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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面首饰,绫罗绸缎,庆贞帝当也是为着李姝棠之事借此补偿于她。
太子亦看出来了。
“这些东西,谨儿眼下尚且用不着,便给太子妃吧。”
裴芸颔首谢了恩。
明儿一早便要启程回京,书砚书墨和几个宫人,正在忙于收拾殿内的东西。
裴芸指了指那带回来的红长匣,对书墨吩咐道:“将这也收起来吧。”
“是。”书墨接过那匣子,转身欲放入箱中,入箱前,她习惯性地打开瞧了一眼,却是陡然一声尖叫。
裴芸坐在她身上的小榻上,秀眉蹙了蹙,方才展露出几分疑惑,“怎么了?”
“娘,娘娘……”书墨将匣子里的画递予她瞧,却见那被红绳绑起来的画卷此时却是沾满了墨汁,墨汁浸透了纸页,这画毁了。
裴芸伸手欲去碰那画时,原坐在外殿的太子阔步而入,他还未问询,然视线瞥向那长匣,神色骤然凝重起来。
一旁的云砚慌了神,因得昨日就是她将这画送去了侧殿。
她正欲解释,就听她家娘娘道:“殿下,臣妾昨日将画给您送过去时,特意打开瞧过,这画完好无损,可不知为何,适才打开……”
裴芸眉头紧蹙,柔荑捂着胸口,面露后怕,“幸好,若非因着谨儿特意换下了这画,届时将此物献上去,怕是要出事。”
李长晔转头看向常禄,常禄会意接过那木匣。
“殿下,可是有人……”裴芸小心翼翼道。
李长晔眸色晦暗,只道了句“不必担忧,此事孤自会处置”,便折身出了主殿。
直到彻底听不见声儿了,裴芸方才松懈了身子,长长呼出一口气。
既知有人要对东宫不利,裴芸自不可能像上一世一般随随便便将画送过去,从选中那幅《八仙庆寿蟠桃图》时,她就已想好了后头的一切。
既给那藏在东宫的细作一个毁画的机会,也让太子能顺顺利利献上寿礼。
只消那画根本不是寿礼。
不过那盒子里的的确不是,如此古画,裴芸并不舍得旁人就这般毁了它。
打太子答应下后,她便在夜里偷偷临摹了一幅,她画技不佳,诸多瑕疵,并不足以以假乱真,但幸得那细作将画毁得彻底,倒是无意替她做了遮掩。
只可惜她来了这么一出,那真迹,恐唯有深藏在她的柜中,难以再见世了。
至于抓细作之事,裴芸很清楚,那并非她能力所及,她也不逞强,便交给太子了。
此事也足够太子忙活几日的。
裴芸懒懒靠在引枕上,心下没了负担。
且她如今受了伤,就算安排了合房,恐也行不了房事,再加上回京后不久,太子就会南下赈灾。
要两月才能回。
一想到接下来有好长一段舒坦日子,裴芸忍不住扬了扬唇角。
第27章 走就走呗她且盼着呢
回京的队伍在戌时三刻出发,抵达东宫的第一件事,裴芸便是去了侧殿,抱了谌儿。
然才一抱到怀里,感受到孩子似是轻了一些,她不由蹙了蹙眉,两个乳娘见得裴芸这般反应,心惊胆颤道:“三皇孙惦记娘娘,白日还好些,一到夜里便哭嚷,也不大愿吃奶水……”
谌儿倚靠在母亲怀里,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攥着裴芸的衣襟,唯恐裴芸跑了一般,裴芸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小脸,对两个乳娘道:“这几日辛苦你们了。”
裴芸脚还未好全,就这般抱着谌儿站着实在吃力,但见谌儿抓着自己不放,也只能强忍着疼,缓步去了正殿坐下。
当夜,谌儿也是同她一道睡的。
复又休养了两日,见春光明媚,裴芸便带着谌儿去了御花园透透气儿,何止谌儿,她就这般闷在殿内,也属实有些憋得慌。
因得行动不便,裴芸是坐小轿去的,及至御花园附近,才下了轿,让乳娘抱着谌儿,慢慢踱过去。
和煦的春风迎面而来,温暖舒适,已然没了寒意,此时的御花园万物复苏,桃李竞妍。
裴芸一眼便瞧见了横贯湖水的那座曲桥,前世她正是从这座曲桥上坠落,死在了这片碧波荡漾的湖里。
但其实,她很是喜欢这曲桥的。
她最喜的便是站在湖中,感受被湖水围绕的静谧。
裴芸犹记,前世死的那一日,御花园设宴,她却实在不欲坐在那些贵妇贵女之间,看她们眼神中似有若无的嘲讽,便兀自走到了这曲桥之中。
湖风阵阵拂面而来,天儿格外寒,书墨劝不走她,又唯恐她受了冻,去替她取衣裳。
她独自一人站在桥上,偶然一瞥,便见自曲桥尽头而过的太子和沈宁朝。
两人并肩而行,沈宁朝笑意嫣然,太子则一如既往地淡漠寡言,只时不时开口,答沈宁朝两句话。
裴芸久久望着,心下却很平静,只是看着眉眼灵动的沈宁朝,想不起她上一次这般笑是在什么时候。
或是她的眸光太过炙热,太子蓦然折首,看到她的一瞬,微怔了一下,旋即提步朝她而来。
沈宁朝紧随其后。
曲桥就是在此时断裂坍塌的……
而今这曲桥尚且完完整整地在她眼前,裴芸盯了许久,蓦然有些疑惑,看这桥的新旧,建了最多不过十余年,会这般不牢靠吗,竟是一下塌了大半。
见裴芸目不转睛地看着,书砚试探着问道:“娘娘许久未来御花园,可要去那曲桥上走走。”
“不了。”裴芸摇摇头,“湖风凉,万一谌儿着了寒便不好了。”
且她上辈子就死在这儿,裴芸总觉得多少有些不吉利。
也不知前世那些宫人内侍将她的尸首自湖中捞起来时,会是什么情形。
她收回目光,往御花园深处而去,她记得那厢有一个凉亭。
还未抵达,裴芸就听得一阵笑声,走近一瞧,便见高贵妃正与淑妃一道坐在里头。
“见过贵妃娘娘,淑妃娘娘。”裴芸低身施礼。
“原是太子妃。”高贵妃招呼裴芸在身侧坐下,关切道,“太子妃这脚可好些了?”
“好多了,今日天儿好,便带着谌儿出来见见日头。”
淑妃自乳娘怀中接过谌儿,见他这般乖巧,抱在怀里喜欢得不得了。
“我家小五幼时也是这般听话的,要说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转眼小五都十四了,也到了该定亲的年纪。”
“定亲?”裴芸这才注意到堆了一石桌的女子画像,隐约想起,似就是在这一年夏,五皇子与京中一高门嫡女定下了亲事。
“是啊,这定了亲,有了担当,人也就跟着稳重了。”高贵妃似是想起什么,没好气道,“就像秩儿那小子,未成亲前,整日没个正形,而今娶了妻,哪里敢回去得迟,唯恐他那王妃久等。”
“那是姐姐眼光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