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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有理。那时我不知能不能回来,你万事小心。”

重润笑了,“有阿耶在,他们不敢。”

裹儿闻言,道:“我先去辞阿耶阿娘,等我交接完就立刻出发,不再过来了。”

重润说:“你万事小心,不可莽撞。”

“放心就是。”裹儿说完,去了迎仙宫。一进宫殿,就见荣娘和几个小娘子正在有模有样地卖东西。

“来买了,来买了,上好的御贡蜜桃,三两银子一个,五两二个。”在裹儿经过时,荣娘卖力地吆喝出声。

裹儿停下脚步,看见大翡翠盘里盛着洗得干干净净的粉嫩蜜桃,十分可爱,拿起一个,问:“六个十两卖吗?”

荣娘摇头:“那不行,便宜你了,十四两。”

“十二两。”

“十三两”

“成交,找人给我包好,我带着路上吃。”

李显领着一众年龄小的外孙子,学人家做买卖玩耍。无奈这些龙子龙孙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各个把价格订得得极高(他们哪见过什么铜钱)。

韦淇嫌幼稚,只在一旁看热闹,李显演的是市监,宫女寺人哪有钱买这些,只得干看不买,送个虚热闹罢了。

恰好裹儿进来,荣娘发了个好市,其他人看见了,也一窝蜂的过来,抱腰的抱腰,抱腿的抱腿。

这个嘴里说:“姨娘,我那蜜桔卖给你了,就拿这个香囊抵债吧。”说着,解了香囊。

那个撒娇道:“姨娘,山药枣泥糕我专门留给你的,不要钱,只要这个荷包就好。”也说着,拽去荷包。

不出一会儿,几个小娘子哄闹着跑了,留下被强买强卖的裹儿与李显面面相觑,韦淇噗嗤一声笑了。

李显说:“你笑什么,这也是他们的能耐。对了,裹儿你怎么过来了。”

裹儿便将治蝗的事情与阿耶说了,又讲了相王的事。李显闻言,沉默半响,叮嘱道:“多带些人,要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他许是被相王的病重弄得伤感起来,道:“我比相王还大六岁,不知还有多少时间。”

韦淇立刻喝止他,“说什么胡话,他能和你相比?你是皇帝,儿女孝顺,子孙满堂,无一事不顺心,快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裹儿笑说:“阿娘说的是。我快去快回,只是治蝗而已。”裹儿陪着李显说了一会子话,又道:“我准备带植儿一起去,女王就劳阿耶阿娘照顾。”

韦淇道:“女王就交给我们了。植儿那么小,外出使得吗?”

裹儿说:“他不小了,我出去也有限,纸上得来终觉浅,还是亲自做了才认得深刻。”

这话一说,韦淇也不好劝了,只道:“你们母子小心些。”裹儿点头,命宫人把女王叫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又叫她好生陪着阿翁阿婆,才去了。

裹儿将朝中诸事安排妥当,回到公主府中,武延秀早已替她打点好行囊,又去和崇训道别,说了植儿的事情。

次日一早,她便带着植儿等一行坐车前往河南道去了。路上,裹儿与植儿说起沿途的地理沿革以及风俗人情。

裹儿与植儿或是换马,或是坐车,倍道兼程,过了两日,裹儿骑在马上伸手一抓,抓住了一只绿翅蚂蚱。

植儿见了母亲异状,并马过来,裹儿展开手心,植儿惊叫道:“这里也有蝗虫。”

裹儿转头道:“我们要抓紧时间赶路了。”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太阳挂在空中,树叶在初夏的风中翻动着明灭。

又过了一日,裹儿下马,只见蝗虫密密麻麻伏在庄稼上啃噬着,周围却无一人捕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站在田头,对一个泥塑木胎跪拜。

她愤怒之际,转身对侍从:“去把汴州刺史倪若水给我叫来。”两名侍从飞驰而去。

裹儿只带武朵儿植儿等两三人,向田头的人群走去。她收拾好脸上的神色,问:“你们在求什么神?”

村长闻言看去,见裹儿一行气势不凡,生怕得罪贵人,如实回道:“小老儿在拜蝗神。”

裹儿看过去,是披着红披风的狰狞青脸泥塑:“你们拜的是他?我知道一法,能够灭蝗,比这个还灵验,传了数千年。”

村长一愣,急问:“这是真的?”

裹儿颔首说:“此法传自太上玄元真君,其后人献于天下,蝗虫绝迹,如今见你们虔诚,又实在可怜,说给你们也无妨。”

村长又悄悄觑了一眼裹儿,只见她生得像个神仙似的,身边又有一个金童似的少年和美貌的女子,想起夏夜乘凉时说的闲话,遂怀疑这是哪个神仙下凡。

村长战战兢兢恳求道:“求仙人救救我们。”

裹儿颔首说:“好说,你寻一处高台,把这尊蝗神像也抬过去。再找几人敲锣打鼓,唤来的人越多,这法子就越顶用。”

村长忙慌慌吩咐人去做,又与剩下的几人抬着神像,引着裹儿去了庄子里。

裹儿坐在铺着草席的高地上,带来的侍卫分列左右,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村长坐立不安。

第159章 灭蝗 天若降灾祸,尽在吾身,与尔等无……

此处虽然离汴州治所不远,但来回需要两三个时辰。裹儿见等待的时间长,便低声吩咐了武朵儿几句,也叫植儿跟着去了。

半日后,武朵儿拿钱雇了十几个妇人,垒起简陋的灶台,杀鸡煮粥,引得众人垂涎欲滴。

待饭菜做熟,裹儿起身更衣过来,系上围裙,拿着大木勺打饭。众人踌躇观看,裹儿笑着招手让村长先来,给他打了一碗鸡肉粥,“吃好了,才有力气做事。”

村长惴惴不安,但这饭菜皆是熟人所做,能省一顿是一顿,又想着这是哪个神仙,便安心抿了一口。

鸡肉煮的酥烂,撕成肉丝搅入粥中,鸡汤打底,香得浓郁。成年人忍住了,小孩忍不住,叫着要吃。

无论何人,皆可吃粥。村里的鸡粟不够,又有隔壁庄子的村民送来。

村长吃完,这才回过神,忙请侍卫们也去吃。植儿看得若有所思,也过去帮忙抱材烧火。

他听到农妇抱怨:“蝗虫再不退,只怕连柴火也烧不起了。”

那人说:“是啊。他们给的价格不错,我卖了一只鸡,留下了几只,以后只怕越来越贵。”

这人说:“是啊,粟米我卖了一斗,给了我几尺大红布……”说着,这人看见植儿忙住口陪笑,植儿回了个微笑,目光落在她们皲裂的双手上,指甲缝隙留着洗不去的风霜余烬。

“不用怕,发生蝗灾,朝廷会赈济的。”植儿说了一句。

这人见植儿说话软和,伸手指了指天,问:“你们是哪了一路的?”

“啊……我……我……”植儿看向母亲,见她端着粗瓷碗正喝粥,道:“她是我娘,等人来齐了,你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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