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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怀抱。

谢珩俯身,把姜令檀抱了起来,指尖从她鬓角被汗水浸湿的发梢抚过,堪称温柔把她往怀里颠了颠。

他勾唇深深一笑,低语声清

冽性感,如同呢喃自语:“孤小时候,偷偷养过许多宠物。”

“大黑狗被母后叫人打死。”

“后来偷偷养的小雀,藏在被窝里,活活闷死了。”

“秋猎的狐崽,父皇命人杀了,给孤做了一副皮手套。”

“树下那些蚂蚁,冬天一到也全都死了。”

“所以。”

“你不可死哦。”

谢珩双臂收紧,霜白的指尖反反复复摩挲姜令檀身上擦伤的肌肤,直到怀里的少女,因为喘不过气身体颤栗,微微挣扎。

第41章 自能生云翼,何必仰云梯……

雨夜, 乌云蔽月。

墨一样浓黑的天幕,向下沉落,好像被秋露浸透, 空气中寒意弥漫。

姜令檀柔软的身体蜷缩在衾被下,只留一截玉似的脖颈弯出诱人的弧度,手掌无意识握成拳头, 秀白额头上沁着薄汗。

她陷于梦魇, 无论怎样都挣扎不出来。

直到男人粗粝指腹从她小巧精致的耳廓上擦过, 清冽中透着些许暗沉的语调,像渗进她梦里。

“所以。”

“看到, 就要死哦。”模糊的声音和梦中那人重合, 面具下男人似染了鲜血的薄唇, 轻轻一勾,朝她戏谑笑出声来。

修长有力的五指张开,掌心下压,惊怖骇人的獠牙鬼面骤然从他指尖掉落。

不!

看到她会死的!

姜令檀呼吸一滞, 瞳孔骤缩,蓦地从梦魇中惊醒。

烛光穿过帐幔,像隔着一层朦胧不清的白雾,触目所及,男人玉色后颈落在碎金般光影的里,轮廓清隽的下颌仿佛带着诱人的钩子。

那身影如夜风,好似能带走她噩梦中所有的恐惧。

“醒了?”

谢珩的声音很淡,就像沾在嫩芽尖儿上的夜露, 虽没有温度,却莫名让她安心。

姜令檀抬眸,眼瞳中恐惧渐渐消散, 微颤的目光毫无预兆撞进他深邃不见半丝情绪的眼睛里,黑沉无垢,令人心惊。

谢珩走上前,长指挑开帐幔,视线落在床榻上少女荏弱单薄的身体上。

“没事了,不怕。”

他音色淡淡,语气比方才更温和些。

“殿、”姜令檀红唇微张,喉咙里溢出一道软糯破碎的声音,不成语调。

她刚醒,脑子思绪混乱,忘了自己喉咙还未治好不能言语。

谢珩声音不觉一低,伸手端了茶水,递到她唇边:“梦里见到了什么?”

姜令檀下意识放缓呼吸,只觉嗓子干涩,一阵阵堵得厉害。

梦里那些事,她不知如何开口,许久轻轻摇头指尖比划:“我忘了。”

“是吗?”

谢珩笑了一下,还好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姜令檀侧过脸,视线落到近旁雕花六角檀木桌上的银灯,摇曳晃荡的灯影,映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光影浮动,犹似浸在月色中细腻无瑕的珍珠,随着她略显克制的呼吸,上下起伏。

这种纤白荏弱,让人想要搂进怀中狠狠揉碎的美。

谢珩目光无声无息落在那抹白上,良久他闭了闭眼,嗓音轻淡像是温柔的缠绵。

“令檀。”

“看着孤。”

姜令檀眼睫一颤,随着太子殿下那双含情似的笑眼望过来,屋里的寒凉莫名变成了无声的缱绻。

他视线又沉又重,落在她身上宛若有实质般,压得她根本不敢与之对视,只想垂眸避开。

“看我!”谢珩伸手,勾住那细腻柔软的下巴,是命令的语气。

她抱着锦衾蜷在榻上,本能想躲。

可他指腹力气极大,轻松把她钳住,逼迫她不得不仰头,一字一顿问。

“你在怕什么?”

“是不甘绝望?”

“还是进退两难,无从选择。”

谢珩每说一个字,他就逼近一分,呼吸扑在她脸颊上,烫得她眼眶都红了。

起初姜令檀还能保持冷静,可当对上他暗藏冷厉的眸色,她心底的酸楚像这秋夜倾盆而落的雨,铺天盖地,像是要把她仅剩不多的理智浇灭。

她怔了许久。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昨夜马车上,她们被黑衣刺客围堵绞杀的画面。

当时她能果断穿上陆听澜的披风,没有一点犹豫选择自己去引开刺客,那是因为如果四个人都必死的情况下,武功了得的陆听澜可能还有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既然是场无关输赢的豪赌,为何不让最有活下去希望的人离开,这样至少在她死后,陆听澜一定会给她报仇。

只是!

她就该被玩弄、被算计,成为阴谋的牺牲品。

长宁侯府十多年,她委曲求全低调乖顺是为了活下去,可现在她千方百计逃离家族的掌控,一步步得到金尊玉贵太子殿下的庇护,凭什么还要受人胁迫。

她看似软弱柔顺,其实骨子里是个十分骄傲的人,这些年她几乎没有哭过。

可是现在鼻头酸得厉害,眼泪一旦有了宣泄口,就再也收不住,姜令檀红唇抿着,满身疲惫。

最开始,只是捂着眼睛无声呜咽,渐渐地她喉咙里低泣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无所顾忌的痛哭,像是要把这十多年的委屈和不甘还有恐惧,通通释放出来一样。

除了生命,她早就一无所有,那还怕什么。

去争。

去报仇。

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姜令檀眼中慢慢生了冰寒。

谢珩眯了眯眼,唇角勾起寡薄的笑容。

他忽然想到年幼时,藏在博古架画缸里偷偷养的兔子,后来那兔子长大藏不住了,被宫人发现禀告给父皇。

父皇逼他亲手把养大的兔子掐死。

他当时不愿,春寒料峭的冬日里,被父皇用铁链套着脖子拴在御书房内,不许吃饭也不许喝水,什么时候他愿意了,就放他回去。

一连五日,滴水未进,粒米未沾。

那雪白的兔儿,就缩在他脚旁,宫人日日添水,给它吃最新鲜的草料,睡最温暖的窝。

他后来饿得实在受不,觉得自己要死了。

兔子被人放进他怀里,温暖柔软,极信任他往怀里钻,然而他手却不受控制慢慢掐住白兔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白兔从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冰冷僵硬躺在他掌心里。

那晚,父皇允许他吃的唯一东西,是一盘宫里御厨用心烹制的蜜汁烧兔儿。

自那日以后,他再也沾不得任何红肉。

谢珩瞳色渐深,视线下移落在少女近在咫尺白皙的玉颈上,他不由想到这样好看的天鹅颈,若是掐住,掌心一寸寸收拢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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