇之类的，没啥毒性，平时就在耕地附近游荡，这不大旱吗，很多蛇都钻出了泥土，前两年田边上还常能捡到呢！”
“那有见过什么长得特别的吗？”
“特别的？”
“比如长着翅膀或者脚的，两个头或两个身子的？”时渊循循善诱。
“这不是怪物吗？哈哈哈，那我可不敢吃！”
众人哄堂大笑。
突然，一个老者慢悠悠道：“这种怪蛇，我好像还真听说过。”
众人好奇地望向他。
单老头原先是河州城的说书人，小孩子们最喜欢听他说故事了，都跑到他身边围着，一边舔着碗底，一边催促着他。
“单爷爷，真的吗，那然后呢？”
“我想想，前两年好像有个逃难的老乡，曾提起过他们有一次饿得不行，想去外面抓蛇，结果见到了长着翅膀和脚的蛇，好像还是两条缠绕在一起，虽然有翅膀但也不飞，就在地上爬，看着有点吓人。”
“当时他们被吓得不行，生怕此蛇有毒，也不敢凑近，只是一瞬间，它就不见了，最后也分不清是真的，还是他们饿得眼花，看劈叉了。”
单老头摇着把破扇子，乐呵呵地回忆着。
如今他年岁已高，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每天和大家唠唠嗑，说说天南海北的故事了。
时渊：“那是在什么地方见到的？”
单老头思索了会，不确定道：“好像是在济城附近吧，我记得他们几个都是从济城逃出来的。”
“济城？”不知是谁轻吸了一口气。
“哪里不是早变废墟了吗？”
“是啊，三年前就没啦！当年在济城附近的河道底部发现了一座金砂矿，朝廷下令抽河挖矿，于是在济城上游筑建堤坝，抽干河道，挖尽矿石，济城的人也全部迁移搬走啦！”
“河道的水被堤坝拦截了？那大旱时期，为什么不开闸放水呢？”韩冰忍不住问道。
大家都摇着头叹了口气，对此讳莫如深。
最后还是单老头解释说：“也有人尝试过，但说来奇怪，那堤坝异常坚固，怎么都锄不开砍不破，甚至朝廷的火药都炸不开。”
“所以有人传言，说那里是有冤魂守坝呢！”
小孩子们被吓到，纷纷躲到大人背后，阿婆搂着他们，没好气地瞪了单老头一眼。
“一把年纪了还管不住你那张嘴，到处胡说，别把娃娃们吓得晚上做噩梦！”
单老头讨好地笑笑，闭上了嘴。
时渊试探地又问了两句，但大家很明显都不太愿意提及济城。她也便没再多问，而是安静地在一旁听他们继续海阔天空的闲聊，也顺便想多了解一下河州的情况。
河州显然比闵州严重多了，这边的起义军数量繁多，质量参差不齐，还有不少山匪打着起义军的名义，实则是烧杀抢掠，欺男霸女，草菅人命。
石大叔的二弟就是如此，整天扯着个旗子仗势欺人，巧立名目到处抢夺粮食，他自己之前也被拉入伙过，但后来发现了这些人的真面目，就坚决离开了。
“石大夫啊，你也别太担心，阿松都长大了，而且现在也不是所有都是坏的，我听说李百川麾下多了一个九天玄女，那简直是如有神降，朝廷的粮草在一夜之间就被她给搬到起义军的仓库去了！”
大家开导石大叔时，说着说着就聊起了最近的风云人物——九天玄女。
众人兴奋地你一言我一语，那吹得简直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从她高贵的出身，到她惊为天人的美貌，再到她心系百姓，不惜抵抗朝廷镇压的壮举……
赵焰都听入迷了，这个副本好像越来越玄乎了，不过连凶兽都有了，再来个神仙似乎也没那么离谱吧。
时渊和韩冰倒是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传言总会夸大，尤其还经过了那么多人的艺术加工，当初在闵州时，就有听说过此女，从她出现的时间以及举动来看，倒是更像玩家！
“应该是玩家，只不过她怎么给自己套了个神仙的身份？”韩冰凑近过来，小声说道。
那些所谓“壮举”，如果用游戏道具，实现起来倒是没什么难度，但是要一直用道具来维持自己的假身份，会不会有点太浪费了！
都是积分啊！
“神仙身份好用啊。”时渊淡笑，大雍这个年代应该会相信这些，只不过现在是濒临末世的背景，被逼到绝境的人类，是否还信奉神仙就不知道了，说不定连弑神之举都做得出来。
“那我们要不要去找她一起寻找肥遗，人多好办事呢！”
“如果遇上再说吧。”
提到说故事，谁也没有单老头兴奋，他还在口若悬河地讲述着玄女的事迹，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玄女带来神示，说要寻找一件至关重要，能解救天下苍生的宝物，谁能找到这件宝物，谁就是天命帝王！”
“哇，什么宝物？”小孩子们的眼睛都亮了，大人们倒是很淡定，他们并不感到稀奇，此事在河州可谓是闹的沸沸扬扬。
玄女大张旗鼓到处寻找宝物，可惜宝物是什么，长什么样，在哪里，有什么特点，一概不知！
毫无头绪，毫无线索，就只有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
可玄女却表示此等宝物只有真正的有缘人才能找到，神秘兮兮的反而让一众人更加信服，天天做着帝王美梦遍地寻宝！
“这个宝物叫山河泪。”
小朋友们比较单纯，“山和河也会流泪吗？”
单老头轻叹了一声，“如果见过人间悲苦，也许山河真会落泪吧，谁知道呢……”
第66章
河州原先算是粮米之乡, 因为有长河流经，养育一方。河州境内形成了无数条支流和各种湖泊, 沿河沿湖出现了一个个村落，一座座城镇，家家户户以耕地为生，安居乐业。
只是风云突变，大旱三年，河道断流，湖泊干涸，田地颗粒无收, 富饶的村子变成了一个个残破的荒野，繁华的城镇变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