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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了没几?步,马车就到了。
公冶皓本来?要先送阮荣安回去,却被她坚定拒绝,硬是先送了他回府。
“如意,你瘦了。”
马车缓缓,丞相府不远了,公冶皓忽然轻声道。
阮荣安心跳倏地慢了一拍。
她是瘦了,而且瘦的飞快,每日?半碗血,虽然补着,但仍然止不住的日?复一日?的虚弱了下?去,腰身都瘦了几?指,连着往常粉嫩盈润的肌肤都变得苍白起来?。
往常她都是不怎么上妆的,可现下?出?门,却要特意往脸颊点上些?胭脂才行。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我这个年都没过好。而且你还说我,不看看你自己瘦了多少?”她下?意识眨了一下?眼,娇嗔轻哼,随之反问。
两人牵着的手始终没分开,她轻轻一抬,公冶皓的衣袖下?滑,便就露出?了分明的腕骨。相比之下?,她的手腕虽然纤瘦,却也称得上一句纤秾合度。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听?大夫的话。”若说原本是为了转移话题,等看到这一幕,阮荣安便就不由认真起来?,轻声叮嘱。
公冶皓心中仿佛有针落下?,泛起细细密密的疼来?。
他能给如意许许多多的东西,能将天下?的珍宝尽数碰到她面前,权势,地位,公冶皓都能给她。
唯独一个健康的身体……
她甚至要为了他日?夜担心。
“如意……”公冶皓不舍极了,却还是轻声开口——
“你不要说。”阮荣安打?断,一看公冶皓面上的愧疚,她就知道接下?来?的话估计是她不想听?的。
“我高兴,我乐意,你不许说扫兴的话。”她嘀咕,捧着公冶皓的手挨着自己的脸颊。
他的手冰冰凉凉,相比之下?,她的脸颊都是热的了。
公冶皓的指节颤了一下?,下?意识往回收了收,却被阮荣安牢牢拉住。
“如意!”他又道,声音有些?急,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别管我,我身强体壮,底子好,过些?日?子就恢复如前了。你照顾好自己就行。”阮荣安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跟真的一样?。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让公冶皓知道她做了什么。
半条命而已,是她想给,是她想做,又何必非要别人知道呢。她要的喜欢,便是真心喜欢,不要因为感激,也不要因为愧疚。
公冶皓抿着唇,他的从容自若在?面对阮荣安的时候总会溃不成军,便如此时。
他没有说话,只?是在?稍稍迟疑过后,舒展开手指,轻轻捂住了阮荣安的脸颊,巴掌大的小脸落在?他掌心,他没有再动?,只?是轻轻捂着。
阮荣安不动?,只?是安安静静的笑着看他,目光一时仿佛柔成了水。公冶皓瞧着,几?乎觉得自己要溺死在?其中了。
但他却心甘情愿。
“好。”这时,他才说。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
车夫在?外面低声言语了一声,两人才微微一动?,公冶皓慢慢收回手,阮荣安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就势倾身,过去轻轻啄了一下?公冶皓的脸颊。
“今晚有个好梦。”她退开笑道,目光狡黠。
公冶皓握着她的手微紧,低低嗯了一声,起身欲要下?车,却在?走出?两步后又顿住,跟着返身回来?。
在?阮荣安疑惑的目光中,他俯身,吻上她的唇。
车厢密闭的空间中,失却外人的目光,仿佛也去掉了公冶皓心中的枷锁,他的手捧起阮荣安的下?颌,如同捧着珍宝,缓缓加深了这个吻。
第40章
阮荣安先是怔,很快回神,她眼中含笑,她用手撑着软榻,配合的抬起?头。
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先乱,总之都乱了?。
公冶皓这才慢慢退开。
“你也好?梦。”
他低低道,声音微哑。
公冶皓原本就不是什么怯弱的人,他?所有的迟疑和犹豫,不过因为眼前?人是阮荣安罢了?。
眼下才是他?的本性,从容,深沉,强势。
每每从他?的掩饰中窥得些许本色,都让阮荣安不由为之心跳。
“好?。”她笑开。
如此好?一番依依惜别,公冶皓下了?马车,可等走到门口?时却止步,看?向?徐徐离去的马车。
阮荣安挑起?帘子回头,挥了?挥手扬声让他?快些回去。
夜间寒风簌簌,微微拂动公冶皓身上厚厚的披风。年初二时下了?场雪,他?又病了?一场,缠绵病榻十余日才好?起?来。
冬日厚重的衣服下,他?似乎又瘦了?。
一月早就说过,他?现在不过是在点灯熬油罢了?,等什么时候他?最后那?点生机耗尽,性命便也如灯火般熄灭。
一月了?,天蚕蛊是冬月廿一那?日开始炼制的,整整三月,待到二月廿一就能好?。
还有一个多月。
阮荣安默默在心中算着时间。
直到马车远去看?不清了?,公冶皓才回去。
宅子里是惯来的冷冷清清,这?些年都是这?样,可他?忽然就有些不习惯。直到一路入内,进了?正院,瞧见窗上的窗花被屋内三两盏灯火照亮,他?脚步才微的一顿,从刚才那?莫名的孤寂中回神。
继续抬步,他?呵了?口?气,常年冰凉的身上莫名浮现出?些许融融的暖意。
“南蛮那?边有消息吗?”
屋内烧着地龙,又点着火盆,公冶皓披风未去缓缓坐下,忽的开口?问。
“没有。”
陆崖悄然现身,他?略有迟疑,小心觑了?眼公冶皓的神情,低声说,“传回的消息说,阮姑娘直入南蛮深山,那?些向?导半路就回来了?,阮姑娘一行都是谨慎的人,从不多言,什么都问不出?来。”
“属下觉得,怕是查不出?来的。”
其实这?件事最好?是从阮荣安身边的人入手,只是公冶皓不肯,这?才费了?这?么多的周折,却也一无?所获。
公冶皓垂眸不语。
“你们?还是没感觉到不对劲吗?”屋内一时死寂的让高程和陆崖心慌,好?一会儿,公冶皓才缓缓开口?。
高程略略迟疑,才道,“阮姑娘的身体,似乎虚弱了?许多。”
公冶皓骤然抬眼。
“说。”他?道。
高程心中一紧,遂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精通武艺的人与寻常人的举止在平日里是有细微不同的,前?者要更轻快灵活。
之前?不显,可随着时间推移直到最近,高程总觉得阮荣安的身形似乎沉重了?些。若是好?好?的自?然不会如此,可这?种虚弱似乎是循序渐进的,倒是让他?有些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