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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已说过许多次的话,而后侧过脸去,轻咬了一口珈宁的耳珠:“不是哄人。”

他不知从街市去往莫愁湖需要多少时间的车程。

亦不知他们已行了多久。

也许下一瞬,车夫便会停下车架,告诉他们莫愁湖已经到了。

可他就想贪这一刻。

珈宁耳后一麻。

她哼了哼,身子往下一沉。

然后——

反咬了一口戚闻渊的肩膀。

银白色的衣衫上晕开了浅红色的口脂。

皑皑白雪上开出了灼灼的红梅。

珈宁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她可不会输。

马车“辚辚”地前行。

许是这条路不太好走,有些许颠簸。

戚闻渊侧过身去,一手揽住珈宁的腰,一手挡住珈宁那双得意的眼。

继而吻向她红艳欲滴的唇。

——那是他觊觎已久的。

唇上涌出薄薄的露水。

砰——

珈宁一片漆黑的眼前,炸开了花攒绮簇的烟花。

热气荡开。

在她心上冲撞出巨浪。

她惯来端方自持的夫君,正在舔舐她唇上的口脂。

在马车上。

换句话说就是……在街市上。

珈宁心跳得很快。

烟花劈里啪啦地接连炸开。

她柔软的手臂攀上戚闻渊的肩膀,用气音唤:“戚怀瑾。”

戚闻渊:“嗯?”

珈宁:“我觉得你被人夺舍了。”

“你怎么不说什么于礼不合……”

戚闻渊淡淡道:“车厢中并无旁人。”

珈宁:“可是我们还要去游湖欸。”

她一想到自己的口脂已被这人咬得斑驳一片……

她瞪了戚闻渊一眼。

这人果然是鹦鹉转世!

戚闻渊瞥了一眼自己肩上的嫣红,正色道:“秋日的夜色很浓,不会有人瞧见的。”

珈宁从荷包中翻出绢帕,将唇上被吻得七零八落的口脂擦去。

哎,她好想问他方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向来无所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的谢三娘,却不知该如何将这句话说出口。

总不能问他,你是不是在见我的第一面,就喜欢我了罢。

她也要面子的。

都怪戚闻渊,怎么说话也不说清楚?

珈宁将绢帕递过去:“你要不要擦擦?”

戚闻渊沉默,并没有接过珈宁递来的绢帕。

珈宁用手肘戳了戳戚闻渊:“要不要?”

戚闻渊答:“不用了。”

夜色这样深,不会有人看到他肩上这一点红的。

珈宁:“可是今晚是个晴夜,月色很亮的。”

一面说,她还一面去掀起马车的帷裳。

戚闻渊:“……”

“不会有人在意的。”

“而且,这瞧着就像是衣衫上的绣花,正巧我今日这件衣裳素了些。”

珈宁:“世子的衣裳不都挺素的?”

戚闻渊:“……毕竟今日是游湖,我该与夫人一样穿鲜亮些才是。”

珈宁:“在燕京城游湖时世子可没这样说。”

戚闻渊一噎。

珈宁笑道:“等回燕京城,让府上的绣娘给世子裁几身鲜亮些的衣裳。”

戚闻渊:“……多谢夫人。”

珈宁:“其实世子穿鲜亮些的衣裳也会好看的。”

毕竟他和她一样,本就生得好看。

戚闻渊敛眉:“嗯。”

他的衣裳是都太素净了些,与她不太相衬。

未等珈宁再多说些什么,马车停下了。

从前头传来车夫的声音:“三小姐,到了。”

戚闻渊心道,怎么这样快?

第64章 一生中百样可能,爱上你是种缘分

夜色已深。

夫妻二人都已躺下了。

珈宁睡不着。

她翻了个身, 谁知正好撞上戚闻渊的手臂。

她在心中暗暗道了声不好意思,甫一睁眼,却发现戚闻渊正看着她:“……大半夜看着我, 真是被鹦鹉精夺舍了不成。”

怪吓人的。

戚闻渊被抓了个正着,一时间继续看珈宁也不是, 合眼也不是。

珈宁拽了拽他的被角:“怎么?觉得我好看?”

戚闻渊哑声道了句“嗯”, 便不再多话。

珈宁笑问:“白日里还没看够?”

她也知道自己好看!

戚闻渊:“抱歉, 吓着夫人了。”

珈宁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

戚闻渊:“夫人怎么还不睡?”

珈宁揶揄道:“这不是为了看被夺舍的世子?”

戚闻渊默然。

珈宁翻回身去。

一时无话。

戚闻渊早已熟悉珈宁的呼吸声,他知晓, 她仍还醒着。

他斟酌着开口:“夫人……可是在忧心什么事情?”

珈宁闷声道:“没有。”

她并没有忧心什么。

只是每次快要睡着, 就想起戚闻渊说到一半的话。

「从见夫人的第一面起,我就开始好奇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戚闻渊肯定道:“夫人挂着事。”

珈宁身子往下滑了几寸,用锦被罩住下唇:“没有, 我马上就睡着了。”

她的声音有些闷:“我数到三。”

“一、二、三……我睡了。”

她闭上眼。

戚闻渊数了半刻钟。

身侧之人的呼吸声仍未平稳。

他学着她的语调,在心中数到三。

欲要张口, 却又打住。

一、二、三……

如此反复三五次。

他终于说出口:“满满, 告诉我。”

珈宁:“我说我睡了。”

“现在是我在说梦话。”

戚闻渊:“夫人睡着后的呼吸不是这般的。”

珈宁:“……这你也知道啊。”

戚闻渊:“夫人到底是在为何事困扰?”

方才他们回府的路上,她险些就在马车上睡了过去, 显然已是累极。

为何如今躺在床榻上, 却反而睡不着了?

珈宁不答。

二人似是角色对调。

戚闻渊伸出手去环住珈宁。

温热的呼吸落在珈宁的侧脸,她扭了扭身子, 却也并未挣脱:“你夕食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戚闻渊一愣:“哪句话?”

他今日说了许多话。

珈宁又不答话了。

戚闻渊第一次庆幸自己的记性不错。

他在脑中过了一遍夕食之后的事情。

而后从他们踏出酒楼后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复述给珈宁听。

起先珈宁还以为戚闻渊是在戏弄她,后来却……

这人似乎是在来真的。

她用手肘顶了顶戚闻渊:“世子当这是学堂里考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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