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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与阎王抢命,那也不值一提。”

芜菁娘子伸手,透着淡淡药香的掌心点了点姜令檀喉咙的位置,她颇有深意一笑:“姑娘也要早些痊愈。”

“你是有福之人,冬至出生,命格比常人更为贵气。”

“郡主有你,也是她的福气。”

姜令檀不知怎么的,眼眶霎时又红了。

她有些狼狈避开芜菁娘子的视线,掌心握着的帕子都快被她绞烂了,才把泛起的泪意压下去。

芜菁娘子叹了声,她神色不自觉柔软下来:“我去外间守着,你有什么事,只管让吉喜唤我。”

姜令檀点头,等芜菁娘子离开后她在陆听澜床榻边坐了半个时辰,又起身去侧间看用了安神汤再次昏睡过去的冬夏。

等从冬夏的屋子回来,就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陌生男子站在陆听澜榻前。

他听到声音,回过头,极其锋利的视线从她身上迅速掠过,又不露声色移开。

姜令檀眸光闪了闪,垂下眼帘朝他行礼,伸手比划:“今日多谢侯爷相救。”

应淮序笑了声,声音带着秋夜的冷意:“恰好遇到。”

“姑娘无需多礼。”

“华安郡主的至亲为南燕一方安定殉国而亡,应某救她,理所应当。”

应淮序说完,正准备转身离开,不想昏迷中的陆听澜忽然伸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大掌。

“别走。”

“阿爹、阿娘。”

陆听澜在哭,她双眉紧皱,滚落的泪珠子湿了她鬓角的秀发,握住应淮序的那只手,像是握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因为用力过度,手背青筋浮动,指节泛白。

应淮序下颌紧绷,冷厉的嘴角抿出一道生硬的线条。

他目光落在陆听澜手背上,顿了顿,没有要强行挣脱的意思。

今日夜里,他是孤身一人回京。

遇上刺客围杀,他本是想秉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理念,打算见死不救。

就在他即将策马离开时,心口中了一剑的女人,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往前一扑,沾了血的手紧紧握着他的缰绳。

嘶哑的声音透着傲气:“应淮序。”

“救我。”

应淮序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他,还十分可恶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这些刺客,恐怕是不杀不行了。

等把人全部解决干净,应淮序伸手撇开她脸上染了血的发丝,这才认出来她竟是玉京骄横跋扈的华安郡主陆听澜。

这瞬间,他想到了当年从高墙上一跃而下的女人,镇北侯府陆氏满门英烈,陆听澜不能死。

应淮序移开不知什么时候落在陆听澜脸上的目光,握着他手掌的小手,和他印象中女子的手不同。

他牵过谢含烟的手,记忆中母亲的手和谢含烟一样,是温暖柔嫩不见半点瑕疵的。

可是陆听澜的手,并不是。

她手背雪白细嫩,可仔细看能看到许多细小的疤痕,掌心有薄茧,虽然指尖纤细修长,但骨节比闺阁女子大些,一看就是下了苦功夫用心习武练剑。

难怪她能在这次刺杀里活下来,不是偶然和幸运,是她自己够厉害。

应淮序犹豫一下,屈膝在榻旁随意找了个地方盘腿坐下。

“麻烦您了。”姜令檀端了杯温水放在榻旁的小

桌上,指尖比划,“若是她渴了,劳烦您喂她喝上一些。”

应淮序没有拒绝,毕竟他被睡梦中的陆听澜拉着,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他身形高大,往床榻前一坐,就挡住了丫鬟近前伺候的位置。

她若渴了,他喂她喝点水不算什么,虽然他不曾伺候过人,但依样画葫芦也是会的。

姜令檀由吉喜扶着退至外间,脑子里乱糟糟的。

吉喜劝她回去,她摇头拒绝了。

陆听澜没醒她心下难安,只想亲眼见到她醒来,才能安心。

庄子外边,天色渐白,雨已经停了。

姜令檀靠在美人榻上,眼睛半闭着,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吉喜起身的声音,以为陆听澜醒了,便挣扎着要醒来。

可下一瞬,空气似有迦楠香浮动,温热的掌心,从她鼻尖拂过。

“睡吧。”

“睡醒就都过去了。”

姜令檀眼帘蓦然如压着铅般沉重,根本睁不开。

她柔软失力的身体,被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抱起,小小的一团缩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天色大亮,应淮序揉着酸麻的手腕,绕过屏风走出来。

他瞳孔一缩似愣了一下,然后深深一下:“啧。”

“殿下藏得可真深。”

“玉京贵女谁不羡慕华安郡主能自由出入东阁,恐怕是没想到,殿下真的宝贝,早就悄悄藏在东阁深闺。”

谢珩抿着唇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承认,往外走的步子微顿,声调难得含带嘲弄:“侯爷这样着急忙慌赶回玉京。”

“是怕错过寿安前往西靖和亲。”

“还是准备亲自相送?”

应淮序背脊霎时僵住,脸色也不如之前轻松,他声音艰涩:“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把她送去西靖?”

谢珩笑了:“孤说过的话,自然会应允。”

“若朝中有人强行要寿安去。”

“寿安自愿。”

“孤不会阻止。”

应淮序眸光颤了颤:“谢珩。”

“你疯了。”

“寿安就算再跋扈,但也是你容忍着长大的妹妹,你别忘了司妃若未进宫,你得喊她一声姨母。”

谢珩回眸看着应淮序发红的眼睛,他似笑非笑:“那又如何。”

“孤早就说过。”

“司家这些年过于明目张胆,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应淮序看着他,眼神发狠,后知后觉想起一事,他声音干涩:“难不成这次针对陆听澜的刺杀。”

“和辅国公府司家有关?”

谢珩笑了,静静看向应淮序,声音透着恶意:“你说若二选一。”

“司妃会选寿安,还是选司大姑娘?”

“你呢。”

“你到时会救寿安吗?”

随着太子殿下话音落下,应淮序心底突然冒出一股寒气。

他抿着唇想说什么,可喉咙却像堵住一样,他其实和太子是一样的人,冰冷无情,一颗心就算丢到沸水里也捂不热。

他不会救。

……

夜里下过一场雨的清晨,秋风一卷,空气中寒气四溢。

天色朦胧,司馥嫣坐在花厅里,她一夜未睡,精神瞧着尚可。

丫鬟端来热茶,不敢有一点耽搁,恭敬退下。

“你究竟做了什么?”辅国公世子司良毅,也就是司馥嫣的父亲,男人沉着一张脸迈进花厅。

司馥嫣不紧不慢抿了口热茶,才声音冷冷问:“爹爹想要问什么?”

司良毅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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