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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青梅竹马,知根知底。谢纵微不过凭着一张皮囊,勾得了你的真心。你们两个当时年纪都小,不知道如何爱人,十年过后也是一样,都笨。”

施令窈有些委屈:“长姐,你想骂谢纵微就骂吧,我绝不还口。你骂我干什么。”

施朝瑛凉凉地看她一眼:“不许撒娇。到时候谢纵微往你眼前一站,说几句软话,对你笑一笑,勾一勾,你就又心软了。”

施令窈有些讪讪。

施朝瑛叹了口气:“窈娘,能随着你的心意,让你开心,自然是好。但我总害怕重蹈覆辙,或者换句话说,如今的谢纵微,还没有到我可以放心将你再一次托付给他的地步。”

长姐对她最好了。

施令窈软哒哒地靠在长姐怀里,感受着她和阿娘一样温暖柔软的怀抱,又往那处丰盈上蹭了蹭,含糊道:“我就知道长姐疼我。”

看着妹妹这熟练的埋胸动作,施朝瑛眉心微微跳了跳,还是忍了下去。

罢了,姐妹重逢第一日,别训她了。

……

谢纵微性子稳妥,尤其是他想要讨好人的时候,更是事无巨细。

隔壁那处宅院的构造与施令窈现如今的住处相差无几,家具摆设用的也都是好东西,让耶娘暂住些时日,也不错。

施母服过药,醒了过来,精神看着不错,看见施令窈时,也认出了她,没有再发病。

众人悄悄松了口气,没再提假身份的事儿。

虽然时间有些晚了,但一家人还是高高兴兴地用了一顿团圆饭。

夜里,施令窈扭着阿娘,要和她一起睡,施母自然高兴,点头说好,又叮嘱施父:“你去和三郎睡吧,正好考考他最近有没有惫懒。”

施琚行:……为什么到头来受伤的总是他?

施令窈扭头:“长姐也和我们一起睡吧,这床宽敞。”

看着母亲柔软含笑的眼,施朝瑛点头,又叮嘱苑芳:“再拿一床被子来,窈娘睡觉的时候最皮,爱抢被子。”

苑芳忍笑:“是。”

大宝小宝还在一边呢!长姐一点儿都不给她留面子!

施令窈不服气,想嘀咕几句,但看着施朝瑛轻轻挑眉,意思是‘我说的不对吗’。

她蔫了下去,重又把脸贴在施母手臂上,不说话了。

被熟悉的、温暖的气息包围,她感受到安心和放松。

自小就是在母亲、姐姐还有苑芳怀里滚来滚去长大的施令窈不明白,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和她亲近呢?

施令窈想起那日她喝得半醉,谢纵微半夜发疯潜入她屋里搂着她又贴又亲的时候,轻轻哼了一声。

别人或许忍不了那么久,但谢纵微显然不是常人。

他忍着忍着,蓦然回首,好么,已经变态了!

那个夜晚的潮与热不是作伪,因此在长姐提到她容易为色所迷时,施令窈没有反驳。

唉,谁让她就是这么一个肤浅又好色的女郎。

她的思绪像是天边的云,不用风吹,自然而然地就飘到了谢纵微那一端。

他为什么不进来和她的阿耶阿娘问声好?只是准备马车,准备住处就把她们给打发了?

谢纵微,没礼貌。

施令窈暗暗给他盖上一个不尊老爱幼的戳。

……

这夜,施令窈有母亲和姐姐陪着,原本想多和她们说说话,但头一沾着枕头,还没哼唧几句,就睡了过去。

施朝瑛淡淡点评一句:“像小猪。”

施母笑着替小女儿掖了掖被角,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脸,她感到满心的幸福。

“小猪有福气,能吃能睡,多好啊。”施母想起今日去的那间铺子,有些遗憾,她都没有好好逛一逛窈娘自己的铺子,“能再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瑛娘,我很高兴。”

小女儿此时能睡在她身边打小呼噜,已是她十年间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

至于其他的……施母感觉到头又在隐隐发昏,她连忙掐紧掌心,痛了些,她也能清醒些。

她不愿再次发病,吓到女儿。

虽然他们不说,但施母知道,每次她发病的时候,都很折磨人,又何必再让他们担心。

施朝瑛没有说话,温柔地抱住了消瘦的母亲。

槐仁坊的小院里,一片安然幸福,而谢府内,此时却充斥着冰冷肃杀的气息。

谢纵微持着剑,已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久了。

谢拥熙害怕地蜷紧了身子,她想去如厕……

“儿啊,你妹妹她——”老太君开了口,在谢纵微投来的冷淡视线中硬着头皮,有些艰难地往下道,“到底不是有心参与进去的,顶多,就是知情不报。如今窈娘已经去了十年了,你总不能让熙娘下去给她赎罪吧?”

“顶多,就是知情不报?”

谢纵微慢慢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只觉得满心荒凉又讽刺。

“阿娘,你很讨厌阿窈吗?”

他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老太君一愣,连忙摇头:“窈娘生前,我们婆媳从来没有红过脸,我是拿她当我第二个女儿来疼爱的。她怀孕辛苦,我不是还主动给她送了通房过去,让她少些折腾吗?”

提到通房一事,虽然被他直接拒了,但谢纵微想起她大着肚子在夜里默默掉眼泪,却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来,生怕打扰到他,耽误他第二日的早朝。

那些眼泪穿透了岁月,重重砸在了他心上,烫得他几乎失声。

谢纵微想,他那个时候的陪伴算什么?他只能为她做些端茶递水、扶她起夜的琐事,但她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他不曾分担。

除却夜里,她一个人躲起来偷偷难过,他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谢纵微喉间愈发酸胀。

“第二个女儿?阿娘,若是阿窈身上发生的事儿,让谢拥熙也经历一遭,你还能这般淡然地坐在这里替帮凶分辨吗?”

老太君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明知道——”谢纵微竭力忍下哽咽,“明知道有人在马车上动了手脚,却能够恶毒到想着这样能够让阿窈吃个教训,她好在一旁拍手称快。若是阿窈突然改了主意,没有出门,或是阿娘你先坐上了那辆马车,谢拥熙她还会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全无心肝吗?”

老太君脸色一变。

谢拥熙瑟瑟发抖,哭声道:“阿兄,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为,我以为最多只是让阿嫂跌一跤,出个丑,我怎么会想到,之后会发生坠崖这样的事呢!我没有坏到那个地步呀!”

“不,你是又坏又蠢。蠢到你用这个理由骗了自己那么多年,现在还想继续骗我。”

谢纵微的话像是温暖春日里自冰山上迅即冲下的一阵霜风,谢拥熙脸色已经白到毫无血色,他瞥了一眼,不觉得怜惜,只觉得厌恶。

厌恶一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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