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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诱哄般地道,“不要让我觉得你很低贱。”

这样死缠烂打?着不离婚,对奥兰德到底有什么好处?

奥兰德突然迟钝地反应过来,他神色激烈地挣脱开他的怀抱,一字一句地道:“您还是想离婚。”

魏邈说:“对。”

“……不可能。”奥兰德道,“您刚刚才说过,您答应我只要放了那个亚雌,就不离了……您骗我。”

他语序混乱,说得磕磕绊绊。

火药的引线燃烧之后,终究还是提前炸了膛。

魏邈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耸耸肩,无赖地微笑起来:“嗯,骗你了,怎么办吧?”

有种直接把他弄死。

“……”那双眼睛充斥着掩饰不住的暴戾和愠怒,奥兰德喃喃道,“您不能这么做。”

“你好像忘了,我也是贫民窟出来的,奥兰德。”魏邈挑了挑眉,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说过了,不要对我的道德观念有太多的期待。”

他其实也不算是个纯粹的文化人?来着。

环境塑造人?格,贫民窟的生?活确实挺锻炼虫的。

魏邈其实也过过一段撒谎不打?草稿的日子,导致他刚领到身份那会儿,依然习惯性地胡诌,表露了些虚头巴脑、真?真?假假的身份和背景,就是为了让周围的虫看得起他,不丢那份儿好容易得到的工作。

后来有些坑填上了,有些坑随着时间流逝,已经消失了。

但其他虫能忘,魏邈自己却忘不了。

“你好像有点?儿乱了。”魏邈低声道,“我帮你想想,接下来你还有什么牌可以?打?。你之前应该提到过,研究所并非非我不可——这个我认同?,你甚至还可以?直接揭穿我的身份,把我告上法庭,或者更直接点?儿,把我杀了,我的把柄都在你手?里握着,你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虫。”

奥兰德想过的事情,他都想过了。

他只是没有想过,离婚会完全地撕开这段婚姻的假面,让一切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就像是发霉、过期的水果,捂着扔进垃圾桶里,就可以?眼不见?为净,但非要闻一嘴,那属于是自讨苦吃。

奥兰德的唇部肌肉不受控的、冰冷地抽动了一下,脸上残存的愤怒和惶恐混合在一起,让他的神色显得有些失真?。

他一时间没有办法反驳,看着魏邈,一段段撕开他不愿意承认的过往,只是不断地摇头否认:“不是的。”

不是的。

他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的雄主?

他只是想要用一些小?小?的手?段,让他的雄主回心转意。

他不想让他的雄主再这样看着他,然后说一些他承受不了的话,仿佛这段婚姻无足轻重,只是秤砣上的一段筹码。

魏邈静静地望着他,笑了一下,笃定?地道:“是这样的。”

这就是奥兰德的计划。

很简单、却相当有效,让他无法承受失去?的代价,能够很轻松地逼得他回心转意。

如果他接受了奥兰德的财产,奥兰德会试图用金钱来威逼利诱。

如果他试图带走维恩,那么维恩就会是奥兰德身边不可或缺的幼崽。

如果他惜命,那么就连最后的性命,也会成为剑拔弩张时,牌桌上的一张“joker”。

他所求的越多,就有更多的把柄,会掌握在他的雌君手?里,牵系在奥兰德·柏布斯的喜怒哀乐之中,他只有不断地奉上诚意,才能获得喘息的余地。

按照剧情,他的死亡期限是三个月。

魏邈不觉得剧情一定?会发生?,但在看清那段剧情之后,他才终于窥视到奥兰德的本质。

他的雌君是个彻头彻尾的政治家和资本家,却偏偏非要以?“忠诚的无产阶级同?胞”的身份自居。

这太矛盾了。

世?界上没有既要当裁判,又能成为运动员的职业。

奥兰德神色恍惚,想要攥住魏邈的手?:“雄主……”

好疼。

他不想再听下去?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做错的事情细枝末节,可为什么连一个挽回的机会,都不给他?

“我可以?陪你闹到这个地步,直到你彻底对我失去?兴趣。”魏邈没有拒绝,他静静地揽住奥兰德的脊背,然后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雌君红肿的脸颊,他将对方?从天台边上,拉回来一些位置。

他的动作温柔和珍视,但语气却如此疏离:“但感?情是相互的,你如此,我也会如此……所以?,乖一些,我们现在就能够和平离婚,我的条件依然不变。”

因为他主动提出的这段莫名其妙的结束,因为是他让这段看上去?崭新如初的婚姻实质性破裂,他净身出户。

·

魏邈回到研究所的时候,天边狂风大作,狂风如雷,将他的衣领吹得有些褶皱。

在上一辈子,东南风代表着潮湿和温暖。

一路上,尤文一言不发,他突然道:“老师。”

魏邈慢慢地“嗯”了一声。

“对不起。”尤文道,“对不起,我会离开研究所,不会再打?扰到你们。”

魏邈问:“为什么这样说?”

“是我的错。”

魏邈有些诧异,他笑了一声:“不要多想。”

“您的雌君很爱您。”

魏邈将手?放进温暖的大衣口袋里,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或许是。”

“那您为什么要离婚?”尤文知道自己不该说这句话,他依然惊魂甫定?,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但还是忍不住问,“……因为我吗?”

魏邈突然笑了起来:“你希望是这样吗?”

“……不希望。”

“因为有些累了。”魏邈道,“一切开始都有结束,这是颠扑不破的定?理。”

——可是感?情是这样吗?

尤文垂下眼,有些不解。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道:“我会帮您保密的。”

“不需要。”魏邈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尤文惊愕地“啊”了一声。

“不需要太担心。”魏邈露出安抚的神色,他慢吞吞地道,“一个课题而已,我依然还归属于研究所的范畴,只是不在总部工作了。实习期还没有结束,你急着走什么?不要因为任何突发事件,影响一个很宝贵的机会。”

……研究所当然不算是很宝贵的机会。

但对尤文来说,已经足够分量了。

“把今天的事情铭记到脑海里。”魏邈道,“你不应该道歉,尤文,你应该恨我,恨奥兰德·柏布斯,你没有任何错误,是我的疏忽和错漏,我暂时无法给你复仇,只能说一声最简单的抱歉,但你不应该忘记这件事。”

更不应该对着主谋道歉。

当足够弱小?时,任何一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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