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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珈宁打了个哈欠,翻出算盘,对着那账本忙活了一个早上,始终觉得这账本有些不对劲。

“织雨,你去寻个侯府的丫鬟……算了,去给我找身轻便些的衣裳,”珈宁放下账本,站起身来,活动了一番脖颈,对着织雨说道,“你去问问,临瑶今日午后可还有空?”

不多时,临瑶那边便回了话,说是午后要跟着夫子习琴。

珈宁只得自己出了府。

这次却不是去地安门外大街。

珈宁出了府,也不告诉府上的车夫是要往何处去,只说随意往繁华处去。

等到了城西一处繁华地,珈宁扶着织雨的手下了马车,寻了个路边的婆子,递给她一块蜜糕,温温柔柔地问道:“婆婆可知这附近何处有肉铺、粮铺之类的铺子?”

婆子接了蜜糕,一闻便知里头搁了不少蜜糖,想着一阵可以拿回家去给孙女儿加餐,自是心中欢喜,便仔仔细细地给珈宁指了路:“前头那门你可瞧见了?逢十有大集,卖肉的卖菜的卖粮的卖点心的,都有,齐活得很。”

珈宁道:“若是我今日就想买呢?”

婆子思索片刻,指着门的西侧:“往西走,有一座李公桥,过了桥便是西直门街,街市两侧有不少商肆,肉铺定是有的,还有一间茶楼,至于粮铺,我不太清楚,还得姑娘自己去看了。”

“谢谢婆婆。”

珈宁带着织雨往李公桥的方向走去,织雨有些不解:“小姐问肉铺与粮铺作甚?”

珈宁道:“今日安和堂那边不是送了账本过来么?”

“账本与肉铺有什么关系?”

珈宁见侍卫与他们主仆二人隔了些距离,便压低声线,给织雨慢慢解释:“我觉得那账有问题,上头各样东西的价格,与江宁城中相去甚远。”

又道:“前两日去永福楼的时候我也留意过燕京城中点心的价格,并不比江宁城中高昂,按理说,肉菜蛋米面这些东西,也不该差那么多才是。”

织雨一惊:“怎会如此?”

珈宁道:“我到底是初来乍到,担心是确实两地的物价有别,冤枉了人,便想着自己亲自出来问问。”

“也不知那账本是哪个院子的?”

珈宁回想一番,道:“那账本上吃食的价格很是古怪,布匹衣料这些的花费却算不得多,还有一处吉昌坊涉及了不少银钱,不知是做什么的……左右无论是哪个院子,这账都奇怪得很,我总得弄清楚才成。”

心中暗道,只这几本账本就如此麻烦,还好她那日并未说自己想要管家。

等到了西直门街,果真是铺舍林立,珈宁寻了几家,都去询问一番,心中有了计较。

“我问过了几家,这燕京城中的粮价比江宁城中略贵了一成,肉和蛋却是便宜不少,”珈宁一面在心中盘算,一面小声给织雨解释道,“那账果真有问题,这侯府的下人,也不知是贪了多少油水进去。”

珈宁心知水至清则无鱼,织造府上对于负责采买的管事暗中昧钱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那管事可不敢造这样多的假。

第11章

本是打算即刻启程回府,哪知还未回到马车上,珈宁便被一个卖木簪的小摊吸引了注意力。

那些簪子瞧不出是什么木做的,但簪头的桃花也好、鸟雀也罢,都雕刻得格外精巧。

珈宁自幼见过的好东西不少,妆奁里的玉簪、檀木簪都是胡乱堆着的,但她每日梳妆时还是觉得自己始终缺了一支簪子。

今日便觉得,自己是缺了这支无甚来头的木簪。

付了铜钱,珈宁当即让织雨为她将木簪簪在发间,灰扑扑的,藏在珊瑚碧玉簪后,不甚起眼。

珈宁却是忽然想起一桩别的事情,她拉住织雨,道:“这账本的事情,我总觉得有些蹊跷,咱们先别往安和堂去。”

织雨不解:“小姐不是已经打听清楚了吗?”

珈宁道:“罢了罢了,先回侯府。”

想着自己今日又是用的戚闻渊给的那些银钱,正巧路过一间卖扇坠的铺子,便给他挑了一枚小巧玲珑的荷花扇坠。

回了熏风院,珈宁又把那几册账本翻出来算了一遍,除了瓜果肉菜粮的价格,确实是没有旁的问题。

哪有人这样做假账的,这不是一眼就能被人看出来吗?

尤其是侯府其他人都是在燕京城中长大的,怎么可能不知道燕京城中的物价?

侯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账有问题?

是要考验自己吗?这样简单的考验,实在是有些……

珈宁想不明白。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算盘,案几上忽然现出一片阴影。

还有一股幽幽的木香。

抬头一看,原是戚闻渊提着一包点心进了主屋。

他今日穿着一身绛紫色的官袍,越发显得清贵无双。

珈宁一愣,把算盘推开,站起身来,道:“世子今日回来得这样早?”

戚闻渊将那包点心放在案几上,颔首道:“今日没什么事情,这是一位同僚的夫人亲手做的梅花糕,那位夫人也是江宁人。”

又道:“夫人在算什么?”

珈宁想了想,把事情的原委一应说了。

戚闻渊听着珈宁瞧出账本的问题,当机立断上街去亲自询问,有些诧异,又觉得理所应当。

她本就是极有执行力的姑娘。

又听她毫不保留地说起自己的疑惑之处,便道:“这账本是母亲给夫人的?可否让我看上一眼?”

珈宁虽担忧这是侯夫人给自己的考验,若是让戚闻渊掺和进来,有些不太好;但想着那日侯夫人问起家规之时,她已然讨了戚闻渊的巧,便也懒去顾念这么多了。

左右戚闻渊是侯府的世子,府上有什么账本是他不能看的?

戚闻渊只略略翻了几下,便将账本还给珈宁,道:“这是三房的账本。”

“世子如何知晓的?”

戚闻渊指着账本上那处吉昌坊,给珈宁解释道:“这是京中玩乐之地,也就三房会往那去。”

珈宁低声道:“原是这样,只是不知……是三房的下人背着主子做假账,还是……”

三房在偷偷从公中昧钱?

若是前者,珈宁想着,自己也许可以直接去和三房那位珠圆玉润的陈氏聊聊。

若是后者,珈宁倒是有几分清楚为何侯夫人会把这账本交到自己手里了。

她想要惩治贪婪的三房,却又不愿脏了自己的手,珈宁这个初入侯府的世子夫人便是一把极好用的刀。

但她又觉得侯夫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嫁人之前珈宁还担心过婆母不好相处,这几日相处下来,却是全然不怕了。

侯夫人始终是温温柔柔的,即使是那日她在朝食丢了脸面,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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