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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顿了顿，瞟了一眼摔碎在地的瓷杯，非常紧张地说，“刚才、刚才是不小心。”
“嗯，我知道。”聂明远似乎又笑了一下，“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顾淮阳看着友好的聂明远，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为了不让他多等，转身跑向办公楼。
不到两分钟顾淮阳就跑回来，像跑了百米竞赛一般，他的脸有些红，眉目在阳光里乌黑干净，越发显得英俊迷人，他微笑着说：“抱歉，久等了。”接着抱起将道具箱放在推车上，又拿带过来的扫把，清扫地上的狼藉。
聂明远：“这些有人会处理。”
顾淮阳：“一会就扫好了，假如有人路过，没注意踩到被玻璃扎到就不好了。”
聂明远淡淡一笑，见顾淮阳拿起一块瓷器，苦恼地皱起眉，就问：“怎么了？”
顾淮阳想了想，还是开口说：“我在想哪里有这种瓷杯，我打碎了几个，需要买新的赔偿。”
聂明远说：“影视城似乎有。”
“那里的东西是给观光客。”顾淮阳叹气，影视城里有各种商店，专门去找，不难找到相似的瓷器，但那是给观光客的纪念品，贵。
聂明远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说：“你去批发市场，道具多在那边买。”
顾淮阳咬了咬牙，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厚脸皮问：“我没去过批发市场，你能将地址给我吗？”他发现自从遇到聂明远开始，他就问题颇多，而他们连朋友都谈不上，聂明远八成觉得他麻烦。
他挺不好意思，可除了聂明远，不知道要问谁，他没过试用期就弄碎东西，要被Karl知道难保对他更加不满。可现在知道聂明远是老板，一个掌握所有人生死大权的人，比起被同事知道他弄碎东西，不是更糟，一想，顾淮阳就像被海潮冲上岸的鱼，生无可恋。
聂明远眼含笑意，没有责问，只是看着他，“我告诉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好处？不是该为这样的理由扣工资，顾淮阳困惑，觉得聂明远跟以前接触过的上司不同，反复斟酌了一下，认真地说：“我请你吃饭。”
聂明远轻笑：“你当真了。”初次见面看到他为工作那么拼，跑得满脸是汗，就觉得这是一个认真本分的人，不管他为何离职前公司，留他在剧组没关系。
“你帮了我，应该的。”
“等你买好瓷杯很晚了，下次吧。”
“嗯，好的。”顾淮阳颔首，觉得“下次吧”是一种变相的拒绝，倒也没放心上，毕竟他是小屌丝，大老板哪愿意跟他吃饭。
第06章
这天早上，剧组在洛阳城的乐坊拍摄，顾淮阳帮道具师布置好现场，又将瓷杯摆在梨花木的圆桌上，看到瓷杯想起那天去批发市场的场景，他跑到聂明远告诉他的市场，那里的商品琳琅满目，价格实惠，很多实体店都往这里采购餐具，他很快在一家店里买到相同的瓷杯，隔天回到剧组就放回仓库。
道具多是现场清点完毕搬回仓库，没有人知道少了几个瓷杯，但顾淮阳仍然心虚，为这次的事在工作上变得愈加谨慎，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
今天B组拍弟弟云轩以舞伎的身份出现在乐坊，扮演云轩的是新晋艺人陆衡。陆衡是电影学院毕业的学生，拍过多部影视作品，现代剧为主，他初次接拍古装剧，开拍时一直不在状态，重复几遍都没有改善，副导演不得不停下来，跟他讲一遍戏，陆衡才勉为其难的过了。
到了午时，顾淮阳帮厨师将饭菜分配好，拿给剧组的每一位工作人员跟演员，由于演员穿着戏服坐在休息区，很容易将他们与工作人员区分。
顾淮阳将盒饭递给陆衡。
陆衡客气地道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说：“新来的吗？”
顾淮阳说：“我是新来的场务。”
陆衡笑：“看着你挺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顾淮阳一愣，很快又说：“应该没有。”
分配好盒饭之后，顾淮阳走到角落，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吃饭，听到不远处传来笑声，抬眸望去，见陆衡拿着手机跟助理有说有笑，他的脸宛如白瓷般光滑柔美，越看越熟悉 似乎是他电影学院的同学……
只是与记忆中有所不同。
以前陆衡普通而没有特色，不叫陆衡这个艺名，以至于没认出他是自己的同学，且认出了也无法打招呼。
剧组表面看和谐，其实等级制度分明，演员基本不跟场务，助理，跑龙套这样的角色说话，他们打交道的是导演，制片，灯光，化妆师这类人。
顾淮阳以前辗转多个剧组演跑龙套，见过的大牌足以写满一整页A4纸，可没能跟他们说一句话，演员本身稍有名气就避讳跟跑龙套在一起，尤其是“背景简单”的小演员，哪怕穿着戏服要跟他们合影，也担心你用照片炒作。
所以，认出陆衡是以前的同学，顾淮阳也没跑去攀谈，他想陆衡也不想认识他，甚至想保持距离。
因为要赶着拍下午的戏，吃完饭顾淮阳就来到湖边，帮道具师布置场景。
下午的戏场景变换不多。主要讲乐坊的姑娘被客人羞辱，要投河自尽，扮演云轩的陆衡舍身相救，为了不让自杀未遂的姑娘再受责罚，云轩主动承担责任，老鸨知道后，惩罚他跪湖边反省。
副导演让陆衡背一遍台词，开拍时让他走位，试着彩排一遍，几次彩排副导演都不满意，一直隐忍着怒气，跟陆衡说。“你演孤苦无依的弟弟云轩，自小跟家人失散，你被卖到东瀛的乐坊之后，老鸨除了想从你身上榨钱之外，不会在意你的想法，你是为了一个信念而活，但你本身是一个善良的人。
即便不喜欢烟花之地，看到乐坊的青楼女子跳河，你得像战士一般救她。”
陆衡表示明白，副导演喊“Action”，陆衡冲到湖边，跳下去时又犹豫，一瞬间的犹豫让拍的前功尽弃，几次三番，副导演彻底怒了，大吼：“你犹豫什么！”
“我有恐惧症，对水。”陆衡略显狼狈。
所有人愣住，难以置信身为演员他用这样的理由搪塞，顾淮阳也从整理道具的空档里抬起头，陆衡走过去跟副导演说，需要调整这场戏，删了营救部分。
有时演员拍戏会这样，看到这场戏对表演上有难度，而他当场演不出，就想改剧本删剧情，或者将自身的问题告诉导演，让导演跟编剧沟通换情节。可剧本是在开拍前就写好的，有的演员自以为有名气，导演就控制不了他，而这部戏的编剧很有名，剧本不会随意改动。
所以，副导演觉得陆衡自以为是，可直接让他别拍了回家不可能，他打电话给制片人Karl，让他处理一下。
Karl知道了，挺生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