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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他?身体有什么不适,也稍稍放宽了心,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少爷……有些事情,您不要?想?得太过了。”
“您误会少奶奶,少奶奶不是也因为?陆小姐的事情生过您的气吗?”
“江家少爷确实和少奶奶一起同过窗,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谢之彦敷衍地勾了下唇,表情极淡。
同窗?
原本一个美好的字眼,现在无论?怎么听都?觉得刺耳。
“对了少爷,少奶奶刚刚来过电话?了,问您什么时候回去,还说想?要?来找您。”
原本深沉的眉目忽然动了下。
甘叔对话?内容简单交代。
这算是他?贸然做的一个决定?,因此,说完之后,等待他?审判般小心翼翼地建议:“现在回去……应该能赶上?去清和宫。”
短暂的寂静后。
平静的语调:“你是觉得我的时间很充裕,驱车三个小时,就是为?了这半个小时?”
甘叔顿了顿,咽了下嗓子,纠正:“其实,已经待了一个小时了。”
谢之彦抬眸看他?,神色阴郁。
甘叔一时间分辨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生气。
语调依然很冷,但?他?可以很确定?,和来时有了些不同,像是被什么东西回了温。
按照他?以往的脾性,一定?是要?把心里的那团杂乱无章的思绪想?明白了,理清了才会回去。
至少需要?多长时间,难说。
他?能等得了,少奶奶等不了啊。
两人的婚期也等不了。
于是,甘叔此刻颇为?无畏地说:“那没办法,我已经跟少奶奶说了,能赶去清和宫。”
“怪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时间转换器,不然的话?,我还能回去,稍稍修改一下语句。”
“太遗憾了。”
谢之彦:“……”
眉宇之中依然压着某种?晦暗,但?是他?终于抬眼看了眼时间。
甘叔惊喜:“是不是要?出?发了?”
阴沉的声音,像是从唇缝间挤出?来一样:“……你先去找那什么劳什子的白玉手串。”
*
冬日的清和宫,肃穆沉静,大雪初霁的晴天,阳光明晃晃地落下,落在干枯的古木上?,落在每一寸青砖石瓦上?。
温明舒上?周在发烧,错过了和周溪语一起祭奠于清的日子。
这次来,还是像往常那样,从住持师傅那里取三炷香,点燃后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于清走?得早,温明舒对她并没有多少印象。
回想?起过去,她的面容从来都?是模糊的,唯一让温明舒有些记忆的,是她裙摆上?的味道。
像是深秋的桂子香,又像冬末的腊梅香,总是带着一股清丽和悠长。
可那段记忆太久远,久远到她不知该如何怀念,虽然每次受了委屈,她总是在温若成面前嚷嚷着要?到于清这儿告状,可实际上?,她每次来,想?法都?单薄的可怜。
比如此刻,婚礼前夕,明明她该来说点什么。
但?直到三个头磕完,她也没想?好怎么开口。
直到耳边传来几声“哒哒”的脚步声。
转头间,那人已经来到了身边。
温明舒很惊讶地发现,竟然是谢之彦。
他?穿一身黑,修长身材包裹在合适得体的西装下,矜贵而冷清。
沉而和缓的视线,先是落在于清的牌位上?,复又落在温明舒身上?。
清冷的语气,“就这么拜完了?”
温明舒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情绪比自己想?象中平淡一些。
明明前一天,还是那样惹火。
身后的甘叔正在帮忙把东西拿出?来。荷花灯,沉香,香烛,还有一串成色极好的白玉手串,有序地摆放在于清的牌位前。
他?其实也很纳闷。
明明上?车之前,谢之彦的情绪还不是那么明朗,一路上?,不仅一言未发,还直接挂掉了两个商务电话?。
但?是到了清和宫,看到了少奶奶,眉宇中的那点不耐好像消散了些,平和坦然了不少。
“我……”温明舒不知道该回话?。
和谢之彦的准备比起来,她这一趟确实显得有些敷衍。
“再拜一次吧。”
温明舒看他?:“什么?”
谢之彦:“我们两个一起。”
“算是我见长辈。”
温明舒轻轻“哦”了声,跟随谢之彦的动作拜了又拜。
他?祭拜的时候很安静,双手合十,躬身下去的时候,双手在蒲团上?平放,沉稳又恭敬。
窗外的阳光毫不吝惜地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俊朗轮廓。
跪拜完成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摞东西,递过来。
温明舒怔了下,“这是?”
“手抄的经文。”
锋利而劲瘦的瘦金体,一笔一画,带着独特的风骨。
他?竟然还带着经文……
“这是从灵泉寺带来的吗?”温明舒眨了眨眼,困惑地问。
“不是。”谢之彦说,“是我们订婚的那一天就开始抄的。”
“想?着有一天会来见母亲。”
惊诧的眉目顿了又顿,她没想?到他?会细致妥帖到这般程度,一方面感觉到欣慰,一方面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不孝,抿了抿唇,拉了下他?的衣袖,小声嘟哝:“你这样,会显得我很没面子。”
就连台上?的那个莲花灯,谢之彦选的个头都?比她带来的那个大许多。
“没关系,我把你的那一份也抄了。”谢之彦道。
温明舒:“啊?”
男人宽大的身影落在她身旁,像是能将?她整个人都?罩住一样。
“那这些要?怎么处理?”温明舒抱着手中厚厚的一摞经文,鼻尖浸染了几分墨香。
“如果你信一些东西,可以烧掉。”
温明舒愣住:“烧掉?这可是你亲手抄写的,烧掉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温沉的嗓音,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味,“我还可以抄的。”
清和宫允许在既定?的场合焚烧祷告,温明舒起身,正准备去找容器。
谢之彦也起身,跟随着她的脚步。
只不过还没走?几步,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你不生我的气吗?”
“生气?”温明舒顿住脚步,微怔。
对上?他?的目光后,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昨夜的事情浮现在眼前,耳尖骤然惹上?一层红晕。
对,谢之彦说得对。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确实有些生气。
但?是现在已经被她忘得差不多了。
昨天的事情,虽然比平日了过分了许多,但?说到底,她也没少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