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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有些犹豫,但只是稍稍迟疑,还是叫住了?公冶皓。

“相爷,我知道一法,或许能救您。”

“什?么办法?”高程立即问。

公冶皓看她一眼,却?没有太过?惊喜的模样?。

一月吸了?口气,说?起一南蛮密蛊,‘天蚕蛊’。

高程大喜过?望,自坟茔回去后,便让人?去寻,最后也果然寻到。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想要炼成天蚕蛊,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可……

公冶皓自从阮荣安的坟回去后,身体就?飞快的破败了?下去,,短短半个月,便整日昏迷,苏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又半个月,丞相府挂起了?白幡。

之后的事,公冶皓看不到了?,但他留下的人?却?依旧注意着,一月也一直看着。

他们看着宋遂辰夫妻无?子,看着他夫人?一次又一次假怀孕,抱了?宋家旁支的子嗣充作自己的儿女。

一代帝王,也算枭雄,也不知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心中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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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皓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他也不想挣扎,他躺在床上,脑中不由浮现的,却?是那年遇到阮荣安,在那山脚庄子里相处的种种。

“你怎么总这么爱说?教,我就?叫你先生吧!”女孩儿巧笑嫣兮,灵动俏皮。

“先生。”

“先生,先生,先生。”

“先生?醒醒,醒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公冶皓觉得自己又出现幻觉了?,他慢慢睁眼,日光穿过?浓密绿荫的枝头映入眼帘。

眼前是一条蜿蜒的小河,他面前撑着一根钓竿,正在微微动着。

正愣神中,一只手躲过?了?那鱼竿,开始收鱼。

是才十四岁的阮荣安,穿着她最爱的红色裙子,细白的手指捏着鱼竿,正手忙脚乱的守着鱼。

这一幕,他在梦中看到许多次。

许多许多次。

公冶皓躺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只觉眼前种种,恍若梦境。

“如意?”他喃喃。

“好大的鱼!”

阮荣安收起鱼,惊叹道,回头笑着看向躺在凉椅上的人?,可在对上那双眼睛后,却?不由怔住,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有些无?措。

“我,怎么了?吗?”

不然公冶皓怎么会这么奇怪的看着她?

公冶皓阖了?阖眼,眼前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又做梦了?,可眼前这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的不像假的。

之后整整半日,公冶皓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一觉睡醒,睁开眼还是昨日看见的那些,他才确定,自己回来了?。

回到了?阮荣安十四岁那一年。

公冶皓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命人?去南蛮找天蚕蛊,第二件事是琢磨着怎么让阮荣安退婚——

这辈子他不想再错过?。

阮荣安最近有些在躲着公冶皓,不知为何,她总会想起那日溪边垂钓,她回身时看到的,公冶皓的目光。

年少的女郎看不懂那目光之中蕴含着什?么样?的情意,只是下意识觉得不自在。

阮荣安之前是在家里生了?气出来的——

倒没人?给她气受,毕竟让她生气的她都报回去了?,可偏偏,这次让她生气的是自己。

她气自己活得不自在,气自己整日惦记着那一家子弄得自己一点都不快活,气自己放不下,更气自己,因为那些人?生出了?恶念。

阮荣安不想这样?,所以她躲来了?庄子。

可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既然不自在,阮荣安就?决定回去了?。

公冶皓想过?想了?法哄她留下,但想了?想,还是没。

回去了?……也好。

如今的宋遂辰,十七岁。

宋遂辰的父亲天资平庸,所以自从宋遂辰刚刚懂事,展露出聪慧的迹象来后,就?被他祖父接到了?身边教养。

若一切依旧如上辈子那样?,这一年后半年,先广平侯就?会去世,并且越过?一种子嗣,将侯爵职位给了?长孙。

公冶皓斟酌了?一番,觉得这桩婚事若要解除,还得从宋遂辰处下手。

不然即便是成了?,阮荣安之后也总得惦记着,实在不妥。

这世上,但凡是公冶皓想做的事,便没有做不成的——

后半年,广平侯过?世,宋遂辰承袭侯位。

祖父去世,是忠孝,按例,宋遂辰守孝三年。

这三年,对阮荣安来说?,一切都变了?。

宋遂辰变得很忙,他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而且在面对她的时候,渐渐开始带着些许不耐烦。

阮荣安清晰的感知到这些,过?往的情意在拉扯,可她依然清晰的意识到,这不是她想要的。

而作为她的先生,公冶皓会适时的安慰她,开导她。

阮荣安心中某个念头渐渐变得清晰。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宋遂辰一次又一次的致歉,两人?一次又一次的和好,但她们都知道,有些事情,终究不一样?了?。

最终的爆发?是在宋遂辰守孝即将结束的时候。

在公冶皓制造的压力下,宋遂辰难免有些急功近利,在又一次阮荣安抱怨的时候,两人?大吵一架。

之后半月,阮荣安避而不见,在收到边关?来的回信后,安定伯府提出了?退婚。

宋遂辰自然不肯,可阮荣安执意,他迟疑许久,终究应下。

这桩婚事便这么做了?罢。

“广平侯忙碌,情有可原,如意做此决定,不怕以后后悔?”公冶皓自是欢喜的,但等到尘埃落定,他约见阮荣安后,却?如是道。

阮荣安摇着团扇的动作顿了?顿,片刻之后,她轻轻摇了?一下,轻声却?坚定的道,“我不会后悔的。”

“他忙,我是可以理解的。”这些心里话,阮荣安藏了?许久,如今公冶皓问起,她便就?势说?了?出来,话出了?口,一直沉闷的心中也松快了?些。

“可是他如此忙碌,从未想过?要我帮忙,也未想过?好好安抚我。”阮荣安用了?许久的时间来想两人?之间的事,现在徐徐道来。

“那对他来说?,我算什?么呢?”

“随叫随到,予取予求,不管他做什?么,对我如何,我都会等他,都会原谅他吗?”

“说?到底,他不过?是有恃无?恐,觉得吃定我罢了?。”

阮荣安最厌恶的,便是别人?觉得吃定她了?。

便如她的父亲那样?。

觉得是她生父,有那层血缘关?系在,如何做她都只能受着。

只是一想,阮荣安便厌恶透了?。

公冶皓一听就?懂了?。

他微微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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