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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套试卷没写完,沈惊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夜里他感觉到有人抱住他,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吻他的额头和鼻尖。
其实被抱起来的那一刻,沈惊就已经醒了,他的睡眠一向很浅。
俞昼没有脱外套,沈惊脸颊贴着材质硬挺的风衣料子,挺硌的。
所以俞昼回到别墅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他了。
沈惊抽抽了一天的心脏变得柔软起来,他往俞昼怀里缩,闻见俞昼身上沾着烟草味。
讨厌这个味道,更讨厌这个味道背后代表的场合,俞昼应该也不喜欢,但是俞昼不得不去,俞昼很辛苦。
沈惊喉头发酸,他微微掀开眼帘,刚抬起手想搂住俞昼的脖子,俞昼抱着他走出了客卧。
往主卧去了。
沈惊浑身一僵,最后没有选择睁开眼。
他就好像在和俞昼赌气似的,玩一场“谁先理对方谁就输了”的弱智游戏。
沈惊猜俞昼也发现他醒了,但是俞昼同样没有点破,怪怪的。
俞昼最近怪怪的,沈惊觉得自己也变得怪怪的。
他躺在俞昼的大床上,双眼紧闭,头脑却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沈惊把一切都归因于他太没有安全感了,他那么依赖俞昼,俞昼却因为繁忙的公务而不能常常陪伴在他身边。
嗯嗯,肯定是这样的,这恋爱脑也算是被他长出来了。
沈惊听见洗漱声,他翻了个身,侧躺着,背对着浴室的方向。
枕头被洇湿了一小片,是沈惊在流眼泪。
·
月考成绩出来了,沈惊的进步很大,虽然还是班里倒数第一,但老师给他颁了个进步奖。
沈惊领了奖放学,走在学校里发现树都还是绿的,一点没有寒冬的样子。
他想起下风的冬天,树木光秃秃的,四处寸草不生。
没钱人和有钱人过得好像都不是一个冬天,突然有点想念下风了。
沈惊被自己这个荒谬绝伦的想法吓着了,真有病啊。
在下风的时候拼了命的想要往外逃,想要往上爬,现在倒好,想回去了。
下风有什么好,下风什么都没有,只有肮脏。
正当沈惊恍着神,齐明旭在后边喊他:“哎,土鳖。”
沈惊回头:“干嘛?”
齐明旭追上来:“你今年跨年有什么打算?”
沈惊手插在棉服口袋里,围巾围着下半张脸,说话声被闷得瓮声瓮气:“米有。”
“说的什么,”齐明旭一把扯掉沈惊的围巾,“捂这么严实,毛都听不清。”
沈惊被冻得一个激灵,他斜睨着齐明旭,冷冷道:“我为什么不答应你的表白,这就是原因。”
齐明旭赶紧把沈惊的围巾重新拉上去:“现在呢,能答应我了吗?”
这下沈惊整张脸都给闷围巾里了,沈惊拉下围巾:“现在是恨你。”
齐明旭呵呵两声,说道:“......妈的,你不喜欢老子就直说。”
沈惊呵呵的比他还大声:“我一直都是直说的。”
齐明旭现在的脸皮已经被磨得很厚了:“你说呗,只要是拒绝的话,我都听不懂。你跨年有空吗?”
沈惊直截了当地说:“没有。”
齐明旭拦着沈惊不让走:“你约人了?约了谁?什么安排?去哪里过?”
沈惊问他:“你要约我跨年啊?”
齐明旭俊美的脸颊泛起一层浅红,活生生就是脱胎自漫画里的美少年。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沈惊,我正式邀请你一起跨年。我想和你一起倒数计时,迎接新年的第一秒钟。”
弄这么正经,把沈惊都弄别扭了。
两个少年在操场边的树下相对而立,四目相对,都红了脸颊。
沈惊的脸确实也红了——被风吹的。
氛围太好了,齐明旭情不自禁朝沈惊走了一步,绅士地弯腰,伸出一只手掌:“沈惊,你答应我了对吗?may I?”
沈惊:“......may you。”
齐明旭:“什么意思?”
“听不懂谐音啊?就是‘没有’,”沈惊翻白眼,“谁答应你了。”
妈的,最烦突然拽英语的人。
齐明旭又受伤了,风吹动他的卷发,脆弱感拉满了。
沈惊赶紧做了个“打住”的姿势:“我能请你别矫情赶紧滚吗,may I?”
齐明旭滚了,骂骂咧咧地滚了。
·
沈惊本来很期待跨年夜的,因为俞昼答应要带他去看烟花表演。
谁知道跨年这天,俞守泽发话了,要家宴,家里人一个都不能少,还把司亭也喊过来了。
一张桌上坐了五个人,那四个人倒是能勉强算一家子,沈惊怎么都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俞守泽心情很好,亲自给其他人斟酒,和俞昼还有司亭谈笑风生,俨然是一位关心爱护晚辈的慈爱父亲。
乔潇潇就在边上温柔地笑,时不时附和俞守泽的话。
酒过三巡,俞守泽忽然叹气,把话题转到了沈惊身上:“小惊,有句话俞叔叔一直想对你说,俞叔叔对不起你。”
沈惊不晓得这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赶紧摆摆手,惶恐地说:“俞叔叔,您怎么这么说?”
俞守泽放下酒杯,一只手撑着额头:“当初接你过来,是要你做小昼的安慰剂,是我错了。我一门心思只考虑自己的孩子,却忽略了你的感受。让你成为安慰剂,无论对你的身体还是精神,伤害都太大了。”
沈惊垂着头,乖巧地回答:“不是的,俞叔叔,我是自愿来帮助哥哥的。如果没有您,我还在那个地方,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恰到好处的哽咽了一下。
俞守泽站起身,走到沈惊身后,双手搭着沈惊的肩膀:“好孩子,你这么懂事,俞叔叔心里更难受了。”
乔潇潇跟着抹眼泪,场面一度十分温馨。
接着,俞守泽欣慰地说:“还好,沈惊还在正常发育,医院开的那些药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影响,我就放心了。”
沈惊心头“咯噔”一下,他用眼角余光看向俞昼,俞昼右手轻轻转动左手腕上的手串,面色冷如霜雪。
沈惊咬了咬嘴唇,浑然不觉似的:“俞叔叔,您的意思是......”
俞守泽按了按沈惊的肩膀,笑着说:“沈惊,我让老赵搜集了你的几根毛发,做了检测。你现在处于正常的发育阶段,没有受阻。好在我没有错得太离谱,我真怕对你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沈惊心跳如擂鼓:“俞叔叔,怎么会这样?”
“沈惊,你是个好孩子,”俞守泽用玩笑的口吻说道,“我听潇潇说,司亭和你很合得来,我看你们也是怎么看怎么般配。我这个上了年纪的给你们牵个线,你们两个相处看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