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8


他连残羹冷饭也轮不上。未至聚灵境界时,净霖的衣冠常服总是不合身,十三岁列于兄弟之末,拖着宽大的衣彻夜不休,方才能够赶上别人的修为进度。

净霖不懂吗?

但凡心智健全的,便都明白何为刁难!可他不能服软,他做不得陶致那样耍赖撒泼的模样,他得立着,因为他只能立着。他自跪叩下去那一刻,咽泉便化作本相,从此这便是他的道,摊在他面前的从来就只有这一条路。

一把剑,想要锋芒毕露,只有数年如一日的锤炼。所有苦楚与刁难都是磨砺,他们加之于他身上的,净霖都当作了历练。兄弟们不喜欢他,净霖便不稀罕。他逐渐走到了最前边,目不斜视,也从不回首,然而这皆不能成为九天君拴着他的理由。

他有心。

他知愁苦,懂善恶。他孤注一掷在这条道上,世间百态皆成过眼云烟,但是无人能擅自为他套上锁链。他爱上谁,他不爱谁,这皆是他作为净霖的抉择,即便是承担“父亲”之名的九天君也不能剥夺。

净霖缓出一口气,说:“既然能藏得这般深,便不好轻易摘除。须先明白它到底是什么,发作时脑海中昏沉难醒,胸口即似如受锁,唯独腹中余热渐起。”

苍霁手掌一顿,说:“现有余暇,便脱了让我看看。”

净霖拢紧衣襟,说:“藏在体内,看腹部也无用啊。”

“发作时见你面色发青,我便猜想它是否会浮现些什么。但凡这种咒术,必会在发作时露出端倪。”苍霁说着松开手,稍退一步,神态严穆。

净霖生到今日,没有对任何人宽衣解带过。他院住偏僻,往日来客稀少,受了什么伤,都是自己闭眼抹了。现在叫他当着苍霁的面脱衣服,袒出小腹来,简直比修剑道还要难!

净霖不禁往后挪了挪,道:“我看得见,自己看……”

苍霁面上情绪寡淡,心里已将九天君踩成团饼。他本是诚心诚意要找出端倪,此刻却让净霖的反应激了出些凶性。

苍霁语气低沉:“此刻黑灯瞎火,不凑近瞧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我这样担心,没丧尽天良作弄你。”

净霖心有余悸:“……我会晕。”

苍霁俯身撑臂,说:“我自有分寸,不撩拨你就是了。你不懂这些,只有撩拨了,心里才会跳得快。”

净霖望着他咫尺的眼,问:“撩拨才会那样吗?”

“因为我说要亲你啊。”苍霁说,“这会儿不亲。”

净霖说:“我不信,你先前也这样说。”

“我混账。”苍霁轻轻碰了碰净霖的指,点了点胸口,“若我等会儿还亲你,你便只管照这里踹。”

净霖沉默片刻,说:“只脱衣。”

苍霁看他手指渐松,说:“如觉得无力,交给我也行。”

“我听黎嵘说。”净霖重新拽紧衣襟,“山下的采花贼也爱这么说话。”

苍霁说:“我又不是采花贼!快脱,错过了时辰,我便自行动手了。”

净霖无端紧张,在苍霁注视下解扣,指尖沾了汗。两个人明明有点距离,净霖却觉得每一次呼吸都能尝到苍霁的味道,他脑中又恍惚了下。

“不脱这里。”苍霁忽然带着他的手往下,轻拽开腰带,净霖的外衫登时一松,“掀了衫露个腰便能看见。小祖宗,赶紧。”

净霖闭眸静了静神,抬指撩开衫摆,里衣工整,他几下卷起来,露出腰腹。苍霁目不苟视,倏而探出手,握了净霖的脚踝,将人拉平,整个腰腹都呈在了面前。

净霖睁大眼,盯着黑黢黢的屋顶,呼吸微促。他觉得腰腹间有些凉,但又有些热,用了许久才想明白,热的是苍霁呼出的气。净霖没由来地抬起一臂,横挡在面上。

苍霁见那窄腰自己一臂便能箍抱起来,两侧削着线条,不多一分赘肉。雪白的里衣卷得凌乱,还掉了一截挡在前边,堪堪遮住了白净的小眼。往下平坦得能容手掌摩挲,瓷似的滑腻,没怎么见过光,肌肉却清晰有条理,干干净净地到了腹间,再往下掩进裤边,只余出两道隐约的线延进去。随着净霖的起伏,这腰腹好似勾着苍霁去撒野。

苍霁耳边听着声儿,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净霖低声念着经呢!

“这会儿秃头可保不了你,与其念经,不如多叫几声哥哥。”苍霁倾下身,推高衣。

净霖咬着声,悄说:“见着了吗?”

“嗯……”苍霁剑眉紧锁,盯着那腹间已消了大半的纹路,说,“勉强算见着了。奇怪,我竟也不识得这什么咒术,倒与寻常蛊惑人心的那些不一样。”

净霖从臂间露出眼,他说:“什么样?”

“难窥全貌。”苍霁说着盖上手,指腹沿着纹路推了个圈,“颜色偏暗。见过龙么?跟他鳞片一个色。”

“鲤鱼的颜色?”

苍霁拍了把他腰侧:“龙!”

那腰间可怜见的,被这么拍了一下,竟余出点红色,印在上边叫净霖呼吸一滞,手指攥紧了衣布。

“没见过啊!”

“来日就见了!”

净霖郁闷地皱眉:“什么形?”

“龙能什么形?”

“我说咒术!”净霖突然挣扎着撑起半身,面上白里透红,他说,“东边有画诡术,就是在身上留下纹路,发作即现。这个……你要摸哪里?”

苍霁猛地将他拦腰抄起来,翻摁在榻上。净霖扑了一头灰,咳声撑着臂,腿上一重,苍霁已经跨坐上来了。后边突地一重,净霖被压得趴在被褥间。

“你!”净霖呛声,“……重!”

“果然延到了腰后。”苍霁不理他,将衣服推上去,露出了净霖大半个背。

那纹路诡异,往上绕着净霖后心的部位,夸张可怖,似如荆棘。但苍霁记得清楚,上回在池里,他将净霖翻过来欺负的时候,背上只有余下的伤痕。

果然是要净霖断情绝欲时才会出现么?那这个“欲”该如何算,欢爱色欲难道不是?须得是净霖心动了,方才要囚住他,镇下去?

苍霁仍觉得不太对劲,莫非不是九天君下的手?那便是他们都猜错了,可除了九天君,谁还要这样对待净霖?而且这东西到底禁的是什么,整理思索根本行不通的。

“不许乱动。”苍霁说,“往哪儿爬?乌龟才爬!”

“背上有什么?”净霖问道。

“不告诉你。”

净霖说:“不成!”

“不成?怎么个不成!”苍霁撑臂在净霖两侧,笼在他上边,说,“纹路往下都爬去屁股上了,要不了几天,扒开看净霖就是一团黑球了!”

净霖又捂耳朵,说:“诓人,它去臀部干什么?它锁的不是那儿。”

苍霁说:“锁情锁欲,可不该是那儿吗?”

净霖红着眼转过头,对他说: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