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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息,饶初柳找回了记忆。

她第一反应是:‘我真的还活着!’

第二反应是:‘竟然?不疼哎,浮生丹真是个好东西!’

饶初柳很快搞清楚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她躯体的确死了,但意识正困在浮生丹中,感觉不到疼痛,操控不了身体,看不见外界,五感中唯一保留的只有听觉。

周围“咕噜咕噜”“咔哒咔哒”“滋滋”的声响交叠着,十分?嘈杂。

饶初柳立刻反应过来河心花岛正在陷落。

但她只下意识着急了一瞬,很快就?放松下来。

——又?操纵不了身体,只能等着人救,干嘛还浪费时间想那些没用的东西?

饶初柳开始回想山腹内出现过的阵法,认真琢磨虞锦玥是怎么?把?那么?多阵法杂糅组合还让它们环环相扣、彼此不冲突的。

她一边琢磨这个,一边馋浮生丹的药方。

想得到高级方子其实并不困难。

饶初柳前世除了上学就?是搞钱,抽出的时间也要想办法去学些技能,当然?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看小说?上。但事情总有例外,她跟人学做菜时,那位阿姨总喜欢听小说?,一来二去她也记住了一些内容。

比如天道要么?是坑人的坏种,要么?偏心到让人不忿,要么?是需要被?拯救的小可怜。

而她今生所在世界的天道……应该是个法官+商人。

就?拿浮生丹举例。

只要有人想炼制浮生丹,就?要准备好授权费,否则就?算通过其他途径拿到浮生丹的丹方,法则冥冥中都?会让丹师看不清丹方具体内容。自用只需要一次性拿出足额灵石,但若做买卖,无论卖价多少,纯利十分?之一都?会被?法则直接抽给空时道尊。只是炼制浮生丹的材料难得,空时道尊仅从此丹方上赚的灵石也未必有其他研发出更?便于炼制的丹方的丹师多。

据同样跟天道定过契约的一位师姐说?,五域中各有一座独鉴台,有修士自认为研究出独一无二的方子时,便可上独鉴台。通过审核,便能跟天道契约,拿到天道商行的印鉴,之后再鉴定方子,就?不用再去独鉴台,直接在印鉴上滴血验证并说?出当初契约时用作密码的话,就?可以。同理,想随时拿到存在天道商行里的灵石,也是这个方法,也算是最大程度保证安全了。

在这一过程中,天道也不是白做好事。

比如饶初柳要买浮生丹丹方,这笔灵石的十分?之九被商行给了空时道尊,另十分?之一被?商行自己?留下;如果她要跟丹师买成品丹药,商行便从空时道尊那十分?之一纯利中再扣留十分之一。

印鉴主人如果发生意外,也可在最后一次开启天道商行时,将?里面剩余的灵石转给其指定人选(也必须是天道商行的用户),当然?,商行会扣除三成,饶初柳愿称之为遗产税。

也不只是药方,像符箓、阵法、炼器、机关等等,只要是经过法则检验的专利,都?是一样的待遇。像虞锦玥在修真界消失这么?久,若无这份收入,她怎么可能在灵气稀薄的青水山搞出这么?大动静!

可以说?,天道商行对创造型修士非常友好。

当然?,要么?得有实力,要么?得有靠山,否则很容易被人盯上成为移动资源。

毕竟不管是什?么?配方,主人若是愿意白送,也是不需要花费灵石的。

饶初柳穷鬼叹气,修炼真是处处要钱。

好在,一些很基础的技术,像是他们炼气期能制作的符箓、丹药配方倒是不需要额外花钱购买,毕竟这种东西只要把?灵物的效用跟禁忌背熟,稍微有点天赋的修士都?能摸索出大差不差的配方。就?比如最常见的辟谷丹,基本?各个宗门或者散修用的方子就?都?不一样。

她现在也有靠山了,等回到归望山,就?想办法先搞钱!

“既然?沈郎说?了,给她也行。”

虞锦玥捏开饶初柳的嘴,将?一枚储物戒推进她舌根下,“大侄女?,我知道你?能听到我们说?话。结界外现在正有人在碎石移山,你?应该能出去。储物戒里的东西你?尽可以学,不必把?我当师父,但唯有一事我要交代给你?。”

暗河已?近乎涌到了顶端,虞锦玥垂眸,翻涌的水花喷溅到了她脸上,她没有擦拭,只是低声道:“其他东西你?尽可以留下,但你?若有心,就?把?黄色锦盒中装着的印鉴交给我师父庄云山。”

燃烧寿元跟神魂得来的灵力快要消散,沈自捷彻底变成了鸡皮鹤发的老人,他看向虞锦玥,虚弱道:“你?后悔,还来得及……”

虞锦玥打断了他的话,“我虞锦玥从前傲得张扬,如今也坏得坦荡!我做的决定,至死不悔!”

“太倔了……”沈自捷叹息着,视线落在面容安详的饶初柳脸上,道:“小子,老伯知道你?是个信守承诺、知恩图报的聪明孩子。看在我二人传承的情面上,老伯求你?,若是棠儿遇到过不去的坎时,你?拉上一把?,让她能得个平安一生、寿终正寝的好结局。”

沈自捷闭上双眼,神魂飘出体外,逸散成无数白色光点,在水面化成巨大的海棠花纹,又?彻底沉入了水中,消失不见。

虞锦玥一反先前的癫狂,全程安静地像一个局外人。

“你?受我传承的情分?,不许报答给沈棠。”

她淡淡说?了句,仅剩的那条胳膊拽住了老人的躯壳,在不断脱落的石块灰烬中游向河心花岛。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虞锦玥没再使用灵力,只是靠本?身的力量带着沈自捷的肉身前进,她每游一步,体内便渗出一点血,在水面浸出一抹红,等进到隔绝了水的花岛上,她身上圣洁的白衣已?变成了热烈的红衣。

“我也算是为你?穿了次嫁衣。”

虞锦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攥着沈自捷的手倒在了海棠花海中。

几乎是同时,结界轰然?破碎,山塌地裂,花岛向地心沉落,河水哗啦哗啦倒灌起?去。

“道道划线心间刻,点面变化乱乾坤……”

被?河水覆盖的前夕,虞锦玥唱起?歌。

恍惚中,她看见,女?童抱着阵盘坐在青年身边,两人手里都?是细小的刻刀,青年雕一道,就?侧头等待着女?童跟一道……

虞锦玥在浊水中安详地闭上了眼。

小崖川呐,小师姑最后再助你?一回,我是过不了这一关了,而你?——

也别想轻易过得去!

女?子似笑似泣的缱绻歌声越来越小,最终跟水流一起?归于寂静。

饶初柳知道,他们死了。

虞锦玥跟沈自捷的每句对话,都?验证了她当初的猜测,沈自捷从一方大能沦落到如今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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