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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檀看到应淮序大步从府内走出,他身上穿着一件玄色绣如意暗纹家常袍子,腰上束着麒麟纹革带,如高山沉稳内敛。

谢含烟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双眼肿如核桃,从未有过的狼狈。

“应淮序你站住。”

“你今日必须说清楚,为何不愿娶我?”

应淮序长眉微蹙,沉沉视线从对门的陆听澜身上扫过,顿了顿,不露声色移开。

他与公主是青梅竹马,年少时不知事时曾想过娶她为妻,可随着年岁渐长,家族荣辱成了他肩上越不过的大山,反而渐渐淡了男女之情。

谢含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质问:“你不娶我,父皇和母妃就要我去西靖联姻,你当真舍得眼睁睁看着我遭受这样的苦难。”

应淮序依旧沉默看着谢含烟,一双漆眸,无半点波澜,就像他这个人,可能生来就是铁石心肠。

谢含烟倔强站在武陵侯府,无论丫鬟婆子怎么跪求,都不为所动。

她今日之后,就无退路可言,应淮序成了唯一的希望,众目睽睽,一波接着一波的羞辱,快要将她淹没,脸面和尊荣被鲜血淋漓的现实撞得支离破碎。

谢含烟透着恨意的视线一颤,看向陆听澜:“都怪你,若是你去西靖联姻,我又何须遭受这样的苦难。”

“陆听澜你为何处处与我作对,就算你不愿去西靖,昨夜为何要派人刺杀司馥嫣。”

“她已经答应替我前往西靖,你却重伤她。”

陆听澜眼中尽是嘲讽,冷冷丢出两个字:“

蠢货。”

谢含烟快气疯了,脸上的妆花得厉害,她恨所有人,包括应淮序在内,在丢尽脸面的这日,她恨不得所有见过她狼狈模样的人,通通去死。

“陆听澜。”

“事已至此,你该回去的。”应淮序自来骄傲,少有求人的时候。

两府对门,隔着短短数步距离,他薄唇紧抿,那张如刀凿斧刻般冷厉的英俊面容,傲然荡然无存。

陆听澜也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这几年谢含烟被司馥烟暗中指使,陷害过她多次,她做过最过分的事情,不过是把人丢到荷花池里淹过一回。

陆听澜朝应淮序颔首,伸手牵过姜令檀柔软掌心,似笑非笑:“看在你救我一回的份上,本郡主今日赏你一次面子。”

第51章 底线、试探

应淮序脸色有些发僵, 深深看了陆听澜一眼后收回视线。

两人这一刻,仿佛形成了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各自转身回府。

谢含烟却不甘于此, 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陆听澜,语调泛冷:“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死了父母, 仗着父皇垂怜才能在玉京作威作福的可怜虫, 本公主何时需要你这样的人怜悯退让。”

“你陆听澜若是知趣, 就该在十年前年雍州兵败时,自刎殉国, 而不是被人救回玉京苟活, 抢了我作为燕北唯一公主的宠爱。”

秋阳落在谢含烟脸上, 将她惨白面容染成有些诡异的淡金色,反而显得阴气森森,格外狰狞。

陆听澜慢条斯理抚平有些凌乱的袖摆,眸底含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冰冷。

她慢悠悠往前走了几步, 在谁也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忽然扬起手,一耳光狠狠抽在谢含烟脸上。

“那你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仗着天子和娘娘们宠爱,金银堆里养出来不知好歹的米虫,你有什么资格对本郡主指手画脚。”

“你身为南燕公主,难道不应担起身为公主的责任,而不是哭闹威胁,毫无廉耻。”

谢含烟被陆听澜毫不留情的一耳光给打懵了, 伸手捂着脸颊不可置信:“你......”

她质问的话还未说出口,不想陆听澜反手又给了她一个耳光,唇角绷着冷笑:“你若是聪明, 就不该在这种时候丢人现眼。”

谢含烟尖叫一声,伸手就要去挠陆听澜的脸。

不想下一刻,她手腕被应淮序紧紧握住,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她大声呵斥:“寿安,闹够了没有。”

谢含烟肩膀不停哆嗦,她尖声质问:“你到底是帮谁,明明她打了我。”

“淮序哥哥,你当着不要我了吗?”

应淮序眼睛眯了眯,语气淡漠:“殿下回宫去吧。”

“再闹下去,丢的是殿下仅剩的脸面。”

“殿下不要忘了,十年前雍州兵败,臣的父母也死了。”

谢含烟脑中轰然一声巨响,浑身被冷汗浸湿,骤缩的目光与他对视,声音干涩:“我......”

“我忘了。”她绞尽脑汁想解释什么。

应淮序伸出手,抚向她红肿的侧脸,神色慢慢恢复以往的温柔。

“来人,送寿安公主回宫。”

“你敢!”谢含烟面色骤变,慌张扯住他袖摆。

应淮序面无表情一根根掰开她柔软的手指,也不看她,只是沉声吩咐:“还愣着做什么,难不成要本侯亲自绑了人,送到陛下面前?”

谢含烟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她料定宫人并不敢对她用强迫的手段。

她像发疯似地拼命挣扎,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无声息停下一辆马车。

男人如银似雪的掌心慢条斯理挑开起车帘,那双不含半点情绪的视线只是淡淡扫过,然后慢慢落到后方。

“令檀,孤接你回东阁。”

周围瞬间死静。

谢含烟不可思议朝声音处望去,身体背脊开始僵冷,而后渐渐扩散至四肢。

入目所及,太子抚膝坐在半垂落的车帘后方,并看不清面容,可说话时嗓音低低,透着些许漫不经心。

令檀是谁?

她乱糟糟地想着。

“太子哥哥。”

谢含烟已经哭不出眼泪,她看着谢珩,以为等到了救星。

然而太子薄唇含笑,却不是对她:“令檀,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

谢含烟如同提线木偶,往前迈了一步,眼角余光却看到太子的婢女吉喜扶着一个妙龄少女,堂皇而之登上她太子哥哥的马车。

少女的裙摆似流动的胭脂,在半空中漾出花一样漂亮的弧度,单单一个背影,就到了活色生香,令人浮想联翩的程度。

不是陆听澜,那她究竟是谁?

谢含烟目光失了神,怔怔看着马车离去,像是三魂七魄被惊散了。

原来她作为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母妃心尖尖的女儿,一直都是个笑话啊。

羞愤与怨恨涌上心头,她如果是笑话,辅国公府对太子心心念念的司大姐姐就想独善其身?

她早就嫉妒死司馥嫣了。

谢含烟不由低头,脚尖用力撵碎地上的蚂蚁,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去辅国公府。”

“本殿下要去探望司大姑娘的伤势。”

宫人不敢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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