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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腐朽,却仍有序堆放,仿佛船员只是下舱休息,却忘记留岗值守而已。
“这是……‘飞翔的荷兰人’?”艾沙盯着即将迫近的古老帆船,“它不是在好望角一带么?怎么会出现在美洲海域的大西洋?”
“你懂什么,”卡洛斯说,“全世界海上都有它的踪迹,但见过它的船员都无一生还……”
“传说中的‘死亡使者之船’?”陆霜显然也有所耳闻。
在大航海时代的传说中,“飞翔的荷兰人”号是最为著名的一艘幽灵船。她于1751年从荷兰阿姆斯特丹离港,经过非洲南部好望角时遭遇风暴,随后神秘失踪。
然而离奇的是,在19-20世纪期间,包括地球另一端的澳大利亚墨尔本海域,都曾有人目击过她的踪迹,留下数不清的纪录。
但无一例外,迎接这些目击者的都是海难的结局,只有孤独的漂流瓶等遗物被冲刷上岸时,悲剧才为人所知。
“是啊……‘飞翔的荷兰人’……”一旁的胡安喃喃自语,“传说在海上遇到它,就是命运的死亡暗示,船上所有人将在海上无尽漂流,永远无法再靠岸……”
甲板上一片死寂,悲戚绝望的氛围无声蔓延,有年轻的船员幽幽地低声啜泣。
卡洛斯虔诚地跪在甲板上,摊开双手,磕头如捣蒜,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与一开始的老当益壮判若两人。
虽说人定胜天,但在狂风暴雨、地震海啸这些天灾面前,人类无比渺小。靠海吃饭的人讨生活跟听天由命没有区别,因此或多或少都有些约定俗成的迷信。
即便刚硬如卡洛斯,也只能向祂屈服。
章凝盯着渐渐逼近的帆船,忽地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卡罗迪林”号虽然曾擦肩而过,但航行方向与己方相向平行,但“飞翔的荷兰人”号恰恰相反,是重叠相对行驶在他们的航道上!
而此时,它正在迎风前进,全速满帆冲来,船首凸起的尖锐撞角气势汹汹,眼看就要刺破“弗吉尼亚”号的侧舷!
“警告!撞船警告!”桅杆上负责瞭望的小船员大喊。
“抓稳!”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两艘庞然大物霍然交汇。西班牙大帆船本就专为海战而设计,它如同一柄利剑,直接顶入探险游艇的右后船艉。
海水涌起数十米高的巨浪,凶猛扑上甲板,如同毒蛇舔舐蛇信。作为现代钢铁舰船,虽然被古早帆船冲撞不会致命,但巨大冲击力仍然将“弗吉尼亚”号抛上浪尖,众人只觉心神一紧,随即空空一荡,从空中垂直落下。
“啊——!”艾沙躲避不及,差点被不明落体砸中,幸好Gareth及时抓住她,才不至于被卷进水中。
她回头去看,甲板上残肢血肉模糊,是刚才登上桅杆瞭望的小船员,风浪之中不慎直直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卡洛斯面如死灰,顾不得驾驶室系统正在四处告警,单手在胸前划十字,嘴里念念有词。
“瓜达卢佩圣母啊……大家自求多福吧……”胡安颓丧地说。
“飞翔的荷兰人”号一击即中,妖冶的红色光芒倏尔大盛,调转航向,准备扬长而去。
风浪尚未止息,然而船尾的浓雾中,又隐隐出现另一盏船灯。
那是复又回归的“卡罗迪林”号。
他们的确在鬼打墙!
幸好除小船员外,其他人依靠绳索维系,不至于失足被甩下深不见底的海水。
“飞翔的荷兰人”号正在远去,巨大的船体有数层楼高,挟着某种腐朽而腥臭咸湿的气息,无言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不对劲,”艾沙抬头仰望不详之船的阴影,轻咬着唇,试图挽救她的唯物主义世界观,“老式帆船寿命有限,在大西洋漂流几百年,怎么会还能维持形状?这其中一定有我们未曾发现的玄机。”
陆霜点头:“帆船行进只能靠风力,没有人为操纵,不可能精准撞上我们。这事有鬼。”
“‘卡罗迪林’又回来了!”船员大喊。
卡洛斯一言不发,重新冲回驾驶室,解除系统自动巡航,操纵舵盘,试图尽最大努力挽救“弗吉尼亚”号和全船人的性命。
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事。
章凝站起身来,正向船艉走去。她有一个恐怖的计划。
“既然问题出在幽灵船,我直接找机会过去看看。”她说。
“你没开玩笑?”Gareth觉得有些离谱。
“把船拆掉,问题解决。”章凝回答。
“这可是在海上!”胡安满脸不可思议,“过去之后,万一回不来,你也会永远随船漂在海上!”
章凝神色平静,懒得争辩。她扬起头,望向正在靠近的“卡罗迪林”号,直到桅杆上的舷灯刺破夜雾,清晰可见。
“圣母在上!它……它也变成了红色,它要撞过来了!”船员扒着船舷,眼中透出空洞的恐惧。
章凝一脚踩上船艉,正整理安全钢索准备跳船,听见这句话,她霍然回头:“你说什么?”
船员有些莫名,疑惑地重复道:“船灯、船灯变成红色?”
“艾沙,”她皱眉,“你看船灯是什么颜色?”
艾沙听她语气有异,探头去确认几遍:“黄……黄色。”
章凝盯着船员,一字一字地说:“我看到的,也是黄色。”
“‘卡罗迪林’号的舷灯,是黄色。”她放下绳索,若有所思,“你为什么看到的是红色?”
腥咸的海风夹着水汽掠过,众人心里的疑团越滚越大。
在海上发生鬼打墙现象、导航失灵,还遇见连续两艘不同年代的幽灵船,其中一艘甚至在无人操纵的情况下主动撞船……
任何一件事单独发生不稀奇,但如果buff叠满……在现代航海界是几乎不可能的事,简直堪称怪力乱神。
众人踌躇间,“卡罗迪林”号也逐渐靠近。
“怎么办啊?!”船员哭喊道。
如果一直被困在鬼打墙循环里,最后所有人要么饿渴而死,要么被“飞翔的荷兰人”号一次次撞船,坠海而死,相当于慢性凌迟。
幽灵船的阴影从脸上掠过,章凝却没有行动。她决定放弃登船,转身走回甲板上。
随即,她做了个令所有人匪夷所思的动作。
“陆霜,我先说声对不起。”
“啊?”
不等陆霜多想,她抬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什么情况?”Gareth惊得差点跳起来,作痛心疾首状,“家庭暴力不可取啊!”
章凝白他一眼,问陆霜:“你疼吗?”
“你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还好意思问我疼不疼?”陆霜忽觉不对劲,不由偏偏头,“咦?”
“是不是不疼?”章凝问。
陆霜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