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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她扫过热闹人群,以及陆续从彩绸钻出,弯腰捡蝴蝶的一对对有情人。
大家的神色都挺寻常的,应该是她敏感了。
云心月慢慢松开少年的发辫,把蝴蝶别在他发尾上,满意看着小蝴蝶震颤翅膀,贴他胸口上。
“好啦~”
楼泊舟看看胸口的小蝴蝶,又看看她的唇,眸色沉沉,嘴角微抿,弯腰倾身。
云心月毫无所觉转头,拉着他的手往外跑:“那边有篝火,还有傩祭祀,快去看看。”
再三扑空的楼泊舟:“……”
不知为何,心里有些堵塞的微妙感觉。
他伸手揉了揉胸口,却什么都摸不出来。
*
篝火前。
傩鼓被奏响,傩逐气势磅礴,震响山林。
跳傩舞的十二人戴着方相,一会儿朝篝火聚拢,一会儿四散,甚至迈入人群,用手中金戈敲打盾牌,呼喊着云心月听不懂的话。
她紧紧抱着楼泊舟的胳膊,瞪大眼睛去看傩舞者的衣着和面具,满是好奇。
“这动作是干什么?”
楼泊舟毫无所动看着穿过自己身侧的傩舞者:“驱除疫鬼,求平安。”
若在九黎,此事会更盛大一些。
“哦——”
傩舞者朝篝火合拢,为首领舞者,玄黑上衣,朱红下裳,腰间挂着一圈极具南陵特色的短腰链,圆银薄片与锥铃交间,一动就会发出清脆响鸣。
云心月好奇低头,看四散傩舞者腰链上的薄片。
不出所料,上面都有枫叶、蝴蝶、飞鸟之类的图纹。
她勾了勾少年腰间的流苏链子,拉得整个腰链晃荡摇摆,才抓住其中一条稍长的银链子,把坠着两个锥铃的蝴蝶捞起来,放在掌心。
“为什么你们那么喜欢蝴蝶和枫叶?”
其实,不止两样。
南陵的图腾信仰有三:飞鸟,蝴蝶,枫叶。
在他们最古老的传说中,南陵人的诞生,都从飞鸟嬢嬢叼着一片枫叶,落在毒瘴弥漫的十万大山里开始。
枫叶飘落山林,从叶子里钻出一只蝴蝶,扑扇翅膀把花粉传播。于是山林毒瘴退避,洒落日光,有粮食与鲜花生长在野。
某一日,有几对夫妇躲避战祸,无意闯入,在此建造屋宇,将种子播撒更远。
南陵由此壮大。
“壮大之后的南陵,还保持着一开始的习俗,以圣女为尊,其次才是王室。祭司是圣女最得力的助手,掌管祭祀与惩罚;圣子是圣女的孩子,掌管巫蛊与医药之事。”
楼泊舟向云心月低声解释。
云心月恍然大悟。
看完傩舞,倒是更深入了解到南陵这个国家的信仰和风情。
她觉得挺有意思。
无风镇的秋祭从正午开始,子时结束。
云心月玩了大半夜,加上舟车劳顿,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好困啊……”她迷迷糊糊挨着少年的肩膀,用头顶蹭了蹭他的脖颈,“小船儿……”
楼泊舟扶着她的肩膀,弯腰把人滑向后背,托起她的腿,将人背起来。
热闹退散,镇民脚步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
他感觉不到风动,但少女垂在他胸前的手一晃,束起的广袖下摆打在膝盖上,他却能知晓。
路并不太长,他踏过六座石桥,走过八条小巷,穿过冷水静流的小河一侧,翻越三堆小土坡,又步上三十六级台阶,就到了南陵的官驿。
春莺和秋蝉子时前便归来,一直在门前守着,见云心月睡熟,赶紧帮忙把人安置到床上。
楼泊舟不打扰,抱臂站在一侧,看她们伺候她洗漱和拆掉发饰的动作。
准备给云心月宽衣的春莺,抬头看了他一眼:“圣子,不回房吗?”
这几日学了不少东西的楼泊舟,总算明白了她们以往的顾忌,转身出去,让她们伺候。
等侍女带着木盆,蹑手蹑脚离开,他才翻窗进来,坐在床边,伸手学秋蝉方才的动作,把被子轻轻拉到少女肩膀以上,轻轻压紧。
他俯身,撑手支在床头,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情不自禁便在她额角亲一下。少女感到痒,伸手挠了一下脑袋,把手搁在枕边。他又轻轻拉住她手腕,低头在她指尖亲了一口,轻轻塞进被子里。
月影西移,卯时至。
天光还没大亮,外间已有响动,估摸是驿卒抱柴生火,准备热水。
楼泊舟颇为不舍,将被子掖了掖,才翻窗回房,摇醒弟弟。
楼策安眨了眨干涩眼睛,艰难睁眼:“长兄?”
鸡还没打鸣,兄长要作甚。
“你说得对,”楼泊舟端坐床侧,望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可能真的……很喜欢她。”
被吵醒的楼策安:“啊??”
这事儿,还要特意说吗?!!
有眼睛的人,应该、大概、可能、都!看!得!出!来!
“此话,长兄是不是该对公主说?”楼策安转了个身,让出位置,“你一夜未归,当不曾眠,快睡罢。”
楼泊舟扣住他肩膀,把人拉过来:“你说得有道理,是该告诉她一声,不过她睡着了,得等她醒来才行。”
楼策安:“……”
有没有可能,他刚才也睡着了呢?
“长兄,我很困。”他温声道,“能不能等我睡醒再说?”
他侧身翻过去。
楼泊舟又把他连人带被子拉到腿边:“你先别睡,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问你。”
他等不了那么久。
楼策安:“……长兄请说。”
快说。
“我已经想到送什么礼物了,你帮我描个图样,可否?”他读书太晚,虽过目不忘,但是书画很差,只有形而无意。
想想,还是要靠弟弟。
楼策安点头:“嗯嗯,没问题,睡醒再画可好?”
再说下去,他瞌睡虫就要跑没了。
得到保证的楼泊舟,总算放过楼策安,让他睡了个回笼觉。
然。
卯时正一到,镇子便格外喧闹,直接将他们吵醒。
楼泊舟侧耳听了一下,听到隔壁房的云心月用被子盖头继续睡,他便也没起,漠不关心躺回去。
楼策安隐约听到传来的小孩哭泣声,无法安心睡下,起身洗漱更衣,询问发生了何事。
门外守着的扶风道:“回禀圣子,是昨日镇民上缴的粮草,神秘失踪了。”
粮草失踪?
那可非同小可。
他疾步往外走去,与夏成蹊碰了个正着。
“夏老。”楼策安先行礼,再伸手托着他的一条胳膊,“夏老也听闻粮草失踪之事了?”
夏成蹊点头:“嗯。圣子与老夫一同去看看罢。”
最怕粮草被山匪劫走,损了百姓不说,反滋养了贼人。
“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