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布的,穿戴竟是穿红戴绿的,其中两个女子头上还戴着珠花,手腕上戴着银镯子,竟比宝儿村子里村长的媳妇儿穿戴得还要精美气派。
“呵,听我婶婶说,这些个全部都是府里在城门外头的难民窝里头挑的贱民,瞅瞅这一个个的,就跟乞丐似的,若不是老爷宅心仁厚,这样的贱民哪配入太守府?”
“啊?难民窝里挑的?那他们……那他们往后莫不是也要同咱们安置在一处?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伺候得了主子么?哎,你闻闻,这身上的酸臭味二里地外都能闻到,也不知主子们是咋想的,竟将这些乞丐难民们弄进了府里。”
“哼,跟咱们安置在一处又如何,咱们可是家生子,岂是这样的外奴能比得了的?”
那两个头戴珠花的女子一边嘲讽一边议论着,边说着,边拧着帕子捂住了口鼻,连连朝外退着步子,好似看了臭虫蚊蝇似的,唯恐对他们避之不及。
她们这话一落,周遭几人都哄笑了起来。
宝儿身后十余人闻言,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纷纷低下了头。
许是见唯有宝儿抬眼直直瞅着他们,站在两个头戴珠花的女子身旁的一名男子只一脸谄媚的冲着其中那个身材略微丰盈些的女子道:“鸳鸯妹妹说得极是,他们这些贱奴怎配跟妹妹相提并论!”
话一落,男子忽而朝着宝儿抬了抬下巴笑道:“嘶,这小孩儿怎么也入了府了,不是十岁以下的小童不让入府么,喂,小孩儿,你几岁了,来,过来,让哥哥好生瞅瞅,瞅瞅你断奶了不曾?”
男子的话带着明晃晃的羞辱,他话音一落,他身旁两个男子附和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两个头戴珠花的女子闻言,也忍不住笑得花枝招展。
宝儿闻言,双目紧紧盯着他看着。
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直接锐利,丝毫不见任何躲闪,那名男子双眼一眯,竟收起了脸上的玩味,只忽而一本正经的盯着宝儿,冷不丁开口道:“怎么着,这样瞅着老子作甚?有本事来打我啊,打我?呵,你一个贱奴也配!”
男子一脸嚣张的盯着宝儿。
宝儿也目不转睛的狠狠盯着他看着,目光毫不避让。
“嘿!”
男子见状,仿佛被他这模样激出了一把火气,失了脸面,只将袖子往手臂上一撸,正要过来教训他,这时——
“邵安大哥,来人了。”
那名唤做鸳鸯的女子旁边那一个立马给他使了眼色,飞快提醒着。
“怎么着,怎么还瞎杵在这里?不是让排好队伍么,瞅瞅你们,一个个呆头呆脑的,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还杵在这里作甚,当木头桩子呢,快不快去排队站好!”
见这群刚从难民窝里拉来的如此不懂规矩,阿德立马板着脸训斥着,张罗他们过去排队站好,转脸朝着身后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舔着脸恭奉道:“妈妈,这些人不是府里家养的,愚笨得厉害,劳驾您多费力了。”
阿德将那妈妈迎到中间,咳了一声,正要朝着眼下这帮初入府的下人们介绍道:“咳,站好了,这位可是府里的——”
不想,话刚一起,忽而听到扑腾一声——
宝儿个子低,年纪小,故而站在了队伍的最边角位置,他还没站好,忽而一股巨大的力道朝着他的屁股上用力一踹,没有丝毫防备的宝儿瞬间扑腾一声,直接摔了个狗啃地,直接摔出了队伍,整个人摔趴在了坚硬的地板上。
双手十指水泡四起,皮肉模糊,直接撑在了地板上,刮烂了一大片。
宝儿疼得浑身抽搐,小脸一片惨白。
而怀里的包袱直接被甩到了十几步开外的地方,包袱散落开来,里面发黄发硬的馒头直接咕隆咕隆滚落到了四处,其中一个直接滚落到了杨妈妈脚边。
第7章
馒头已然发黄发馊了,家生奴才们世世代代皆是世家大族里家养的,有的是庄子里庄头的子女,有的是铺子掌柜的子女,有的是府里管事或是妈妈的后代,全部都是傍身大族过活的,过得比寻常百姓要好多了,故而,哪里见过这样的寒酸样?
一些个发臭发馊的破馒头竟被当作了宝贝似的塞进了包袱里,如今冷不丁滚落了出来,让入目瞪口呆的同时,排在前头的几个家生子不由攀头交耳,忍不住议论嬉笑了起来。
“妈妈,这馒头都馊透了。”
“闻着辣嗓子!”
队伍中不知哪个踢了一脚,又有一馊馒头被从队伍里给一脚踢了出来,馒头幽幽乱滚着,又一路滚到了院子中央。
队伍里头不知谁起哄似的喊了这么一嗓子,瞬间,半支队伍里哄笑一堂。
唯有与宝儿同坐一辆马车刚刚入府的十余人各个抿着嘴,紧紧抱着包袱沉默不语。
没有经历过那样生不如死的灾难,哪里晓得食物的重要性?
这十余人里,没有一人能够笑得出来。
这样的发黄发馊的馒头于他们而言,在过去的大半年里,是他们能够为之拼命的东西。
或许,也正是因着这个馒头,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注定将他们这些一同入府的人分成了两个阵营罢。
“住嘴!”
正发笑间,这时,忽而闻得一声凌厉之声传来。
杂乱无章的队伍一时嗖地一静。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位妈妈双手置于腰间微微绷着脸,一脸严肃的盯着队伍里所有人,她目光锐利,目光一寸一寸游移着,在每个人脸上掠过,仅仅只一眼,目光迫人,好似一眼便能够窥探人心似的,看得直令人心里发毛。
目光所及之处,半数人立马虚心避开了。
杨妈妈扫视了众人一眼,只冷声开口道:“这里是太守府,是伍家,不是以往可任由你们放肆撒野的庄子和铺子,来了这儿,是来伺候主子们的,不是要供着你们当主子的!”
“我不管你们从前是哪位庄头,哪个掌柜哪个管事的儿女,到了这府里头,最好一个个全都给我老实消停点儿,便是不为了你们自个儿,也得为了你们上头的爹娘,为了你们将来的儿女们,都给我记好了,但凡入了这院子,不管你是难民窝里挑来的,还是哪个关系户托人塞来的,请一律记好自个儿的身份!”
“奴才便是奴才,何为奴才?奴才便是侍奉主人的仆人,管你是一等仆人还是末等仆人,仆人就是仆人,仆人生死契锁在了主人的箱笼里,仆人的生杀大权可是掌握在了主子手里,无论是府里还是衙门都是登记在册了的,主子是什么?主子便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是让你们往东甭想往西,让你们往南甭想往北的人,入了这院子,你们日后只需做一件事,那便是给我将主子们给伺候好了,若是怠慢了主子,冲撞了主子,便哪个也甭想讨得了一个好字,都给我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