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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的原石:“那你们知道怎么去孽海吗?知道的话麻烦告诉我,我用这个和你们换。”
这才有神官意识到,眼前的穗岁不太对劲。
就在此时,所有神官都收到了黎岄的一道灵符,要求任何人都不得与穗岁攀谈,她做什么都不要阻拦。
顷刻间围着穗岁的诸神作鸟兽状四散,只留下她一人站在宏伟的宫墙下不知所措。
但是……没有人围着她也好,反正她也没从那些人口中得到什么线索,顶多再花些时间一个人找路而已。她找不到禾山,那就等着禾山来找她。
虽然穗岁不承认孽海是自己的家,但那是她与禾山相识的地方。禾山如果知道她走了,一定会去那边寻她。
穗岁摸索着跑出了神宫,穿过了一个又一个空旷又华丽的广场与回廊,仿佛置身无人之境,再没遇到过一个神族。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眼前的这条路能不能让她顺利到达孽海,但穗岁知道一旦药倒了姜林晖,她就别无选择,必须一直这样逃下去,再也不能回到那个人身边。
可当她走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却在宽广平坦的道路尽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一头如瀑布般的银丝,在神界永不会暗淡的天光照耀下,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却是让穗岁心下一冷的颜色。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脸上不见穗岁这几日时常能看见的微笑。深邃的眼窝压着他那双漂亮又凌厉的眼,笔直的睫毛无论如何都藏不住他眼中的滔天怒意。
“怎么不跑了?”黎岄冷冷地问。
穗岁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入了隆冬的海水中,四肢动弹不得,血液也全都凝固起来,可浑身上下每一处骨髓深处却泛出针扎一样的疼。
她不知道自己会遭受到怎样的惩罚,却已经害怕得连迈开腿逃走都没法做到。
“第二次了。”
穗岁只能眼睁睁看着黎岄走到自己身前,修长的手指抓住她最为脆弱的脖颈,强硬地把她拉近自己:
“这是你第二次试着从储宫逃跑了。”
穗岁不解:她从前只是在心里默默计划着,还有什么时候试图逃过?
可紧接着,她便再没多余的心思去仔细琢磨这点。因为她在黎岄的手间看到了一副银色的镣铐。
方才凝固的血液突然又流动起来,穗岁身上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去挣扎,试图掰开黎岄掐着自己的手。
“哦,我想起来了。”她那些力气在黎岄看来还不如一只真正伸出爪子的小猫,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开来。
黎岄歪了歪头,继续说:“你不喜欢在脖子和手腕上戴这个。”
他用一道灵力把穗岁捆了起来,后退了两步,在穗岁惊慌的目光中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蹲了下来:“只是你这样不乖,我何必还要考虑你喜或者不喜欢呢?”
穗岁颤抖着,努力说出完整的话,作为最后的反抗:“可你们不能这样关着我,我是个自由的人,你不能……”
“我没什么不能的。”黎岄说,“这天下所有生灵都是我的臣民,但我可以给所有人以自由,只有你,不能和我谈这两个字。穗岁,你从身到心,都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说完,他在穗岁的脚踝上戴上那副银色的镣铐。长长的链条被他捏在手里,黎岄心中终于安稳了一些。
他再也不会给她机会逃跑的。
他早就该想到的,穗岁这样固执又倔强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被他说服呢?
黎岄站起身,轻轻挑起穗岁的下巴,对她说:“我叫黎岄,你是个鲛魔,应该不会没听过我的名字吧?”
无需术法的操纵,穗岁此刻的身躯全都僵硬起来。
“至于你口中的那个禾山……”黎岄看着穗岁瞬间缩小的瞳孔,痛苦地说,“你让我很不高兴,你猜他会怎么样呢?”
“太……太子殿下……”穗岁牙尖颤抖地撞在一起,眼尾闪出点点晶莹,“都是我一个人的错,请您不要迁怒于他……!”
黎岄冷笑一声:“好啊,我倒想看看你到底愿意为了他做到什么地步。”
可是黎岄把穗岁带回寝宫,把链条的一段用神术锁在宫中一角后,回头看到跪坐在地上、看着那根银链默默落泪的穗岁时,心脏就好像被她紧紧攥在了掌中,疼得无与伦比。
比他从前肉/体上受到的任何一种折磨都更加让他难以忍受。
黎岄苦涩地想,他还同穗岁说什么她从身到心都必须是他一个人的?分明是他的身心被穗岁紧紧地拿捏掌控着。
她这样害怕他做什么呢?他哪里舍得真的伤害她,只要她听话一些,把给那个禾山的爱意慢慢分给他一点,他们之前明明相处得那么好,能像一对普通的夫妻那样过上寻常的生活。
……可她露出的每一个笑容,伸手向他要的每一件东西,都只是在降低他的戒备,为了这一天能从他身边逃离的。
黎岄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为什么穗岁这样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如此惧怕着他。
……但兴许还有一个办法。
他蹲到穗岁跟前,忽然拉过她的手,银光闪过后,在她掌中放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穗岁想要收回手却不能,便只能任由泪水夺眶而出,睁着一双杏眼不知所措地看着黎岄。
却见他一改方才冷峻又狠厉的模样,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让穗岁看不懂的温柔。
黎岄包裹着穗岁的手握上匕首的柄,随后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把刀尖用力地刺入自己的胸膛。
温热的液体溅到穗岁脸上,她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一丝血色不剩,随即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张开嘴想尖叫,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别怕。”黎岄伸手蒙住了她的眼,“穗岁你看,我一点都不可怕的,你以前遭受的一切我都还给你,然后你再也不要从我身边逃走了好不好?”
浓密又卷曲的睫毛因为快速的颤动,而在黎岄手心反复扫过,牵起酥酥麻麻的痒意,让他忍不住轻声笑起来,然后带着穗岁的手把那匕首拔出,再于心脏处狠狠刺入。
“我是真正的不死不灭之身,你不用为手上可能再沾染人命而感到恐惧。不过我能感受到的疼痛绝对不会少你一分一毫,穗岁,你是我的,但我也是你的,从今以后,三界中只有你能让我这样疼痛,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你说过的,我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是可以在你面前展露出来的。”
黎岄松开了穗岁的手,用干净的手背替穗岁把脸上沾染到混杂着泪水的血迹擦去。
“怒和哀我都感受到了,你要把我的喜乐带去哪里呢?”他的声音中宛若被扬了一把细沙,沉重又沙哑,“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你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