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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武曌声色俱厉:“安乐郡主给朕滚出来!”

裹儿定了定心,起身跪在武曌身前,伏地沉默不语。

武曌冷笑连连:“他们这些人有罪,你的罪比他们加起来都大都重。你原比他们聪明,比他们伶俐,好一个安乐郡主!

偷拿腰牌、私闯玄武门玄德门、巧言令色、妄议圣旨、挑动君臣母子不和、威胁天使……一样样一条条哪个都能要了你的命。

呵,你厉害,厉害……”

武曌气得颤抖,指着她继续骂道:“你比他们混账一百倍,朕看重你,怜惜你,将你养在宫中,哪个孙儿都不及你受宠,可你怎么报答朕呢?

你会报答,真会报答啊……胡搅蛮缠,挑唆不和,朕当初看走了眼,看错了人,才觉得你乖巧伶俐,故而养在膝下。

朕要罚你,狠狠地罚你!”

裹儿伏地道:“孙儿自知罪孽深重,任凭圣人处罚,绝无怨言。”

武曌冷笑一声,转身回到宝座上,气不过,指着众人又骂了一通:“一个个蠢出天的混账东西,书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朕白养了你们这群玩意。”

众人头都低垂着,任打任骂。武曌看了直心梗,又骂了一句:“滚,你们这些混账给我滚出去。现在不走,难道还有我留你们吃饭?滚!”

李显等人迟疑了一下,都出去了,只有太平挂念母亲的身体,稍留一下,担忧道:“阿娘,气大伤身,仔细身体。”

武曌怒气未消,但对着女儿缓了语气,摆手道:“你也去吧。”

“阿娘……”太平公主喊了一声,碰上母亲坚定的神色,只好悻悻离开。

出了宫门,她悄悄叮嘱上官婉儿和贴身宫女:“圣人有了春秋,禁不住大怒,你们务必上心。”

太平公主出了殿门,跟上兄长和驸马等人一起出了宫。

裹儿刚出殿门时,停下脚步,立在殿外候着,只见库狄夫人上前对她摇头道:“圣人说:叫安乐郡主回东宫,无诏不要再来大内。”

裹儿闻言嘴唇颤动,眼泪直流,无声哭起来。韦淇过来将她拉走,路上一阵沉默。

太平公主想要数落几句,只见李重润和武延基面无血色气息奄奄,裹儿则哭得伤心,也不好再说什么。

众人在宫门口分开,李显拱手向弟弟妹妹妹夫和梁王道谢,李旦握住他的手道:“我们兄弟何必如此?赶紧回去,给二郎看伤要紧。”

李旦说完,转头看向武三思,道:“延基是没爹的可怜孩子,你顺路送他回去,权当看在他死去的爹的面上。”武三思颔首,带着武延基而去。

太平公主和驸马武攸暨见状,也道:“我们也回去了,保重。”

李显和韦淇回道:“保重。”

李旦离开了,回头看了眼满面泪痕的李裹儿,叹息一声。

众人尘埃落定,但这个小丫头的命运呢?

李显回到宫中,因有圣命,立刻命人送李重润回寝殿治伤,又派得力仆从照看。

诸事忙完,李显瘫坐在榻上,浑身发软,提不起一丝力气。韦淇强忍着哭泣给女儿涂药。

儿子没事了,但她的裹儿要怎么办?

圣人说了要狠狠地处罚她,现在悬而未决,这又让韦淇和李显惶惶不可终日。

徽猷殿外,众女史宫人在外面噤若寒蝉地候着。

空旷的大殿内,圣人独自一人坐在宝座上,脸上没有一丝怒意,她的怒气早在骂人时就发泄出来了。

她欣慰地笑起来,那小无赖真混账啊,做出的混账事竟然让自己感到棘手。

武曌笑着突然感到一阵苍凉,心里叹道,无赖混账好啊,总比死了强。

第33章 余波 从今往后,我们父子之情绝矣

韦淇给女儿涂药,只见一道四指宽的僵痕青青紫紫,又听她忍痛“嗳哟”,顿时心如刀割。

涂药毕,她赶女儿回殿休息。裹儿忽然想起一事,将昨日如何出宫,如何得了张昌宗的腰牌,都说了。韦淇边听边点头,道:“我明白了。”

送走裹儿,韦淇想起几个孩子,越想越担忧。

裹儿只挨了一板子就禁不住,那挨了十几板子的二郎呢?会不会伤了骨头?要是骨头断了,二郎怎么办?

韦淇倚着门框张望,手里握着帕子,无声哭泣。不一会儿,素云过来报说:“太医说,二郎伤了筋骨,万幸没有大碍,只要修养百天以上即可痊愈。”

韦淇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不知念了几百声佛号,又叮嘱:“你和素娥伏侍好二郎,务必不要让他留下病根。”

“是。”素云应了。

韦淇又道:“今日全赖你们忠心护主,但现在不好明着赏你们,你暗暗拿钱帛赏赐他们,再给他们换个轻松的活计。你、素娥和彩月,我另有重赏。”素云谢了几声,轻快地退下。

韦淇又念了几声佛,口呼:“苍天保佑。”幼女和二郎皆安,然而仙蕙和女婿的消息还未传来,不知是否皆安。

仙蕙如今怀胎七月,只怕受了大惊吓,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忽然,有宫人过来报说:“继魏王府来人说,咱家六娘受惊早产诞下孩儿,只是刚出生就没了……”

韦淇身子晃了晃,追问:“那六娘……”

宫人回说:“太医说伤了身子,要好生修养两年。”

韦淇悲喜交惧,庆幸六娘死里逃生,念起佛号,又担忧道:“继魏王如何?他们夫妻都卧病,家里有何人做主?”

宫人回:“太医说,继魏王伤了筋骨,虽无大碍,但要修养两三个月。咱家大郡主和嗣陈王都搬到继魏王府住下,叫娘娘和殿下不要担心。二郡主三郡主也过去探望了,说宫外有她们姊妹在,也叫娘娘不要担心。”

韦淇连声说好,泣道:“我就说她们姐妹都是好的,两个小的也都是好的。”

韦淇命人赏了送信的人,吩咐说:“有事务必来报,不要隐瞒。”

诸人散去,殿内只剩下韦淇和李显二人。韦淇再也忍不住扑在榻上放声悲泣,捶床捣枕,咬牙切齿,李显坐着淌眼泪。

韦淇哭了一阵,猛地起身,眼睛肿得像核桃儿一般,捶着胸口,恨得咬牙切齿说:“我只剩下四个孩子,为这起子小人,三个孩子几乎没命,可怜六娘那未出世的孩儿……

我自认问心无愧,该有的他都有,他恨我就罢了,可二郎六娘七娘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吗?

他这么小就这么狠毒,使计要杀弟弟妹妹妹婿,将来可还了得?他眼里没有我们娘母子,难道眼里就有你?”

李显心中也大恨,道:“从今往后,我们父子之情绝矣。”

韦淇用帕子擦眼泪,抽噎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东宫危如累卵,幸好有裹儿在圣上面前转圜,圣人向来金口玉言,说要狠狠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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