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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细的唱喏声刺破死寂，前面来的迎亲队穿着褪色喜服，八人抬着缠满红绸的轿子，他们的脸上毫无血色，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白色，双眼空洞无神，宛如行尸走肉。绸缎上墨字未干，如鬼画符一般随着八人一步一走在上面扭曲蠕动。

独角的驳也安静下来浸没看着前方，所有人都被声音吸引过去。

明明这里是他们不曾见过的世界，却有丝丝凉意袭来。

身后又传来密集脚步声，她们左右看了看，身后竟又出现一方队伍，一群人身穿黑白衣，面容扭曲而哀伤，他们抬着黑漆棺材，纸钱从棺缝里不断涌出，洋洋洒洒飘落在天上。

不知是不是进入空间内部的原因，白色圣光在手臂上消散，只剩下青色刺青。

祝余抱着身体，从女兵怀里挣脱出来，她看向'俞兰月'，神情复杂，叹了口气。

帝国有异兽弄出的精神污染，难道联邦就没有了吗？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将小狐狸进化成朱獳。

在紧急关头中，她让朱獳将所有人拉入——恐怖空间。

狐狸在肩头瑟瑟发抖，飘在后背的鱼翅微微飘浮，它恨不得全身依靠在祝余身上。

郭虹璎摸了摸胳膊上浮现的鸡皮疙瘩，她小心靠拢在祝余身边，“这些是什么，怎么看着这么不得劲呢。”

祝余嘴角微微翘起，“恐怖空间——冥婚。”

压迫和秩序扭曲的精神污染，足以抵御圣光秩序传播。

无法攻击成功的两只大天使长无疑还能进行因果扭曲，至于原因无非是它们被灌输，它们就是正义，正义必胜利的观念。

这让她不爽到极点，明明是联邦的魂魄，竟然被洗脑到如此地步，等后续异兽群跑过来，她一定要让朱獳通过异兽进一步污染扩展。

正如祝余所想，操控着骑士团的修女们微微低头，双眼紧闭，双手在胸前交叉紧扣。

带头的约莫三十多岁，面容清瘦，原本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的嘴唇渐渐抚平，她停止动作，呆滞看向前方，好似看见及其可怕的东西，眼睛瞪得很大，却眼睁睁看见红色丝绸布条从半空涌动，将她包裹。

修女们听不见带头的祈祷声，纷纷抬起头，惊愕发现修女长消失在教堂上。

再次睁开眼，周围环境已变得陌生，修女长脑袋发胀，她已记不清来到这里的细节，看见'俞兰月'后，她便了然，异兽之间的战争将她这个操控者牵扯进来，她左右查看步步紧逼的两个队伍，紧紧靠着身为六翼天使的'俞兰月'。

紧张的众人往后退几步，生怕撞上一红轿一棺材。

祝余叫停，“没关系，它们的空间和我们所处的空间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也是为什么'俞兰月'停止攻击的根本原因。

恐怖空间重重叠叠，没有空间定位根本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祝余伸手摸了摸颤抖的狐狸说道：“只需要好好看戏就行了。”

第137章

脚踩布鞋的黑衣人哭丧着从花篮上甩出白色纸钱,圆圈穿过祝余等人，掉落在地，又被后来的哭嚎人踩在泥里,腥红泥浆将白色纸钱染成粉红，在红月照射下愈见猩红。

修女长捞起长袍长袖，只来得及将披在头发上的发帽取下绕在手指上,胸前悬挂着的十字架微微发着白光。

抬棺人越来越近，它们脖颈系着惨白丧带，洒出的纸钱多出几笔黑墨,扭曲的奠字刻在上面不断扭动。

两方手持乐器之人一起演奏,唢呐与铜锣声同时炸裂。

欢快曲调里混着悲泣,两种旋律如同绞索勒住听觉。

'俞兰月'伸手抱住修女,试图飞起来,六翼翅膀在这里格格不入，十字架被固定在原地，翅膀扇动着，圣光点点伴随着羽毛飞舞，'俞兰月'僵持在十字架上,无法飞往天空。

繁星被乌云遮掩,只见得红丝伴随着红绸和灯笼造成视觉污染。

祝余等人已推到一个合格的观赏位置, 看戏一般观赏修女与天使的挣扎。

'俞兰月'从十字架上跳下, 自带白光圈的眼眸扫过两边, 最终拔起身边十字架，红色泥土不知何时吞没上她的白袍。

纤细洁白手指死死抓住十字架架上，她拿巨剑姿势狠狠往下砸去，白色烟气从十字架与泥土接触处开始蔓延，护盾在隐约之间形成。

风起,半透明护盾泛着乳白色光，将步步紧逼而来的两支队伍遮挡。

一阵阵风吹起轿帘，红绸轿帘翻卷时，露出新娘裙摆下数百条扭动的红线，红线无限延伸，缴紧两旁照亮道路的灯笼。

猩红灯笼在屋檐下无风自动，每盏灯笼表面都凸起人脸轮廓。

两支队伍在十步外停驻。轿夫与抬棺人突然齐刷刷转头，他们戴着画皮面具——左侧是咧嘴大笑的喜倌，右侧是涕泪横流的丧鬼。

'俞兰月'一手抓十字架，一手飞快往外甩出道道光刃，飘起的红绸和红线飞舞而起，被光刃切断，从本体处切离的线头和布料无火自然。

大笑响起，哭声也响起，轿夫与抬棺人轿顶突然飞起红绸，棺盖同时迸射丧布，两股布匹在空中绞成红白太极图。

"合卺而酳，万劫同衾—— "

红绸与丧布如巨蟒收缩，街道两侧的灯笼接连爆开。每盏灯笼碎裂时都迸射出一团磷火，磷火跳跃到乳白色防护罩上，惨白色疯狂吞噬，防护罩一时抵挡不住。

修女紧抓胸口十字，口中疯狂念叨着祈求词，可惜她所祈求的神明无法踏入此地。

不一会功夫，防护罩自燃结束，露出的'俞兰月'闪过一道残影，手抓住修女长，以优美曲线跃起。

两支队伍突然加速对撞，喜轿与棺椁在相触的刹那湮灭成灰。漫天纸钱化作暴雨倾泻。

纸钱扬起，上面写满扭曲的奠字如影随形洒在她们身上。

再次试图闪开躲避纸钱的'俞兰月'身形一僵，她低下头，不知何时脚腕处竟被红绸缠绕而上，束缚住的身体无法躲避开来，只能带着修女长被动承受钱雨。

纸钱带着腐朽的味道，将她们彻底吞没。

伴随着哭丧声陡然拔高，一人一异兽掉落进入一白一红。

修女长紧抓十字架，被腐朽的臭味吞没，纸钱上的墨字扭曲成线顺着她指尖蔓延，胸前的十字架瞬间锈蚀成灰。

随着'俞兰月'掉落，所有红绸突然绷直如琴弦，将它包裹成球，红绸一点点将圣光吞没，溢出红绸边缘的圣光挣扎着最终还是被红绸束缚住，无法挣脱。

飘散开的纸钱飘散开，重新化作棺材和喜轿，两支队伍合并成一支队伍向远处走去。

喜乐哀乐合并在一起，令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祝余松了口气，摸了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