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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当做私党,他们就不是私党。你把他们当做了私党,他就成为了私党。”

李显反复重复最后一句话,道:“你说的正是。”



淇在旁边喝茶,说:“我听明白了。显你想想,你是皇帝,若大臣跟着你就能升官发财一展所学,还干嘛提着脑袋跟别人干呢?

你首先不把别人当自己人,别人能把你当自己人吗?能为你所用吗?”

李显道:“我刚才就明白了,这是再浅显不过的意思了。润儿,接下来呢?”

重润从袖中掏出名单,说:“这是武三思的党羽和爪牙。”

墨色的名字落在雪白的纸张上,有的名字被圈出来,有的被划去。李显沉吟半响,说:“画圈的是要升官,划掉就是革职,我说的对吧?”

重润道:“阿耶,果然与我和七娘心有灵犀。武三思虽是小人,但其麾下也不乏有能臣干吏,或升或维持原状,也让众人知道阿耶的器量。”

李显笑道:“你与七娘商议妥了,不要藏私,一并都说了,我也懒得思考。”

重润取了笔墨来,指着纸上某人说其政绩如何,履历如何,该升何官,得李显同意后,在其名后写下备注。

写毕,韦淇拿过来看了一眼,连连点头,向李显赞道:“孩子们办事越发干练了。”

李显脸上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重润道:“这是第一件事,还有第二件事……”

李显闻言,扶着额头,道:“哎哟哟,你们兄妹一样,一件接着一件。”韦淇推了推他,说:“别打岔,听润儿怎么说。”

重润说:“这第二件事就是整纲肃纪,裁汰冗官。我和裹儿先给阿娘道歉。”

说着重润起身,跪下磕头,韦淇一想便明白了,上前扶起重润,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放手去做吧。”

李显登上帝位,孤立无援,先引后族京兆韦氏为援,之后再引的才是武三思。

韦淇转头对李显,道:“韦家和其他世家一样,他们忠心的是自己的家族。

我若得权了,他们就在外面仗势欺人,自封国舅爷。我若失势了,他们王八脖子往后一缩,哪里管我死活。

世家们都一样,换个皇帝,照样飞黄腾达,现在还有谁记得我的爷娘弟弟们?”

重润闻言,说起前日的一件事来,道:“吏部尚书韦巨源前儿选了十位官员,全是相公们的亲戚。国家重器,岂能这样私于人?”

李显闻言,看向韦淇,韦淇说:“看我做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李显讪讪一笑,道:“并没有看什么。”

说完,转头问重润说:“他不能担吏部的重任,你觉得谁能?”

重润回:“宋璟,他守文持正,刚正无私。”

李显想了想,说:“也罢,先用着,以后再说。”

重润道:“还有一事,既是国事,也是家事。”

李显疑惑道:“那是什么事?”

重润说:“皇室为天下之表率,更要谨言慎行,我常听闻公主皇子宗室纵容家奴,所行不法。”

“行了,我明白了。”李显说完,上下打量重润,然后赞道:“原先我看裹儿办事利落,现在看来,你也不差。早些历练掌握朝中事务也好。你想去哪个部门?吏部如何?”

重润笑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阿耶,你用了宋璟,又把我塞进去,他难免掣肘。”

李显想了想,道:“那其他部门呢?我想起了,你就任知政事,裹儿等她恢复了就升户部侍郎,再兼个中书舍人。”

重润刚要推辞,李显就叹气说:“我还能有几年?就这样吧,你们兄妹日后务必要同心同德,不得猜忌。”

重润起身行礼道:“是,阿耶。”

韦淇招手笑说:“快坐下,你和你阿耶生分什么。”三口又说了一会子话,李显留重润在宫中用膳。

李显顾着裹儿的脸面,对死人武三思十分大方,先命官员治丧,又挑了个美谥给武三思,且追封他为太尉,哀荣备至。

裹儿身体恢复后,立刻销假,入户部当值。她发现朝堂比前些时候多了几分清明。

刚过了几日,李显又下旨升裹儿为户部侍郎,兼中书舍人。重润在前些日子就被任命知政事。

太子右庶子姚崇对于太子知政事,十分欢迎,但看见安乐公主升迁,心中的隐忧越来越大,遂多次上本,但都不被李显采纳。

观如今的政事情形,两人对陛下影响最大,太子重润和安乐公主。姚崇便想找到太子,请他劝说皇帝罢免安乐公主的官职,只尊其位。

这日,姚崇趁机求见太子,说了此事。

重润闻言一愣,笑问:“姚公可知是谁建言将你从亳州调回来?又是谁推荐你任太子右庶子?”

姚崇一怔,反问:“太子说的可是她?”

第104章 姚崇 岭南欢迎他

姚崇说完,抬头望去,只见太子点头道:“实话与你说,安乐常与阿耶说,姚宋有宰相之才,堪比前朝的房杜。这次宋公任吏部上书,也是她首先提的。”

姚崇听了,沉思半响,道:“老臣惭愧,何德何能与房公杜公相比?殿下,臣还是要冒死上奏,安乐公主确实才智过人,又品性清正,然而她有则天皇后之志啊!

昔年则天皇后称帝,宗室几乎一空,你的父亲,当今的陛下,遭到废黜,流放房州。前有诸武掌权,后有二张把持朝政,不知多少忠臣义士惨遭屠戮。为江山长久之计,臣请罢公主职事,尊其位,封其子女。”

重润闻言笑起来,说:“她早就知道你不但不领情,甚至还要弹劾她,但是她仍然举荐你们二人担任朝中要职。

兵部选武,吏部选文,为政之要,惟在得人。陛下也对你们二位可是抱有很大的希望,希望你们为朝政带来清新的风气。”

姚崇道:“老臣惭愧,德薄才疏,唯有一腔忠心。古语有云,芝兰当户,不得不锄。殿下英明睿智,一国储君,将来的皇帝,何不明白这个道理?”

重润说:“这是昭烈皇帝说的话。”

“正是。”姚崇回道。

重润笑了一下说:“这是昭烈皇帝能偏安一隅的原因。若换了太宗皇帝,他呀,别说眼前的芝兰,就是仇敌对手地盘里的芝兰都要扒拉到自己的麾下,像魏征、契苾何力、阿史那社尔……哪个归顺之前心里没想过要他的命?

这是我太宗皇帝能一统天下,威震四海,万邦来朝的重要原因。”

姚崇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不着痕迹地打量起太子来。太子仪态风度都是极好的,姚崇与太子接触不多,隐约听得太子温润如玉,仁孝友悌。

现在看来,他还是没有理解这位太子,能说出刚才那般话的太子,足以证明他心胸宽广豁达以及知识渊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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