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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那沈二姑娘当只有十一岁,如此年幼便画下这般佳作,属实天赋异禀。
太子至今留着他那心上人亲手绘就的画,还挂在书房如此显眼的位置,这般珍惜,可不是对沈宁葭念念不忘。
裴芸不由得长叹了口气,这下倒好,也不知太后那厢要如何交代。
若说是太子不愿意,太后也不会怪罪太子,毕竟她那宝贝孙儿怎会错呢,千错万错都只会是她裴芸的错。
此时,皇宫慈寿宫。
太后才从庆贞帝为她在正殿后设的小佛堂回来,就听得宫人来禀,道太子来了。
她皱了皱眉,尚且断不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待太子入了正殿,施礼罢,她试探道:“昨儿,太子妃可有同太子说了什么?”
李长晔立于殿中,沉默片刻,如实答:“太子妃带了画像,欲替孙儿张罗纳侧妃一事。”
太后紧蹙的眉头这才松了些,“太子妃的意思,亦是哀家的意思,晔儿你毕竟是太子,东宫只太子妃一人到底是不像话,多添几个知冷知热的,没什么不好。你看你父皇,登基前,还曾说过只要你母后一人,但后来为了坐稳这皇位,不还是册立了这么多妃嫔,不然你也不会有这些个兄弟姊妹了,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更何况是皇家。”
李长晔默默听着,直至太后说罢,方才恭敬道:“皇祖母,孙儿不欲纳侧妃……”
太后面色骤沉,她稍一思索,勃然大怒,“又是因着那裴氏!”
一年前,因着太子妃裴氏多年再无所出,外头流言纷纷,她将太子寻来,亦提了为他纳侧妃一事,不想太子以此举恐会令旁人耻笑裴氏难孕为由拒绝了,还望她再给些时日。
她忍下了,幸得那裴氏的肚子也算争气,没过多久,竟真传出了喜讯。
而今裴氏这孩子也生了,她复提此事,料想太子也无法以此缘由拒绝,谁知太子又道了不愿。
“那裴氏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神魂颠倒,哀家便知她阳奉阴违,表面答应顺从,这私底下怕是在哭着阻你吧。”
打头一眼见着那裴氏,太后便不大喜欢,容貌生得那般好,若放在乱世,就是做祸水的料。
可谁说那裴氏不是个妖孽呢,勾得太子一心对她,旁的女子竟是碰都不肯碰。
相比于太后的盛怒,李长晔则平静许多,反剑眉蹙起。
“并非因着裴氏。”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目光在殿内几个宫人间暗暗扫过,太后顿时会意,命冯嬷嬷领着宫人都退出去。
殿内一时只剩下太后和李长晔两人。
李长晔这才叹声道:“皇祖母不知,孙儿患有隐疾……”
太后怔了一怔,“是何隐疾?”
李长晔薄唇微抿,似是难以启齿,半晌,才低声道。
“并非所有女子都能令孙儿成事……”
此言一出,太后双眸微张,猛然攥紧手中的菩提珠串,或是难以置信,抑或是根本不愿相信,连再度问询的语气中都带着几分紧张。
“这话是何意思?”
李长晔:“孙儿到了晓事的年岁,之所以退了母后送来的宫人,便是因着生不出丝毫兴致……”
听至此,太后皱了皱眉,旋即想到什么,身子坐直了些,全然没了适才的慌乱,她冷哼一声,“你莫诓哀家,若真如此,裴氏与你的两个孩子又是从何而来,怎的,旁的女子都不行,难道她裴芸就是例外?”
“皇祖母猜得不错。”李长晔接着道,“孙儿娶了裴氏后,原心下担忧,不想却与裴氏成了事。孙儿一时大喜,原以为是所患之疾已然痊愈,可之后尝试触碰旁的女子时却发现并无改变……”
听太子说得有鼻子有眼,且毫无被她揭穿谎言的惊慌,太后双眉紧蹙,身子复又向前倾了几分,“此疾,可有请人瞧过?”
李长晔颔首,“孙儿早命太医瞧了,但并未瞧出个所以然,平素出京办差时亦是遍寻名医,却不得果。”
说着,他剑眉复又蹙紧了几分,看向太后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无奈,“太子妃并不知此事,连母后过世前也……而孙儿之所以多年不肯再纳侧妃,就是恐发现的人多了,此事有朝一日瞒不住,大昭储君患有此疾,定招天下人耻笑。”
太后面色发白,几乎是无力地瘫坐在椅上。
此事涉及男儿尊严,且他这孙儿又是太子,代表的是大昭的未来,岂是会随意乱说的。
且太子向来恭孝,又怎会这般面不改色地对她这个皇祖母信口开河呢。
难不成就为了维护一个小小的裴氏,编了这么个荒诞的事。
断断没有可能。
太后稍缓了一会儿,长长叹了一口气,再看向太子时,眼神里添了几分怜爱,“难为你这么多年守着这个秘密。”
李长晔离开后,太后坐在圈椅上,闭眼捻着手中的菩提佛珠,心下感慨万分。
本觉得太子多年不充盈后宫,是那裴氏之错,而今想来,这裴氏竟也算是有功的。
好歹替太子诞下了两个儿子。
这太子之疾是皇家之祸,但偏偏娶了这个裴氏,也算是列祖列宗保佑。
这东宫空便空些吧,任外头传言纷纷也罢,太子说的不错,他那隐疾可是万万不能再教旁人晓得的。
第38章 孤身边只消太子妃一人足矣
书砚守了一夜,跟书墨一道伺候裴芸在澄华殿书房更衣洗漱罢,便回去睡下了。
书墨跟着裴芸回了琳琅殿,见裴芸用完早膳,坐在小榻上逗弄李谌,想了想道:“娘娘,奴婢今儿晨起,听闻了一件事……”
裴芸未看她,只调侃她:“怎的,你也学了书砚,爱听那些小话了。”
“娘娘……”书砚紧蹙着眉,迟疑片刻才道,“昨日御花园溺死了一个内侍。”
裴芸晃动拨浪鼓的手一滞,猛然转头看来,她心下清楚,书墨的确非那种爱随意打听的性子,除非,那事儿令她格外在意。
“那人死在何处?”
“死在那日御花园宴罢,娘娘抱着三皇孙回去的路上,便是咱们经过的那口井。”书砚忍不住感慨道,“当真吓人,当时娘娘似还驻足看了一眼,谁能想到第二日就在里头死了人呢。”
书墨兀自念着,自是没有发现裴芸的面色已然变得一片惨白。
那人究竟是死在昨日,还是昨日才被发现溺毙于井中。
且巧合的是,还是前世蓉姐儿出事的同一口井。
这蓉姐儿还是孩子,心生好奇坠入井中并非没有可能,但那内侍不是。
那井口窄,哪是能随随便便就掉得进去的。
这一切真的是意外吗?
不知怎的,裴芸略有些难以喘息,她半捂着胸口,甚至生出一种想法,或就是因着她救下了蓉姐儿,才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