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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卧室。
书架上摆满了一面?墙的书,旁边挪出一整套玻璃柜,变形金刚的手办列得整整齐齐,三四顶不同形状和颜色的假发搁在展示头模上,占据了玻璃柜最下方的一部分区域,和几?副拳套为邻,地上支着一把?吉他。
东西繁多,却相当有秩序地被收纳齐整,看起?来并?不繁乱,反倒显得温馨。
墙上还贴着一个拳星乔治·佩托西奥的巨幅海报。
这些都是魏邈之前陆陆续续攒下来的家?当,鲜少有再整理的机会,如今回过头看,就显得多少有些幼稚。
青春洋溢。
起?码他不会再给白墙上粘贴这么着的海报。
魏邈替奥兰德拉开书桌的椅子,笑着道?:“欢迎光临,先生,请坐。”
奥兰德盯着那些变形金刚看了一会儿,问:“这是什么?”
他对这些并?不太了解,全然?分不清楚。
魏邈瞥了眼,道?:“那是擎天柱。”
“这个呢?”
“……威震天。”
“我给你送一个等身的。”奥兰德心念一动,说,“好不好?”
“好啊。”魏邈笑着说,他打?开展示柜,将一顶密封保存、完好无损的浅金色手勾假发拿了出来,示意奥兰德,“低头。”
他的头围和奥兰德差距并?不算大,之前使用过一次的假发,相当顺利便给奥兰德戴上了,替他捋了捋前额的碎发,用发胶固定下来。
戴好之后,倒当真符合金发碧眼的刻板形象,原本?冷峻的气?质淡去了几?分,看起?来莫名年轻了几?岁。
他的手不可避免地落在奥兰德的脸颊上,残余着发痒的错觉。
奥兰德下意识便站起?身,他第一次戴这种东西,觉得脑袋发闷,却没找到全身镜。
魏邈打?开手机前置,递给他。
奥兰德垂下眼,盯着自己崭新?的头发,直直地看了两秒,微微抿了抿唇。
……有点奇异。
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您喜欢金发吗?”他试探着道?,“我可以?去染。”
魏邈道?:“都喜欢。”
奥兰德轻轻勾了勾唇,莫名看这顶假发顺眼起?来,说:“那我逛街的时候戴。”
·
临近春节,人流熙攘,魏邈陪奥兰德去酒店办理完入住手续,他难得没什么规划,随意地带奥兰德在街上打?转,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远比栗发碧眼的外国?人更值得注目,一路上回头率又飙升许多。
“不好意思,冒昧问一句,你们是coser吗?”路过的一个姑娘壮着胆子问。
到了跟前,她又不敢再说第二句了。
奥兰德淡淡地瞥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不是,是游客。”魏邈带着笑道?,“你知道?这附近为什么打?不到出租车吗?”
这又不是景点。
那姑娘眉头总算舒展了些,话也不打?颤了,摇了摇头:“好像是有个商场做活动,路堵住了,车进?不来。”
互相又客气?了几?句,那姑娘总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眼睛在两个人之间打?转,和旁边的朋友聊了几?句,才转过脸。
“没车坐了。”魏邈叹了口气?,含着笑问,“怎么办?”
奥兰德说:“我联系酒店。”
让他们派商务车过来。
魏邈心道?,派辆兰博基尼埃文塔多,该堵也照样堵路上。
他牵着奥兰德的手,走到路口,敲了敲一位三蹦子的车窗,问:“大爷,能去京海路摩天轮吗?”
大爷摇下车窗,说:“哪里?”
魏邈耐心地重复:“京海路,城市之窗。”
“35。”
魏邈说:“30。”
“你们两个人。”大爷说,“太远了,坐出租车也没这个价,不行。”
“32。”
大爷一咬牙:“行,上车。”
魏邈示意奥兰德先进?去。
奥兰德还是第一次坐这种车,神色相当奇异,冬日的冷风吹起?摇摇欲坠的车帘,他攥住魏邈的手,大爷戴着棉手套,乐乐呵呵地道?:“哪个国?家?的?”
“英国?。”
“哦,英国?人。”大爷说,“吃好玩好啊,感受一下我们的文化,他是你老板吗?”
魏邈说:“对,我们老板来谈生意。”
“哪有过年时候谈生意的?”大爷问,“不团圆啦?”
魏邈笑着道?:“今年外贸行业很难。”
一句话结束了话题。
“那确实。”大爷说,“我这车暖和吧?不比有些出租车差。”
三蹦子从路口敏捷地穿过,呼呼风声从边边角角渗了进?来。
魏邈委婉地说:“您有您的优势。”
赛道?不同,对齐颗粒度就没有必要了。
奥兰德注视着街景,不怎么说话,眼眸却相当愉悦,过了半晌,他听魏邈低声附在他耳边,说:“那是我的大学母校,现在本?科生应该已经迁到新?校区了……只剩几?个打?篮球的了,左手边那个椭圆形的建筑是省美术馆。”
奥兰德听得颇为认真:“很漂亮。”
“呦。”大爷支着耳朵听,乐了,问,“小伙子,你高材生啊,又帅,学历又好,怎么想不通跑去搞外贸了?”
魏邈:“……”
话题兜兜转转,又转了回来。
等到了京海路,人流如织,环湖公园下泼洒起?灯光,有不少小朋友站在喷泉边,看喷泉蹿起?,四周都是咖啡厅,拍照的年轻姑娘扎堆站在最好的机位前,还有捧着热可可,对着“我在京海路很想你”拍照的。
创意市集上,有人在卖糖人。
奥兰德盯着那个糖人看了半晌,魏邈买了两个,示意他:“你要吹开。”
“哎,等等。”店主是个年轻的男生,语气?熟稔、热情地说,“帅哥,可以?合张照吗,我有线上账号,用您的照片宣传一下,免费再送您一个。”
魏邈道?:“可以?。”
两人拿着三个糖人,沿着湖边慢慢向前走,一直走到距离摩天轮较近的位置时,奥兰德便冷不丁不走了。
魏邈侧过眼,轻轻挑了挑眉。
“您想坐吗?”他低声问。
魏邈笑着反问:“你想坐吗?”
过了片刻,奥兰德轻轻点头。
“那买票吧。”魏邈说。
坐在封闭的舱内,摩天轮逐渐抬升,四周的景色尽收眼底,将近顶时,奥兰德骤然?吻了上来。
这个吻来的相当热烈和迅速,他环抱住魏邈,唇碰着唇,然?后逐渐加深,唇上还沾着糖的气?息,魏邈并?未抢占主动权,而?是慢慢地安抚他的脊背,一点点将气?息过渡过去。
将近晚间,灯火亮起?。
在最高处落吻,便代表着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