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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了!”
蜡烛妖扑空,面上写满愕然,泪水盈满了眼,即刻夺眶而出。
只是,自它眼角处流出来的不是泪,而是滚烫的蜡油。
啪答,啪答。
滴到冰凉的石砖地面,都还可见升腾而起的一小缕白烟。
“哇啊──它不是人!”
男子们见状,吓得花容失色,又更往外避了些。
刚刚还有闲心回答它的泪痣男子奔逃得太匆忙,这会儿被自己绊在地上,回头看见蜡烛妖一边滴着蜡油一边往自己逼近,很难过地问:“徐郎?你不记得人家了吗?每晚人家同你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
“徐郎”见它光洁的面上滴下两行滚烫的蜡油,这情景怎么看怎么惊悚,吓得两眼一翻,生生晕了过去。
牡丹嘴角抽抽。
别提,远距离瞧着就很吓人,更别提那男的还是近距离观看。
眼见这样下去要闹个没完,牡丹连忙把蜡烛妖拉得离凡人男子们远些,让他们有空去把晕倒的那人扶起。
蜡烛妖不死心,伸长了手继续喊:“徐郎──”
牡丹不得不告诉它残酷的真相:“他早已不是你的徐郎。”
话一出,蜡烛妖止了哭声,愣愣看向牡丹。
“……不是人家的徐郎?怎么会不是呢?”
蜡烛妖理直气壮,恨不得把他们过往的甜蜜一股脑儿全告诉牡丹。
牡丹被迫吃狗粮,捏了捏自己眉心,手掌往前虚按:“停──”
蜡烛妖听话地停了,只是面上还是很不服气。
牡丹根据它方才所言,一一反问它:“徐郎是亲口告诉你,他姓的徐,还是你为他取的?”
第一个问题就让蜡烛妖结结巴巴你我他:“这……我……他……”
答不出来,牡丹再问下一个:“你同他倾诉情意时,他可曾应过你一声?”
蜡烛妖哼哼唧唧:“他不必回我,人、人家自个儿说还不成吗?”
它自己说完,顿觉理不直气不壮,牡丹深深看了它一眼,也没再继续问别的。
牡丹的话声很稳,语调也放得慢,蜡烛妖听着听着,激动的情绪不知觉稳定许多。
“他现在能说话了,能应答了,你要不要亲自去问问他,他真正的名字?”
“也把你想对他说的说出口,虽然……他不是你记忆里那个他了,但最起码,现在的话,他是能回答你的。”
被乌鸦妖捉来的凡人心神被控,别说正常问答了,都没法表露出自己内心真正想法。
──与一尊供赏看的偶人,也基本没什么区别。
蜡烛妖对那样的偶人过份看重,早该是梦醒时分,却强撑着不肯醒。
听了牡丹那番话,蜡烛妖心里其实早就清楚是怎么回事,却还是默默流着蜡泪,没有上前。
它攥紧自己的裙,只摇了摇头:“可是……他怕人家啊。”
光是对到眼,它的“徐郎”就吓了好一大跳,才刚被摇醒,却颇有要再昏一次的迹象。
“徐郎他……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人家……”
牡丹试图安慰它,也让它更清楚,那人与它的“徐郎”差别。
“姑娘你之前喜欢他什么呢?喜欢他会静静听你说话?”
蜡烛妖闷闷地道:“……嗯。”
牡丹叹了一口气:“可是,那时候的他,不是真正的他啊。”
真要牡丹来说,任何一个被乌鸦妖操控的男子,都能完美达到蜡烛妖的倾听要求。
“他真正的模样你都不知晓,真喜欢上了,万一原本的他你接受不了,又该怎么办?”
符悬书听到这里,垂在身侧的指一动,却并不作声。
第21章
蛇性
牡丹哄了蜡烛妖好半会儿,它才算想开。
只离去前,蜡烛妖垂头丧气的。
在最后的最后,蜡烛妖遥遥望了它心爱的“徐郎”一眼。
只看着,不靠近,也不再搭话,然后心死,径自归去。
牡丹看得颇有些唏嘘。
蜡烛妖怕是想保留它心中那个“徐郎”的印象,才选择保持距离。
不戳破,那泡沫就不会破裂,可以飘得更久一点。
只是人妖,毕竟殊途,更别提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相遇。
在符悬书紧迫盯妖的压迫感下,乌鸦妖很是努力地喊着此起彼落的“解”字。
从一开始很有力气的:“解!”
到后来成了平音:“解。”
再然后,是虚弱无力的:“解……”
终于,所有凡人男子都解了禁制。
乌鸦妖这会儿连人形都维持不住,成了一只掉毛的干瘪乌鸦,摊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真的不行了……下次再也不敢,饶了我吧……”
牡丹经过时,听到它能还能碎念上几句,提着它的脚把它倒着拎起来。
“你不会以为赔了灵石就没你事儿了吧?”
乌鸦妖扑腾着翅膀,却因实在没力气了,只能小幅度地抖动几下示意。
“不然还要小的怎么做?”
饶是仅有一字“解”,乌鸦妖在这短短的时辰也数不清究竟说了几次。
它声音嘶哑,吼叫起来更是夹杂气音,粗哑无比,很是辣耳朵。
牡丹也不回答它,直接把它随身携带,与符悬书一道带着这些凡人男子们,打算破了结界,回到真正的掬城。
这里外世界的木造建筑一致,妖怪们依依不舍离去后,符悬书便带着凡人们聚在一楼大厅。
牡丹用自己叶子把乌鸦的嘴给缠起,这才止了它聒噪的声音。
凡人男子如今已知晓是符悬书和牡丹将他们救了出来,哪怕知道牡丹是妖,有了先前的灵石之恩在,男子们反而对牡丹又是恭敬又是感激。
其中一人站出来,主动伸手:“姑娘,若不然我替姑娘拎着吧?”
一个明媚的姑娘提着只乌黑的乌鸦什么的……瞧着还是挺违和的,都怕那不长眼的乌鸦利爪抓破姑娘娇嫩的手。
乌鸦妖听了眼睛咕溜溜地转,表现得还特别乖巧。
牡丹却是笑着拒了:“别看它现在这样,它毕竟是只道行六百年的妖,这会儿装乖呢,等会儿指不定就不知逃哪儿去了。”
见识过乌鸦妖狡猾的牡丹,可不敢将它交到凡人手上。
所思所想被拆穿,乌鸦妖气恼,颓丧地垂下头,只觉自己流年不利,倒霉它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谁能想得到掬城这冷僻地儿,竟会有修仙者找来?
出师不利、出师不利!
但想到自己今晚曾受的那些,还有符悬书的手段……乌鸦妖浑身一抖,现在就是给它一百个胆子,它也没再敢造次。
符悬书已走出小倌馆,来到街道中间。
牡丹跟在他身后问:“这结界,仙长可有法子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