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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风见着珈宁看着看着笺纸,便忽然泄了力气, 整个人趴到案几之上,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姑爷为难小姐了?”
珈宁将脸枕在硬邦邦的矮几上:“可不就是为难我?”
摇风见状, 当即急得不行:“前几日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织雨气定神闲,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莫要胡思乱想。”
珈宁听着二女的动静, 抿唇道:“不是那种为难。”
摇风不解,那还能是哪种为难。
但她隐隐约约觉得这是小姐与姑爷之间的秘密, 便压下好奇,没有再多问。
等到夫妻二人再一次四目相对,已然是中秋前夜。
这日珈宁去安和堂帮手中秋家宴之事、并未出游,戚闻渊亦下值得早。
许久未见,二人用罢夕食也并未如往常那般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而是对坐于一方梨花木矮几前。
珈宁抿了口热茶,抬首看了戚闻渊一眼,又低头摆弄着眼前的茶碗。
要不她还是等入夜了再开口?
或者等到明早,她变成一只蜘蛛精,将他捆在床榻上……
什么有的没的。
珈宁被自己所想之事逗得笑出了声。
都怪这两日看的那册话本,险些把她带入阴沟里去。
戚闻渊将案上的鲜果往欲言又止的珈宁那侧推了推:“夫人?”
珈宁回过神来,顺势拿起一块霜梨,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四溢开来:“世子这五日都是无事的对罢?”
戚闻渊颔首:“我记得夫人之前说十七那日去北郊看秋叶,而后就在那边住上一宿,我已差人去安排了。”
珈宁打趣道:“世子一直没提,我还以为世子忘了呢。”
戚闻渊道:“我答应过夫人的。”
珈宁笑道:“世子怎么次次都做好事不留名?”
戚闻渊哑然:“这几日公事太忙,没寻着机会与夫人说。”
复又道:“……夫人方才是不是还有旁的话要说?”
珈宁抿唇。
她确实是有旁的话要说。
但还是再等等罢,她再斟酌斟酌如何开口。
“没有,就是想确认一下这五日的事情。”
戚闻渊道:“我倒是当真有话要与夫人说。”
珈宁挑眉。
戚闻渊道:“今日我得了个差事。”
珈宁:“嗯?”
得了便得了,跟她说做什么,难不成是还要她夸一句他真是厉害?
奇奇怪怪的。
戚闻渊道:“是要出京查一桩事情。”
珈宁又吃了一块霜梨,甜滋滋的,她很喜欢:“嗯?然后呢?世子要去多久?”
原是要出京,难怪要单独告诉她。
既是这样,她也可以去寻个京郊的庄子小住一阵……天气渐凉,她想去泡汤泉。
戚闻渊答:“估摸着来回需得要三个月。”
珈宁一惊:“这样久?”
倒不是说她心中有多挂念戚闻渊、离不得他,就是他们婚后,最多也就分别过不到一个月而已——而且那次本不用那样久的。
她还以为这次也就十天半个月的。
戚闻渊点了点头:“若是顺利的话,便是三个月左右。如若事情不顺,可能还会再久些。”
珈宁双手托腮:“那岂不是有可能不能在京中过年了。”
有点遗憾。
她还想着与夫君一起守岁的。
看来只能等来年了。
不对,没有什么有可能,他定然能顺顺利利的。
这次可不能再胡乱说话了。
也不等戚闻渊回答,便见着珈宁掰着手指:“还好还能赶得上世子的生辰。”
戚闻渊倒是没想过珈宁还记挂着这个:“夫人不问是要去何处吗?”
珈宁撅撅嘴:“定是极远的地方。”
戚闻渊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来也巧,我此去竟是要去扬州。”
扬州?
珈宁眼中一亮。
她也想去!
……可以吗?
想来……应该是不可以的。
毕竟戚闻渊是去做正事的,定然不会愿意让她跟着。
算了,等来年开春,她再寻个机会回家。
珈宁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也好想去扬州。
幼时她还和阿姐一起去过二十四桥观月,当时哪想过如今会离江南这样远?
月都是同一弯月。
但二十四桥之上的月色与燕京城中的月色,终归还是不一样的。
屋中安静了下来。
珈宁又吃了一块霜梨。
戚闻渊沉声唤道:“夫人。”
他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终还是得进入正题。
珈宁用绢帕擦了擦手上的霜梨汁:“嗯?世子还要交代什么吗?”
别交代了。
越交代越惹得她馋得慌。
珈宁捏了捏袖口:“世子……”
什么都不做就直接放弃并不是谢三娘的处世之道。
她还是想问问他。
万一他就醉螃蟹晕了头呢——今日夕食是吃的蟹。
还未等她说完,便听得戚闻渊道:“夫人可要与我一道……回江南去看看?”
这桩差事其实上个月就差不多定下来了,圣上的旨意也是前几日就下来了的。
但他一直没找着时间向珈宁开口。
出发之日定在八月廿一,若是再不说,他便没有机会了。
戚闻渊继续解释:“之前大婚之时,我答应过泰水,让夫人每年都能回江南一趟。我想着正巧我要去扬州,不若夫人与我一道,路上也有个照应。”
他总算是把这段在心中排演了大半个月的话说出了口。
他避开珈宁的目光,看向桌上被吃了大半的霜梨。
珈宁告诉他,莫要将万事憋在心里。
他愿意一试。
且他推演过许多次。
用珈宁提起江南时欢喜的模样,用他和泰水的约定,用他们的几次出游以及平日的相处作为推演的依据。
得出的结论便是——
她应该会因为思乡念家答应南下。
但珈宁是个活生生的人。
在她开口之前,所有的推演都是做不得数的。
一时间,将话说完的戚闻渊非但没有放下包袱后的轻松,反而又紧张了起来。
半年之前,他定是想不到自己在为公事离京之前会为这种事情忐忑不安。
也不知是为何,他不愿与她分开三四个月。
约摸是怕她一个人留在燕京城中被人欺负罢。
左右她到了扬州,也会回江宁。
并不会耽误他的公事。
这其实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珈宁眸中一亮:“真的?”
戚闻渊还当真是醉螃蟹了?
复又想起今日要和他说的事情,珈宁眼珠一转,扬声道:“我答应与世子一道去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