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佬不会喂你吃饱,乖乖,等我去投诉他。嗯?好的,你同意的看法对不对?”伯莎蹲在食盆前大吃大嚼,仿佛为猜测增添了一个注脚。“乡下人就是阴险恶毒,我半芬尼都没少付给他,他却虐待我的小猫。这是第二次了。我必须叫律师来……”

“每天服药三次。”雅各布将药瓶摆在桌上,“护士每礼拜二上门检查,家庭医生——”

“我不需要护士!”施瓦伯格厌烦地瞥了药瓶一眼,“家庭医生?更不需要。药我会吃,我花钱买的,不能浪费。”

“护士会来为你做一些护理和检查。”

“我礼拜二要上班。”

雅各布低着头,“可以预约时间。”

“得了吧,”雪球打起了呼噜,施瓦伯格抓起一份报纸翻了翻,净是名人丑闻,“额外的时间就要收取额外的费用,这是资本主义世界的基本道理。如果晚上八点来,医院准要收我三倍的钱!我没钱。”

雅各布抬起脑袋,他剃了头发,圆圆的脑袋看起来真是扎眼。如今的青年喜欢留长发,嬉皮士遗留下的流氓惯性。虽然这野崽子不至于留披肩发,但剃得过短的古怪发型让他瞧上去活像刚进军队的愣头青。

“你有钱。”他突然说,

施瓦伯格正抓起遥控器,打算找档体育节目看,“什么?”

“你、你有钱。”

雅各布的脸慢慢涨红,“你是有钱人……你很有钱,我早就知道了,你管着那一整个大公司。”

“所以,”啊,明白了,施瓦伯格放下遥控器。他觉得有点不舒服,但又似乎早有准备,因此心脏跳得十分平稳,“所以,你每礼拜六过来,在医院跑前跑后——”

“我不是为了钱!”

“滚出去。”

雅各布站了起来,施瓦伯格以为他要走了,但那个混蛋却径自走进厨房,摆弄厨具,烧水泡茶,熟练地打开冰箱。施瓦伯格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他的巢穴被占领了,但他却无力将入侵者赶出去。他该料到的,雅各布忍受他的冷漠和讥讽,必然事出有因。这个邪恶的、狡诈的俄罗斯杂种……他甚至和邻居打招呼,让人误以为他们是父子……

“护士礼拜六过来。”临近傍晚,野崽子打了一通电话后,“通知”施瓦伯格,“我约了礼拜六上午九点。”

“我没钱付费。”施瓦伯格咬牙切齿地抱着他的猫,“我没钱!”

“我会付给她钱。”

“用不着你假装好心!”

“为什么你总是把人想得很坏?”

“你他妈就是坏人,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的小心思……”

换做过去,雅各布肯定要大哭一场。但金钱的诱惑让他长了底气,他冷静地收拾了桌子,出门给花园浇水,喂猫,清理垃圾。做完这一切后,他折返回来,洗干净手,打开药瓶,按说明将几粒药摆到一只茶碟中,“吃药。”

“滚蛋。”施瓦伯格喃喃。

他感到虚弱无力,野崽子定是在晚餐中下了慢性毒药。从医院出来后,他突然又不那么想死了。为什么要死?路边的花开得异常鲜艳,他想起了家里的苹果树,春天会开出耀眼的白色花朵。至少等明年再看一次苹果花,施瓦伯格盯着茶碟,手指颤抖,“你该——你该——走了。”

“你雇个护士来,我就走。”雅各布说,没什么表情的面孔格外令人陌生,“你不能一个人住在这里。”

“我一辈子都一个人住,”施瓦伯格真想把茶碟丢出去,可他没那么大的气力将愤怒付诸实施,“我死也要一个人死。”

雅各布吸吸鼻子,“吃药。”

“我不吃!鬼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医生就是骗人精,里头就放了点面粉和维生素。我为什么为垃圾付账?不,我不吃,这些药会害死我……”

“药是救你的,你必须得吃药,不然你的心脏——”

“我不吃!死就死,我根本不怕死——”

“不要再说那个词了!”雅各布猛地跳起,一把将施瓦伯格紧紧抱住,“你干嘛总这样?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要你的钱,我从没想过要你的钱。你的钱我都还给你了,可你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力气非常大,施瓦伯格听到呜呜的哭声。

“天哪,上帝啊,为什么你会这样?我不明白,不明白……我要怎么办……怎么办你才能好起来?……”

那个梦清晰地浮现,苏联红军的尸体瞪着空洞的灰眼睛,嘴巴半张——从一开始,施瓦伯格就没办法“好”起来。这根本不可能,他是坏人,彻头彻尾的恶棍,没有感情的钢铁怪物,用他父亲的话说,“天生的,种就是坏的。”

他抓住雅各布的手臂,“你是个傻瓜,小子,傻瓜——你会后悔的。”

“我……我留在这里。”雅各布双眼红肿,“起码这个礼拜,你不能一个人呆着。”

伯莎挠着沙发,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随便,”施瓦伯格服下药片,“记得把你的脚爪认真洗一洗,煤堆里打滚的——”

雅各布停止了抽泣,靠着施瓦伯格坐下。临睡前,两人又争执了一番。施瓦伯格拒绝帮助,坚持自己洗澡。开玩笑,他还没有到了不能动的地步!不过,他最终妥协了,允许雅各布为他吹干头发。然后,他靠着床头,翻看一本画册。过了好一阵子,雅各布才走过来,蹲下,拉起他的手。

“我洗得很干净——你看看,我是不是把耳朵后面也洗干净了?”

第123章 腐朽

1990

“……根据协议,东德马克……”

施瓦伯格打开栅栏门,邻居家的电视机飘出新闻播报员机械的诵读。在打开灯之前,小腿就被重重撞了两下,伯莎响亮的叫声由远及近,施瓦伯格脱下鞋子,将报纸丢到沙发上。

雅各布一定是来过了,喂了猫,给盆栽浇水,厨房收拾得整齐干净,新换的精钢锅摆成一列。

“……以二比一的比率进行兑换……”

“赔本买卖。”施瓦伯格脱下外套,坐下,雪球立刻跳上沙发,用头轻柔地磨蹭他的手掌。“乖孩子,幸亏我们不是东德人。那些傻瓜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损失多少钱,哦,他们高兴得很呢!柏林现在一片混乱。”

电话答录机的红灯一闪一闪,是雅各布打来的,提醒他记得服药。施瓦伯格拥有一部昂贵的便携式手机,但他觉得那玩意儿又贵又没用——当然,如果在战争中,估计还是有点实用价值。雅各布买不起昂贵的便携式手机,自然也没有号码,他只会用电话。“你要注意身体,”施瓦伯格抚摸雪球,“瞧瞧我,生病了就得吃药……苦得要命。”

自从去年的某个时间起,他和雅各布就保持了一种奇怪的关系。施瓦伯格默许雅各布拥有房子的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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