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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艺术生而言,她的成绩已经算顶尖。
岑依洄正是爱听夸赞的年纪。携抱期中考试试卷带回家,让周惠宣家长签名。张姨劝她上楼睡觉,岑依洄强忍着瞌睡劲,揉眼睛打哈欠,硬生生等到凌晨,终于把周惠宣等回家。
“妈妈!”
岑依洄穿着长袖长裤的缎面居家服,捏着卷子迎到门口,见到周惠宣的打扮,忽然愣在原地。
长袖针织连衣裙,腰部和臀部紧身涉及,极好地展示姣美曲线。一双黑色细高跟,衬得双腿又白又直,大地色系眼妆搭配酒红色唇釉,令周惠宣看上去有种刚从名利场出来的精致冷艳。
母女对望的画面,像是在透过时间照镜子。
岑依洄从外貌到身形,几乎一比一复刻母亲,在可预见的将来,甚至比母亲更有吸引力。唯独性格天差地别。
周惠宣放下手提包,弯腰坐在玄关换鞋,瞥见岑依洄的试卷,“下次别熬夜。需要签字的卷子,留在茶几上就可以。”
“哦。”岑依洄递上一支黑色水笔。
周惠宣似乎心情不错,耳朵还挂了一副造型夸张的镶钻扇形耳环。周惠宣探手取笔的瞬间,岑依洄闻到一股浅淡的古龙香水味。
她鼻尖轻嗅,那股香水味,确实来自母亲。
香味大约在母亲身上已停留许久,消散到只剩一抹携带雪松和琥珀的木质尾调。这样的味道,理应属于某位成熟男士。
梁世达平日不喷香水。
岑依洄愣在原地。梁家客厅挑高,水晶灯的光晕从她头顶流泻,她沉在寂而静默光里,像一尊刚化冻的雕塑。
周惠宣低头,迅速签下名字。递还试卷后,她动手拆耳环,同时眼神示意岑依洄,早些上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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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劳动节前,官方发布了一首北京奥运会主题曲,《北京欢迎你》。
申城的幼儿园到大学,不约而同举办奥运主题的宣传庆祝活动。明诚高中别出心裁,录制一个师生合唱MV,放在官网,顺便当作明年的招生宣传。
岑依洄从香港转校而来,顺理成章被选为合唱一员,作为两岸三地大团结的象征。
明诚高中湖滨两岸,大片茂密樱花连成一团粉云。阵风吹过,花瓣如急雨,洋洋洒洒飘入河道。樱花树旁的绿荫地,师生排练走位。
当时大街小巷到处播放《北京欢迎你》,无需刻意记忆,听到调子,就能自然而然接下一句。
周末的晚上,岑依洄仗着家里长期没人,将扬声器搬到书桌上,反复播放她那句唱词:“北京欢迎你,为你开天辟地,流动中的魅力充满着朝气。”
放到第十遍,房门响起一阵咚咚声。
梁泽的声音冷到像要把她从窗户扔出去:“岑依洄,你还要循环多少遍?”
岑依洄按下停止键,打开房门:“梁泽哥哥,你怎么回来啦?还没放假呢!”
“学校没课,提前回申城。”梁泽嗓音带着慵懒惺忪,“本来在补眠,被你的音乐吵醒了。”
申城的天气渐渐变暖,岑依洄在卧室只穿了无袖的吊带睡裙,大截小腿露在外面,乌黑长发披肩而下,顺滑地垂落肩头。她好像比刚来梁家时长开了一些,但说不清具体哪里有变化。
梁泽望着岑依洄过分青春洋溢、如春光绚烂的脸蛋,心头默默计算了一下她的年纪。才十六岁。
“梁泽哥哥,你假期在申城待几天?”
“打算待……”
梁泽尚未把话说完,楼下客厅忽然爆发一阵剧烈呵斥声,梁世达扯着嗓子大喊:“周惠宣,你给我好好解释!”
岑依洄神经一紧,抬步要冲下楼,一条手臂忽然横在她面前。
梁泽下巴轻抬:“你进去披件外套,我跟你一起下楼。”
第14章 假如 岑依洄不太情愿:“是和你的新男……
岑依洄拿了件浅褐色长风衣,一边步履急促地下楼,一边抬臂伸进袖管穿外套。梁泽跟在她身后。
愈靠近,争执声愈发刺耳尖锐,吵架声中频繁出现“陈俨”的名字。岑依洄慢下脚步,紧紧握着栏杆。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周惠宣的侧脸疏冷高傲,对面的梁世达面红耳赤失态许多,他食指戳在周惠宣面前:“你跟陈俨断了,我就不再计较。”
周惠宣眸光闪烁一瞬,似乎是讶异他的那句“不再计较”。
“世达,我本想等到正晴的状况稳定后再坦白。既然你已经知晓,那现在把话说开也好。”周惠宣眼尾勾了上翘的黑色眼线,显得沉静而又决绝,“我们分手吧。”
梁世达近日工作不顺,眼睛密布着红血丝,他握紧拳头,上前了一步:“早就有人告诉我,说你有钱就跟谁,我还不信。”
岑依洄脑子一热,看到梁世达逼近母亲,想也不想疾步冲上前,挡在母亲面前。
梁世达和周惠宣具是一愣。
“依洄,你回房间。”周惠宣反应很快,她抓着女儿的胳膊,用力往边上一扯,推着她的背脊赶她上楼。
梁世达望着倔着不肯上楼的岑依洄,冷笑道:“你敢做出做这种事,还怕让女儿听到吗?依洄,以后长大别学你妈,朝三暮四,薄情寡义。”
“你少跟依洄胡说八道。”周惠宣强势地揽着岑依洄肩膀上楼,上了两级阶梯,转身宣布,“我们明天就会搬走。”
从香港搬到申城,再从梁家搬到不知何处,选择权从来不在岑依洄手上。
岑依洄眼睫微敛,望着坚硬光滑的大理石台阶,被母亲揽肩膀的力道牵引着上楼。擦身而过时,视线范围内出现梁泽的鞋,但她始终没勇气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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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惠宣在正对黄浦江的五星酒店开了一间行政套房。有一间客厅,两间卧室。
岑依洄潦草地瞥了一眼窗外,对岸摩天大楼巍然排列,广阔的云影在玻璃幕墙上徐徐流动。她兴趣缺缺,放下怀里的小香猪储蓄罐,继续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
周惠宣双手抱胸,立在她身后:“从早上开始,一句话也不和我说,你准备一直当哑巴?”
岑依洄合上行李箱,砰得一下,深吸一口气回头,“妈妈,你不是和梁叔叔订婚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个好人,帮我找舞蹈老师、帮你买很多衣服珠宝,还……”
周惠宣皱了下眉头,打断:“你要代他和我算账?”
岑依洄憋着闷气无言以对:“只是觉得梁叔叔说对了。我们在正晴出事的时候离开梁家,薄情寡义。”
“依洄,我有教育过你做人要有情有义吗?那样容易吃亏。”周惠宣不以为然,“你年纪还小,不懂事,我只是目标明确,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岑依洄说不过她,低头收拾舞裙,又开始装哑巴。
周惠宣走近,望着气鼓鼓的女儿,五指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