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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族对他的敬畏与从前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这些都是下意识的举动。
“婶婶看见了肯定也会喜欢的。”
黎岄瞥了他一眼,温声提醒:“还是先喊姨姨吧。”
尤尧歪了歪头,他分明是从叔叔眼中看到欣喜的,为什么又不许他这样叫了呢?
“我前阵子贪玩,和爹爹在西部镇子里的一个森林里走散了,是个姨姨带我回家,还做了许多好吃的给我,比娘亲做的还要好吃。可我这样说了以后娘亲忽然生气了,不许我去找她。”
“嗯,然后呢。”
“所以我来找叔叔了呀!叔叔最好啦,带我去那村庄里找姨姨吃甜点好不好!”
“为什么不找你爹爹带你去?”
尤尧俯在黎岄耳边,悄声说:“因为爹爹说他怕被娘亲打,让我来找太子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
禹殊:弟,这个我真没法教啊,我没这种困扰。
黎岄:那就再给两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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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姜:你把我的簪子拿走能干嘛呢,又不能戴,还不如还给我物尽其用。
黎岄把簪子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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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匀:搞了半天,好好搞事业的目前就我一个人。
第88章 重逢。
一路上黎岄觉得尤尧就差把“我不对劲”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尤尧的神相和禹殊一样, 同为共工,但完整许多,神力觉醒以后他的术法有一半是由黎岄教导的, 因此尤尧虽然与他越来越亲近,可在心里更多把他当做先生敬重。再加上尤尧自幼脾性温和懂礼,做不出这样纯粹使小孩性子的事。
他虽然也偶尔说些好听的话, 但大多是软软糯糯的真诚之语, 不像方才几句, 一听就是禹殊惯用的调子。
还说什么怕大嫂打他……
黎岄摇了摇头, 也不怕把尤尧教坏了。
想到穗岁和禹殊在这方面不谋而同,哄骗的话语也是张口即来,黎岄忍不住想, 尤尧越长越大, 以后也得少让他和穗岁接触。
一个禹殊就够不起好头的了。
但若是他和穗岁有了自己的孩子……
“太子叔叔,到啦!”
黎岄抬头,看见一条清澈的小溪边立着一座十分简朴的木屋。四周用篱笆围出了一个小小的院落,篱笆上缠绕着藤蔓, 但叶子有些稀疏,也并没有开花, 看起来刚栽上不久, 因此从外面能将里头的木屋看得十分清楚
他在尤尧肩头拍了拍:“去吧。”
尤尧往前走了两步, 又回头看了看黎岄。
“怎么了?”黎岄问。
“还没怎么见过叔叔这个模样, 有些新奇。”
“不是尤尧让叔叔这样做的吗?”
尤尧指的是他墨色的长发与瞳孔, 出了神宫, 他们的发色在神族里太过好认, 尤尧便提醒他将一头银丝隐下。
“爹爹教我每次出神宫都要这样施幻术的。”
黎岄温声道:“你爹说的不错。快进去吧, 方才不还急着来吃甜点, 怎么现在不急了?”
尤尧想了想,走上前牵住黎岄,拉着他一同去敲院子的大门。
黎岄想要拒绝,他本来便只打算送尤尧到此处,并没有与陌生人交谈的兴致。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木屋的门打开,走出来了一个穿着水蓝色裙子的女子,一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垂在身前,中间夹杂着几朵淡紫色的小花,看起来灵动又活泼。
黎岄还没看清女子的面容,就礼貌地低下头,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姨姨——”
尤尧喊了一声,松开了黎岄的手,往前跑了过去。
“我煮的水果羹都要凉啦,你怎么才来呀?”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
黎岄睁大眼睛,猛然抬头去看。
方才恭而有礼的避视荡然无存,他忍不住迈步走进了院子,想离她更近一些。
“你回……”
女子这才发现院子口还站着一个面如冠玉、身量颀长的男子,正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她往后退了两步,紧张地问:“您是来……找谁的?”
黎岄眸色一沉,终于得见穗岁的喜悦瞬间被一种慌张笼罩。
穗岁不记得他了,哪怕这早在黎岄的意料之中,心中不免还是有些难过。
“我……”黎岄的眼神无法克制地粘在心心念念之人的脸上,怎么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在内心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画面,可真当这一日来临的时候,把准备好的所有措辞全都忘了干净。
尤尧还第一次见到这样语无伦次的太子叔叔,扯了扯穗岁的袖子,说:“这是尧尧的叔叔,今天爹爹有事,所以求了叔叔来送我。”
黎岄侧目,瞥了尤尧一眼。
原来穗岁已经回来了一段时间,兄长都见过她几次,却彻底瞒住了他,直到今天才让尤尧带他过来。
姜林晖他们也知道这事吗?
黎岄越想神情越是不悦,连尤尧看了都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太子叔叔该不会是不喜欢他撒谎吧?爹爹明明说,只要按照他的要求做,一定能给叔叔一个惊喜。
可叔叔看起来不仅不像是感到惊喜,更像是回到了神鲛大战之前的模样。
穗岁也注意到了黎岄的神色,觉得他身上有一种逼人的气势,明明容貌是她从未见过的俊朗模样,却锐利得叫她不敢直视。
她咬了咬唇,尽量让自己不要露怯,失了礼节,问:“您要是不忙的话,要不也进来喝一碗再走吧?”
黎岄回过神来,缓了下脸色:“麻烦了。”
穗岁:“……”她看他那不高兴的神情,还以为肯定会拒绝她的,所以她就是那么随口一问,谁知道他答应下来了!
“那您请进。”穗岁有些为难地继续邀请,“我应该怎么称呼您……?”
尤尧抢着回到:“我爹爹喊叔叔阿岄!”
他是豁出去了,反正都已经得罪了太子叔叔,不如得罪到底,至少把爹爹和娘亲交给他的任务完成,可不能两边都没讨得好。
“……”穗岁面露窘态,“那毕竟是你爹爹……”
“不介意的话,就这么喊我吧。”黎岄说。
他知道尤尧是在怕他把自己的名字报了出来,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觉得兄长竟然连这样的小事都给尤尧交代得清楚,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鲁愚了些。
穗岁纠结了一下,还是没喊出口,只侧着身请黎岄进屋。他从身边走过的时候,穗岁闻到了一股很好味的松雪味,与他清清冷冷的外貌极其相符,可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那股骇人的气息压得她更加不敢大大方方地抬头看他。
尧尧的父亲是个蔼然可亲的,怎么他的弟弟这样叫人害怕呢。
黎岄意识到了穗岁的局促,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