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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得如同雪山之巅的冷玉,而是如她一样,知冷知热、有血有肉有情感的鲜活生命。

她在这一刻觉得,他好近,好近。

“看我干什么?”霍锦西下巴示意了一下,“不饿么?”

孟南枝伸手端过碗,弯了弯唇角:“谢谢老板。”

这话里的那股调皮劲儿惹得他睨来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孟南枝拿起筷子埋头吃肉。

霍锦西侧头看了会儿,唇角浅浅一弯,也拿起筷子用餐。

他依旧是吃得不多,当初陶关志为一口美食开的这家店。

刚开业时请了许多朋友来捧场,谁不是大吃大喝,偏偏就霍锦西只动了几口就歇了筷子,但就这也把他高兴坏了。

说这店开得下去。

如今四五年过去,四合院翻修过,扩张过,也是越来越兴隆了。

“下雪了!”走廊外有声音传来。

孟南枝倏地扭头看向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中飘落下来。

枝头、院子、扶廊全都在他们眼前覆盖上了一层白,而那飘进水榭的则打着旋儿地融化在了水里。

“真的下雪了!”她没忍住出声,而后转头去看对面的人。

南枝是南方人,看见雪,无论多少次,都会小小地激动。

霍锦西也在看着她,见她眼眸晶亮,不由得勾了勾唇角,转头看向窗外。

“今年的初雪来得有些晚了。”

第29章 一把黑伞遮住两个人。

从四合院出来时, 地面上的薄雪已经积了一层。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只不过没有一开始的大了,胡同外的世界也瞬间就安静了, 来往行人戴着羽绒服上的帽子,慢悠悠走在雪地里。

老树枯枝透出一股苍茫感, 雪花纷纷从橙黄路灯下飘过。

孟南枝伸手接了几片,轻盈的雪花在掌心停留不过片刻,就变成了一淌水渍。

她肩头依旧罩着那件羊绒大衣, 衣摆垂到小腿边,披着倒也刚好,她要是再矮个几厘米, 这件大衣就得拖地了。

车灯划破雪夜,黑色轿车驶到他们面前停下, 孟南枝上前去拉开车门,霍锦西俯身,却没进车里,而是从里面拉了一条深灰色的羊绒围巾出来。

孟南枝看去一眼, 感叹这车里看着什么都没有,却又像个潘多拉盒一般, 什么都拿得出来。

但坐车上不用戴围巾的……吧?

她正疑惑, 他忽而侧首直直地看过来:“走会儿吧, 消消食。”

孟南枝:“……”

这下着雪的大冷天, 在外面……吹冷风吗?

但他到底是老板,孟南枝应下:“好的。”

而后想了想, 俯身抽出车门上的黑伞, 这才一把关上车门。

霍锦西看着她手里的伞,一时有些哑然。

在北方, 谁下雪打伞的?

但车门已经关上,他便也没说什么,等着她过来,上前一步,将手里的围巾缠在她脖间。

孟南枝硬生生停下脚步,捏紧了手里的伞柄。

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很近很近。

她身上的羊绒大衣衣摆刮过他笔直的西裤,锃亮的皮鞋踩在她黑色中筒靴之外,像是将她半包围进他的领地里一般。

哪怕是已经冷到没什么知觉的环境下,孟南枝依旧能闻到他身上专属于他的淡香。

很奇怪,明明刚刚才吃过羊肉涮锅出来,却一丝烟火味儿都闻不到。

她不合时宜地想,也不知道自个身上有没有沾染上味儿。

围巾围了一圈还剩很长一截,霍锦西调整了下长度,再围上一圈,毛茸茸的柔软围巾大半部分遮住她的下巴,甚至隐隐快要遮住她的嘴。

她不太习惯,仰了仰脖子要露出下巴,一道微凉的指尖压住她的下颌,重新给她调整了围巾的位置。

呼吸凝成白雾,飘散在雪夜里,孟南枝微微抬眼,视线自然就放在了他低垂着眼帘,安静给她整理围巾的面容上。

平时透着冰凉质感的镜片此时竟也染上了一丝温度,是他们过近的,交叉相融的气息。

要是放在几个月之前,她可能想都不敢想。

有一天,他们会挨得这样近,他会俯身给她围上他的围巾。

调整好位置,霍锦西抬眸,正撞上她直直看着的目光,眸色霎时就柔和了,连带着声音也是:“怎么了?”

孟南枝有些猝不及防,但也快速反应回来:“没什么。”

转开视线看向前方已经白茫茫一片的街道上。

“那就走走吧。”他说。

“好。”

他们往前走去,去哪里不知道,就那样漫无目的,顺着街道往前走去。

两道身影之间也由一开始中间穿得过一个人而渐渐拉近,到最后靠得很近很久了,袖子的布料有时还会轻轻擦过。

孟南枝那么敏锐,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她没走开,安静地垂首看着地面,白茫茫的薄雪踩上一脚,留下一个脚印。

她没回头看,也就不知道他们身后,留下了一大一小两道同步而行的脚印。

两人慢悠悠走在雪地里,遇见的行人越来越少,直至再也碰不见。

纷纷扬扬的雪花逐渐加密,发丝、肩头也很快就白成了一片。

孟南枝仰起头,看见他发丝上的雪,看见他伸手取下眼镜,弹去上面的雪花,看见他挺括的肩头上也积了浅浅的白。

她忽然就想起了从前见到的一个女人,也是在这样的雪地里。

她一个人仰着脸,任由纷纷扬扬的大雪飘满白头,冻得红彤彤的手里捏着张黑白照片,是她的爱人。

因公殉职的他,此生未嫁的她,没能相伴到白首的他们,连雪满白头都做不到。

一生的遗憾。

但在此时,他们却如此轻易就做到了。

——雪满白头,白首到老。

可正是这雪满白头,却叫南枝忽然心生难过。

因为她知道,她和他,也就只到得了这样了。

冰冰凉凉的雪花飘落在脸颊上,长长的睫羽颤了颤,孟南枝倏地回神,快速压下悲伤春秋的情绪,而后“嘭”地撑开黑伞,高高举起来走过去,挡在霍锦西的头顶。

“老板,回去吧,雪下得大了。”

霍锦西从漫天大雪里收回视线,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伞柄,微凉的指尖从她暖乎乎的手背上滑过,嗓音低醇:“我来。”

孟南枝指尖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抬手去碰一碰他的手,转而要去脱掉身上的大衣,霍锦西皱了下眉头,抬手压住她的手,“做什么?”

孟南枝认真说:“你穿得很少,会冷感冒的。”

“穿着,没感觉到冷。”霍锦西说,压着她的手往下放回去,身体也跟着靠近了一步。

一把黑伞遮住两个人,伞外是鹅毛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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