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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希干脆利落用剑鞘挡住。
翠翘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也不忙着走了,转回头也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瓜子仁,边吃边说,“瞧瞧,多热闹!”
刘金川闻言,捂着挨了巴掌的脸跟翠翘诉苦,“翠娘子,怎么能纵容他们在阁里生事?”
翠翘戏谑的笑意淡了几分,“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你赶人了?”
刘金川正要回是,吐出半个音节又在她目光下平白生出点畏惧,没敢说话。
刘春花约莫是被女儿的动作镇住,也不吵闹了,任由刘管事将她扶起来,拍打胸脯顺了顺气。
“刘金川。”她食指前伸,指尖的方向射向那个舔脸无耻的儿子,“你真以为老娘扒着你不成。”
“枝枝说得不错,畜生不如的东西不配当我儿子。当家的,枝枝,我们回家去,至于你,就留在这么个地方残喘苟活吧,那些钱,权当被野狗叼走了。”
说完,牵着二人的手,刘春花走到沈曦云面前,鞠了一躬,“东家,多谢您愿意来一趟,大恩大德,我们刘家没齿难忘。”
“婶子客气了,我虽来一趟,也没出什么力。”
沈曦云拿出一百两银票,发现他们作势要推拒,补充道:“这算我借的,这段时间要是银钱需要周转可用,等闲钱充足了,只还个本钱便是。”
刘管事知东家心意,深深作揖拱手,收下了银票。
沈曦云嘴角漾起梨涡,“这便好,刘叔快带素枝和婶子回去罢,今日操劳,定累极了。”
目送刘家人离开,翠翘意识到没乐子可看,“踢踏踢踏”沿着楼梯离去,刘金川急忙跟上翠翘的队伍。
原本拥挤的房间顿时空旷下来。
只余沈府一行人和那位月读月公子。
谢成烨已经观察了他半晌。
方才那番大胆表白后,他就低垂着眼帘,仿佛一朵静静盛开的白莲,站在沈曦云身边不动,完全无视谢成烨的眼神。
直到翠翘等人走开了,谢成烨见他还不动,问:“月公子还不跟上吗?”
月读微微抬头,只盯着沈曦云的方向回答问题,“侍候的贵客还未尽兴,月读怎能擅自离开。”
沈曦云本想留下再和月读了解下清辉阁的情况,毕竟刘家一事到她进店所见所闻,都叫人奇怪,可谢成烨在一边,脸色越来越不好,她还是歇了老虎拨毛的心思。
“月公子不必如此,天色已晚,我们也要回去。”
如莺啼的声音吹散了谢成烨心中不知何时积累的郁结。
脸上笑意变得真切,右肩的疼痛仿佛亦变得轻微,眼眸中浮现一点得意,示意月读赶紧走人。
生根的莲花长出枝蔓缓慢移动,又停下。
他弯腰俯身,在谢成烨鹰隼般的注视下,望进沈曦云的眼底。
“我的心告诉我,我们会有第二次见面。”
“到时候,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第13章 伤口(修)他嘴角拎起个似……
月上树梢,繁星点缀。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麦秸巷,车轮轧过青石板路,吱吱作响,打破夜的沉寂,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裹挟着寒意吹拂过沈曦云额前的一缕发丝。
景明从马车里翻出准备的狐皮氅衣给小姐披上,“夜里更深露重,小姐注意身体,春和可是唠叨过多回了。”
沈曦云顺着景明的动作披衣,缩回脑袋,合上车帘,把月夜清风关在马车外。
在清辉阁一番折腾,她和陈希在街北道别又费了不少时间,等他们终于出门打道回府,竟已接近亥时。
“在麦秸巷内时灯火通明,不觉夜深,如今驶出,方有了几分人静阑珊之意。”
沈曦云拢住氅衣带来的温暖,感概刚刚透过窗牖看见的景色。
余光擦过自上车来始终未发一言,靠在车壁阖目的谢成烨。
没了看外头风景作为打发时间的手段,百无聊赖下,她均出点心思琢磨谢成烨为何如此。
他应是恼了。
临走前,月读留下嘱托,让第二次见面时她告知姓名,又不等她回应,就转身离去。
把她搞得一头雾水。
上车后才发现谢成烨本来稍霁的脸色又沉寂下来。
可她又没应声,谢成烨至于为这件事生气吗?
沈曦云晃晃脑袋,均出的那么点心思不够理清思路干脆不想,但是让她抿出点别的苗头。
“郎君方才在清辉阁,是怎么看出那茶盏做工一般的?”臀部在车凳上画个小半圆,她把身子转向面对谢成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谢成烨掀开眼皮,吐出两个字,“蒙的。”
“可我见郎君说得极有道理,蒙也这么准么?”她仍不死心。
他嘴角拎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自然,运气好便能蒙对。”
亮晶晶的眸子熄灭,她还以为是他想起了从前做王爷的记忆,省得她再费心找章神医来医治了。
她垫着脚尖,预备再画半圆挪回去。
“窈窈曾说新婚夜爹娘入梦训斥,那自三日前翠雀山祭拜后,爹娘可曾再入梦?”
谢成烨的问话让她挪动的身形僵住,本就是为避开和他接触而瞎扯的话,她都没当回事了,自然没想过怎么圆谎。
她支支吾吾道:“并未,约莫是爹娘还未完全放下心。”
谢成烨阖目,“这样。”
又不再说话。
沈曦云被话语惊着,怕再聊下去谎言被戳破,亦失却追问的兴致。
揣着暖手炉,挨着景明打盹儿,挨过这段街,到了临近西正街的一处岔路,是一片夜市。
摊贩的叫卖声透过车厢传入耳畔,把她听馋了,可谢成烨骤然冰冷的态度又让她有几分犹疑踌躇。
最后一碗温暖羊杂汤的诱惑占了上风。
她轻咳一声,启唇:“郎君可饿了?要不要喝一碗羊杂汤。”
“不必,晚膳独自用得便多了些,还不饿。”
不知是不是沈曦云听岔了,她总觉得谢成烨在“独自”两字上发音格外重些。
“那我便不给郎君带了。”左不过是客套开口,他既然不要,那便自己去吃,拉上景明,沈曦云招呼车夫在路边停下。
一下马车,迎面便感受到一股正月夜间的凉意,但很快,这股凉意便被羊杂汤摊子前沸腾滚烫的汤炉子冲散。
“姑娘,可要几碗羊杂汤暖暖身子?这都是每日新鲜熬煮的羊汤,鲜香味美,保准一碗下去,全身筋骨都舒服了。”摊主是个穿着短袄,头发扎紧用布巾包起的中年妇人,笑容热情,瞧着便让人感到亲切。
沈曦云也被这笑容感染,驱除了在车里待着的沉闷气氛。
她惦量下人数,答道:“那便来三碗吧。”她、景明、车夫,一人一碗刚好。
“好嘞!您请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