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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绞,“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身子踉跄着要栽倒,裹儿一把拉住,忙问怎么了,又高声让人去叫太医。

殿内顿时慌乱起来,宫人围上来。裹儿扶李显坐下,李显说:“不妨事,我要去相王府。”

裹儿见李显神情清明,说话清楚,先回道:“让太医看了,再说其他的。快去叫皇后和太子过来!”

说着,接过温水喂李显让他漱口,又拿来茶给他吃。李显见裹儿吓得脸色发白,反而安慰她:“不妨事,我自己的身体好着呢。”

“来人,摆架去相王府。”李显吩咐道。

裹儿猛地发现李显不同寻常,过于平静,心中不安,只得随他:“快去吩咐人准备好仪仗。”

太医提着药箱气喘吁吁跑过来,裹儿急道:“快给陛下诊脉,刚才听了相王的噩耗,吐了一口血。”

李显说:“我精神好,身体也好,不用看,先去相王府。”

裹儿抓过他的手,按在枕上,说:“仪仗需要一些时间,先诊脉。”

太医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探手按诊,诊完一只又诊另外一只手。裹儿急问:“太医,陛下怎么了?”

李显也盯着他,太医回说:“陛下仿佛是急火攻心的模样,老朽才学浅薄,不敢下定论。”

其他几位太医也过来了,裹儿闻言只好让他们都诊过一遍,商议用药。

“这是怎么了?”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厉喝,就见韦淇带着三娘和八娘从外面急匆匆赶来。

宫人连忙散开,裹儿起身让韦淇坐在榻上扶着李显,简略地说了一遍。正说着,就见重润也匆匆过来。

李显道:“没什么,我要去相王府。”翻来覆去地只是说要去相王府。

裹儿和重润留下韦淇低声安慰李显,做手势叫太医出去说话。“陛下到底是怎么了?你们把话说清楚。”裹儿问道。

太医令道:“陛下身子本来就一直细心调养,不宜大喜大悲。今日忽闻相王薨逝,大悲大痛之下,急火攻心,故而吐了血,只是陛下的情绪还未散发,恐有损龙体。”

重润道:“先开药吃。这情绪怎么散发?”

正说着,有宫人来说:“陛下问仪仗好了没?”

裹儿道:“你告诉陛下吃了药再说其他的。”宫人去了。

重润问太医令:“陛下与相王兄弟情深,敢问太医令陛下能否过去?若不去,这情绪怎么散发?若去了,再添悲恸又如何是好?”

太医令踌躇不敢言,裹儿道:“你们先去开药吧,留下几个人跟着陛下。”太医令等人退下。

重润和裹儿四目相视,都看到对方掩不住的担忧。又有人来催,二人只好回到院中。

李显仍在念叨去相王府,连韦淇的话也不听了。韦淇有心要劝,但见他着了魔的样子,不敢再劝,生怕出什么问题。

“这如何是好?”韦淇以目示意一双儿女。

重润和裹儿对视一眼,犹豫了半响,然后不约而同地点头。裹儿走过去,道:“阿耶,把药吃了再去。”

韦淇扶着李显进殿,换了素服。早有人包了衣裳给重润和裹儿送来,二人也换衣,卸了妆扮。

太医捧了丸药过来,李显用过,便急着要去相王府,韦淇不放心也跟了去。

锣鼓开道,重润和裹儿分别坐在后面的马车里。街道两侧架起布障,侍卫握刀立在左右。

马车辚辚,裹儿的心一直提着,生怕阿耶受不了打击,以己推人,想必阿耶和相王少时也是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弟。

一直到了相王府,只见府门大开。裹儿和重润下了车,快步来到前面,扶帝后下来,就见李成器带着一众兄弟姐妹子侄哭着迎出来。

李成器和寿昌县主跪着扑到李显怀中大哭,李显看着这一对儿女,那股钝钝的悲伤蓦地尖利起来,一时受不住,便搂着侄儿侄女痛哭出声。

韦淇忍悲道:“陛下听了相王的噩耗,悲伤难抑,吐了一口血,强撑着身子过来。先进去看看相王吧。”

裹儿和重润苦劝李显,李显才略略止住,只道:“我要看看弟弟。”

李成器姊妹忍悲引着李显来到灵前,见太平公主在一边低泣,李显忍不住又大哭一场,众人再三劝了,他才止住。

重润问李成器,说:“相王叔父可有遗言?”

李成器哭道:“阿耶说他算是功德圆满,请陛下和姑母不要伤心,葬礼不可奢华,陪葬不需金银器皿,只用些瓦陶之器就好。”

李显捶着榻道:“这不行。相王曾做过皇帝,又有功于李唐社稷,以帝王之礼葬之。”

李成器等人跪下苦求,只说先父遗命不敢违背。李显此刻恨不得给弟弟最好的,闻言不禁生气。

韦淇劝道:“成器他们刚没了爹,你再骂他们,好不可怜,他们也是一片孝心。”

重润也道:“陛下与相王兄弟情深,成器阿兄他们也是一片孝心,都是为了相王好。其他的让有司斟酌着去办是了。”

李成器等人只好应了。李显是上了年纪的人,身子又不大好,太平韦淇李成器都劝他回去。李显不得已只好回了,命礼部尚书韦安石充当山陵使,再三叮嘱不可怠慢。

韦安石先命钦天监看了入殓时间,又过来找太子公主商议。相王临终遗言要求薄葬,但他又以皇帝的礼节下葬,韦安石故而拿不定主意。

裹儿想了想,说:“当年义宗皇帝的丧仪是什么规制?”义宗皇帝就是李弘,李显的兄长,早薨,被高宗以天子之礼厚葬。

重润眼睛一亮,道:“就按义宗皇帝的旧例来,至于薄葬还是厚葬……”

裹儿道:“如今事死如生,厚葬成风,别的且不说,就

看看茂陵,汉武帝何等雄才大略,茂陵也逃不过被盗的命运。别人我不敢说,但我死后一定要薄葬。”

重润闻言笑道:“是了,我也要如此。”

韦安石忙道:“太子和公主怎么能说这些不详之言?原是我惊扰两位殿下,是我的错。”

裹儿道:“你和成器阿兄商议陪葬一事,其他的不可怠慢。薄葬这个事,我去劝陛下。你不用管了。”

韦安石感激道:“多谢殿下。”说完,他便心满意足地去了。

殿内只剩下裹儿和重润二人。裹儿笑说:“我从不信鬼神,你也不信?”重润道:“你不信,我更不信了。”

裹儿哼了一声,“你学我。但是厚葬真的要不得,前汉那么强,汉武帝又那么厉害,不是也被盗了几次,索性就不要葬什么金银玉器。再说了,这些金银埋入地下,多可惜,在大唐境内流通多好啊。”

重润笑骂了一句,“三句话离不开钱。”裹儿起身告辞,去找阿耶给他说薄葬的事情。

裹儿一迳来到迎仙宫,走到殿前,听到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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