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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

他职能撑着膝盖略微缓了两秒,就伸手去拔穆海德的腰间摸钥匙。

但穆海德是趴着的,倒下的瞬间钥匙被压在了身下,孟绪初又不得不蹲下来,用力将穆海德一侧身体撑起,伸手进去摸。

他左肩刚被穆海德捅了一刀,鲜血把整条袖子染得血红,扭打时伤口撕裂得更厉害,现在甫一用力,血水就从肩头汩汩地往外冒。

于是他西只能用那只惯性脱臼,平时就使不上力的右手勉力撑起穆海德的身体。

好在刚才孟绪初将穆海德放钥匙的位置记得很清楚,不一会儿就摸到了,他拽着钥匙扣用力往下一拉——同时,手腕被人死死拽住了。

他倏而抬眼,对上穆海德狠辣的眼睛,而他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

孟绪初脊背猛地一僵,立即挥起匕首要再往穆海德颧骨上再来一下,穆海德却迅速一翻身,同时钳制住孟绪初挥刀而下的那只手。

穆海德年轻时有着傲人的体魄,老了以后也只是腿脚不便,两只手的力道仍然大得惊人。

孟绪初的两条胳膊却近乎等同于废掉,在穆海德突如其来的袭击下只能使着巧劲反拧,带着穆海德一起重重倒在地上。

哗啦!

钥匙和匕首一起被踢去远方。

穆海德趁势翻身骑到孟绪初身上,在孟绪初曲起膝盖试图把他踢开时,伸手掐进孟绪初肩上的伤口里。

孟绪初当即青筋暴起,痛苦地皱起眉,像被卸掉手脚一般松了劲,死死咬着下唇。

穆海德压在孟绪初身上,曲腿狠狠抵在他腹部刚做完手术的刀口,用力掐住孟绪初的脖子。

剧痛灭顶般袭来,剎那间让孟绪初近乎崩溃,喉间挤压出一丝痛吟。

穆海德死死盯着孟绪初,眼睛里像淬了毒,头顶的白炽灯滋啦闪烁,将他扭曲的表情照得淋漓尽致,宛如彻底疯狂的恶魔。

他体格本就比孟绪初高大,哪怕年老体衰,肌肉不如年轻时壮硕,只一副骨架也足以压住孟绪初。

绝望的窒息铺天盖地而来,孟绪初的颈椎仿佛要被穆海德拧断。

失血和窒息的双重压力下,孟绪初体力濒临极限,他脸憋得通红,额角的青筋高高凸起,眼底爆出红血丝,某一时刻意识开始涣散。

他逐渐快要挣脱不了,伸出手极力想要摸到匕首,却总是差了一点。

那几公分,仿佛就是生与死的距离,而他拼尽全力,最终没能跨越那一点点的距离,由生门走向了死门。

那瞬间灵魂仿佛腾空,疼痛和窒息都消失了,孟绪初真切地感到了一种濒死感。

他开始升向天空盘旋,又堕入水中沉浮。

他鼻尖嗅到一阵很淡的香气,很淡却很好闻。

是春天的栀子花,是夏天的西瓜冰沙,是江骞在露台侍弄完花草后又来抱他,指尖上带着的草木的气味。

啪嗒……

滚烫的泪珠从孟绪初眼尾滑落。

最后的求生的欲望迫使他抬起手,抓住穆海德的领子。

他已经看不见了,只能在窒息到达顶峰时,本能又痛苦的抓紧穆海德的衣领,毫无章法地想要掐住他的脖子。

下一秒,那股几乎要拧断颈椎的力道突然阻断了。

穆海德的手还死死按在他脖子上,力气却像在那一刻被什么东西禁锢住,时间唰地暂停。

穆海德缓缓的、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啪嗒啪嗒——

有温热的液体滴到孟绪初脸上。

孟绪初恍惚一瞬,鼻尖嗅到腥甜的气味。

但他已经分不清是谁的血。

直到眼前黑雾缓缓散去,他才看清了穆海德惊恐的双眼。

穆海德脖子上多出了一个血洞

就在咽喉下方,被孟绪初揪着衣领的位置。

孟绪初耳边开始响起警笛和直升机的声音,伴随海风愈发震耳欲聋。

可警察并没有进来,他们还没来得及赶进来,那扇被锁链缠绕的金属门依然完好无损地锁着。

怎么回事?

孟绪初下意识收回手。

——哗啦!血瞬间流得更多,仿佛他不是在收手,而是从人的躯体里拔出一柄利剑,牵连出无数猩红的血水。

那些血水从穆海德喉咙中间的洞里冒出来,悉数滴在孟绪初下颌脖颈,将孟绪初的衣领染红。

孟绪初机械地眨了眨眼睛,看向自己右手食指上的那颗红宝石戒指。

——原来是他的戒指吗?

原来那个戒指的底座有个暗扣,打开就会从红宝石里弹出有个长约两公分的刀尖一般的锐器。

只是暗扣位置隐蔽,和宝石底座的雕刻花纹浑然天成,肉眼很难发现,日常佩戴也很难触发。

但孟绪初极其幸运的,在抓着穆海德衣领挣扎时,拨动了暗扣,尖刺猛地弹出,直直戳进了穆海德咽喉。

穆海德张了张嘴,不可思议地捂住自己的喉咙,血珠不断从他指缝里溢出。

——“这是好东西啊。”

孟绪初脑海里突兀地浮现出林承安的声音。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这么好的宝石。”

“听说只要一直戴着,就能保护主人永远平安。”

孟绪初怎么也不会忘他说这句话的样子,那是他们见过的最后一面。

那个永远儒雅、安静的男人坐在床边,用一种他看不懂的,近乎哀切的眼神注视着他,对他说:

“无论如何,我希望它能保护你。”

恍惚间,孟绪初似乎看到了那个人天南地北发现这枚戒指时喜悦的模样,看到他耐心给姐姐讲解其中关窍时,虽然担忧却也祝福的眼神。

他费尽心思也没能护住亲姐的平安,在生命最后索性不再强求,只余一丝希望。

希望如果天意转圜,在未来的某一刻,能够将他积攒一生的幸运,都落在孟绪初身上。

孟绪初手指开始发抖,逐渐有酸涩的液体眼中蓄满,眼眶盛不下,就顺着眼尾滚烫地滑落。

嘭!

嘭嘭——!!

铁门发出撞击声,大约是救援赶到正在强制破门,巨大的声响震得孟绪初耳骨发疼。

他恍然回神,才发现思绪在心里漫长得很久,其实只有短短几瞬。

他蓦地要紧牙关,侧脸和脖颈的线条绷出脆弱却坚硬的弧度。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攥紧拳头,像倾尽了多少年的怒火与悲痛,狠狠朝穆海德挥了过去。

戒指的尖角自穆海德下颌往上,瞬间撕开一条血肉模糊的口子,穆海德在挥洒的血珠中重重倒地。

同时铁门被破开,漫天潮湿的雨气铺洒而来,孟绪初看到天黑前稀薄的日光,随着雨丝穿破厚重云层。

他落入一个湿淋淋的怀抱,冰凉的雨水从来人的衣袖发丝滴进他的脖颈,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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