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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先前,远离江随的生活,将自己摒除在那个男人的圈子之外,是多么必要的选择。

至于今后……

其实他们两个,连普通朋友也没有必要再做了。

-

江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处院落的。

像条被人遗弃的犬,跑错了门,以为那里面有自己的主人,却被告之,那不是他的家,也没有人在等他。

可她在电话里,明明……那样关心他,担忧他。

这条小街,已经开始热闹,热闹得让他频频被人侧目。

又或许,只是因为他如今的样子十分可笑。

因为他木然地停在一处尚未开门的咖啡馆前,看着黝暗的厅堂玻璃,映出他此刻的模糊的身影。

额角黏腻的殷红蜿蜒到眉骨上,脖颈里也不知何时有滴落的血渍,沾得白衬衣一塌糊涂。

狼狈又难堪。

可他知道,林鸢从前最喜欢的,就是看他穿白衬衣,却又不要过于正式。

而他们从前春秋季的校服,男生的,就是白色衬衣。

他也曾经穿着校服的白衬衫,在她的见证和帮助下,打赢了生平最狼狈的一架。

那是在她帮了李彤云之后的一个周一。

那个骚扰李彤云的男生,不知道从哪里叫来几个社会青年,难得等到她落单,将她堵在校门外小巷里。

可其实,那天只是因为,在林鸢的悉心辅导下,他月考语文阅读理解还是只拿了5分,她气得扬言和他绝交一个晚上,才先出了校门。

于是等他不紧不慢跟出去,见到的就是五六个男的围堵着一个小姑娘,将她困在墙角。

而听到的却是:“各位大哥,你们知道一中扛把子江随吗?不瞒你们说,他就是我同桌。我要是被人欺负了,他铁定觉得没面子要找回场子,都是朋友,没必要弄得这么难看不是?这里面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好好说,要不您先把我手机还我?“让我报个警。

江随扬眉,深深佩服她的能屈能伸。

于是,少年抄着兜,懒散嚣张地在一圈人外问:“谁允许你们欺负我同桌的,问过我了吗?”

那天,不知道是他的目中无人太招恨,还是社会青年和一中学生流传的信息有壁。

总之,那几个高矮壮瘦不一的男人,是真的在把他往残里揍。

而林鸢,早在那几个人改变目标时悄悄跑开。

江随都想“啧”一声这人的不讲义气,直到她又跑回来。

“江随!接着!”少女在混乱里扔给他一截,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残棍,确认他接到武器之后,迅速找到安全的地方躲好,圈着手在角落里冲他喊,“别怕打出事!先打赢了再说!反正我们未成年!”

江随在那一刻都差点破功想笑。

他就知道,她从来不是什么乖乖女。

骨子里那股蔫坏的叛逆劲儿,比谁都野。

…………

打赢和警察叔叔是一起来的,按林鸢的说法,两手准备,尽最大努力不吃亏。

但那次打架,还是他吃亏吃得最多的一次。

实在是全无准备——又或者是因为,用林鸢那时没好气的无语白眼来说便是:“一挑六还要管着招式好看是吧?江随你到底是打架还是想装逼?”

江随低头,扬起唇角,像又听到看到了她,说那话时生动无比的样子。

可下一秒,那笑容僵在唇边。

因为她那时,虽然嘴上不饶人,却胀红了眼,连夜色都掩不住她对他的不舍与担心。

那她现在呢?在替顾淮上药了吗?

像年少时一样,怕他疼,又怕他留下疤痕,小心翼翼,又狠下心,仔细挑开他伤口木刺,替他清理。

这样替他上药吗?

江随有些透不上气。

长睫滞顿地动了下,他蜷了蜷麻木的指节,伸手,从裤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

漂亮的明黄色钻石,在戒托上熠熠生光,是她最偏爱的颜色。

他曾经许诺过,不会叫别人欺负她。

她也抿着要笑不笑的唇角,一脸不在意般,傲娇地“嗯”了声。

他们,明明说好的。

他们明明,有一场最热烈最美好的青春,可为什么,却被他搞砸成这样。

江随眼热地,下意识摩挲起她喜欢的颜色。

直到发现,戒指沾了他的血,弄脏了。

很快,丝绒盒子咔哒一声,被当作废物,扔进垃圾桶。

她爱干净。

他要替她,再准备一份新的。

江随平静地想。

-

江随是在三天后的一个夜里,在北城等到林鸢的。

有些话,他只想单独和她说。

于是他听见他们,在楼下喁喁低笑,亲昵地道别。

或许,还有接吻。他知道,她回来了。

林鸢在楼道里,看见亮灯后的楼梯上,蓦然站着一个穿白衬衣的男人时,差点连尖叫都卡在喉咙里。

她无语地闭了闭眼睛,平缓着狂跳的心脏。

他为什么总是能这样,在她的生活里悄无声息地消失又出现。

林鸢下意识拧身往楼下看了眼,不知道是生怕顾淮误会,或是习惯使然。

江随指节僵硬地蜷缩起来。

林鸢压着嗓子,有些无力地问他:“江随,你到底又来做什么?”

被她眼里的不耐刺了瞬,江随咽了口,努力翘了下唇角,低声问她:“阿鸢,我们……就在这里聊,还是找个地方坐下聊?”

林鸢迷惑地看着他。

手机却在下一秒响起震动,林鸢莫名有些紧张,划开接听:“怎么了?”

“听见你还没开门,怎么还不进去?”顾淮的声音,楼下和电话里的重叠。

林鸢心跳都加快,她只觉得江随如今的状态,俩人遇到怕是又要闹起来。

“没事,”林鸢说,“我妈妈他们回我继父老家了,家里没人,我在找钥匙。”

顾淮微顿了瞬,笑了笑:“好,那你快进去吧。”

“好。”

林鸢挂了电话,将房门打开,隔了两秒,又关上。

站在门外,重新看向江随,烦躁地对他说:“江随,能不能麻烦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和你没什么……”

“阿鸢,我后悔了。”楼道的声控灯,感应迟钝地暗了下去。

“我后悔了。”林鸢听见他很轻地,在黑暗里低声重复道。

林鸢一滞,有片刻的惶然。

直到听见他继续说:“我后悔那样残忍地将你推给别人,我后悔每一次在你捧出真心时都无视你的勇敢,我后悔怯懦地,没有早一点直面对你的感情。”

“我后悔曾经用那样愚蠢的方式,来逃避你对我的情意。”

因为他知道,林鸢骨子里是骄傲的。

所以她的骄傲和自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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