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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她多日的事情。
“小芙,眼见都是腊月了,你再这样愁眉苦脸,可是要连着过不了好年,来年会倒一整年霉的。”结果到了最后,却是穗岁没能忍住,先起了话题。
到了十二月以后,海滨即使不会下雪,可那风一日比一日凶猛凛冽,刮到人身上如刀剜一样。好在仙使为他们布下的结界里温暖如常,穗岁原本已经得了应允,想将小芙带来屋里学习,没想到哪怕是仙使自己放了话,李芙照旧不敢踏入这院子一步,所以两个人现在仍然蜗在小小的窗口。
李芙把毛笔轻轻搁在一旁,垂头丧气地把脸埋在小臂里,瓮声道:“姐姐,我可能真的要倒霉一整年了。”
穗岁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下文,便试探着问:“琪娘到底是谁?”
第32章 哪怕蚩尤真身来了,也轮不到他在神农面前撒野。
[神界·神农殿]
“掌医大人, 蚩尤殿的人又来了。”
通传的神侍声音隔着厚厚的殿门,传进来后又闷又哑,听在姜林晖耳中似乎像是指甲剐蹭着石壁, 挠得他极不舒服。
“啧。”姜林晖不耐烦地歪了歪头,“叉出去,还要我教你吗。”
“可来的是掌刑大人身边的近侍……”
“哦, 来新的了。”姜林晖手上的青光渐微, 从冰台上起身, 踱步向前, 并未打开殿门,只是凑近了些与那神侍道,“那你让他转告阚南荀, 他再来找我, 姜某不才,确保他夫人一尸两命的本领还是有的。”
分明撂了句狠话,姜林晖语气漫不经心,说完却又觉得还不够, “啧”了一声,又补充道:“阚南荀也不过继承了蚩尤头像, 神力算不得大, 他夫人腹中的孩子天赋可见一斑,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传我指令, 分娩当日全神农殿不得派任何医官前往。”
“大人, 这……”
“这什么, 他这样三番两次来烦我, 还怕承担后果吗?”姜林晖不悦道, “哪怕是蚩尤真身来了, 也是神农后裔,还轮不到他在我跟前撒野。让人滚吧。”
说完,他一挥衣袖,重新往冰台走去,一边走一边侧头:“殿下看了这会儿好戏,还不露面吗?”
从天柱后走出一个黑色衣袍的男子,摇着一柄红色的扇子:“小林晖啊,明明长着一张温文儒雅的皮囊,怎么里头气性这般大。你怎么知道是我?”
“能不受任何阻拦出入我掌医堂的,也就这么些人。”姜林晖对着那人行了个大礼,“殿下有何吩咐?”
“我……来看看他。”他说着向姜林晖走去,却在距离冰台几步路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只遥遥往上看去。
冰台中间躺着一个人。
那人从头到脚一袭月白色的长衫,银色的长发从冰台两侧倾泻而下,如画中之人俊美非凡,却也如画中之人了无生息。
“黎岄他……还好吗?”
姜林晖又将手中的青光往黎岄的心口处照去,闻言冷笑一声:“阚南荀定下那莫名的历劫之数,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不好吗。”
这黑衣男子与黎岄有着相同的银色长发,却在银发中间夹杂着几缕红色。他正是太子黎岄的同胞兄长,神子禹殊。
“对不起。”说完这三个字,禹殊才慢步走上冰台,满眼痛苦地低头看向黎岄,“我努力过,可是……”
“我并没有指责殿下的意思。”姜林晖打断了他,“我理解你们的苦衷,更明白这并不是阚南荀一个掌刑能做主的事情。可是殿下,我万不敢质疑主神陛下的决定,总得允许我寻个发泄的出口吧。”
他自嘲地笑了笑:“您放心,我也不是什么没有分寸的,等阚南荀夫人分娩那日,神农殿自会派人去护阵。”顶多事后给阚南荀的饮食里下点药,让他昏迷个几日几夜,出点糗来偿还。
黎岄一个人为神界背负了这么多,姜林晖从小到大却只能眼睁睁地站在他身旁看着,什么都帮不了。
他被众神歆羡的半身神农神相,仿佛无时不刻在嘲笑他的软弱无能。
上古神界自有历劫一说,神族之人每过三万年必得去人界历劫,成功者再回神界,失败者灰飞烟灭。亘古亘近历劫皆为九死一生,神力也随大劫增长。
可后神界正式开启不过两万年,众神均未及历劫的岁数,却偏偏让不过一千多岁的太子黎岄下凡历这绝路求生的劫,这让姜林晖如何咽的下恶气。
而其中缘由,不过是因为他生来自带完整的祝融神相,继承了战神全力,却并未完全听从神界律令,擅自插手鲛魔与人族的斗争。
下凡历劫,是掌管刑律的蚩尤殿与主神共同商议后,给黎岄把鲛魔一族封退孽海的惩罚。
“后神界不管众生诸事是主神陛下制定的,可他是太子,是未来的主神,凭什么不可以有自己的意志!”
当时禹殊私下来太子寝殿把这惩罚告知黎岄,让他提前做些准备。听完后黎岄沉默不言,反而是一旁的姜林晖忍不住对着禹殊发起火来。
禹殊并未计较他的以下犯上,只是眉宇间有挥不去的哀愁:“阿岄,你去与父神道个错,历劫太过艰险,你神相本就不稳,说不定可以……”
“本就是我做错了。”黎岄淡淡道,“是我没能控制好自己对人族的怜悯,这虽是我的道义,却也的确违背了父神,打破了神族的界限,理应接受惩罚。”
他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他们讨论的那个即将下凡历劫的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禹殊在殿内来回踱步,焦躁地说:“可你但凡情绪波动便会有被神相反噬的危险,人世间情感的大起大落太过寻常,对寻常神族而言或许可以一搏,但你……姜林晖,你可有什么能短期内压制祝融神相的办法?”
姜林晖把头扭到一旁,深深地闭上双眼。
“兄长不必多虑。”黎岄却道,“我已经寻到了方法,保证再不会发生过去的反噬之事。”
“你也知道你才把……”姜林晖眼眶微红,压着声音,从牙缝间挤出这几个字。
可他话说了一半,黎岄立刻抬高声线,打断了他:“林晖,放肆。”
他的声音不见喜悲,亦不动怒,却让姜林晖瞬间收了声。
此刻禹殊坐在黎岄身边的冰台上,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发拢到一边,回忆起当初宣判前姜林晖那欲言又止的话,不禁问道:“那日阿岄说的,寻到了不再因神思波动受神相反噬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姜林晖说:“殿下若想知道,不如等太子殿下回来了,亲自问他吧。”
“你也知道,阿岄不想说的,谁能从他这里撬开一道口子。”
“既然如此,殿下也不用从我这里费心打听什么。您不如想想,替人界的那位几次隐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