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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喜愣了愣,神情有瞬间的古怪, 继而又被她忍下:“是。”

屋内静悄悄的,烛光湮灭后,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姜令檀缩在衾被里,怀里抱着汤婆子,瘦薄的双肩不受控制微微颤抖,掌心全是冷汗。

自从今年六月她被周氏献给神秘嗜血贵人,虽然那人只吸食她的鲜血,可至此后, 她就生了夜里不能熄灯的后遗症。

这事她从未同人说过,就连常妈妈问她,当时也只是用‘起夜方便’随口敷衍过去。

十五还没过, 那人会来吗?

姜令檀凉得如同在水中浸泡过的指尖,一点一点摩挲着手臂上那些斑斑痕迹,微微有些刺痛,有些还结痂出血。

吉喜说是水痘,来给她开方子的医女也说是水痘,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心中疑窦丛生,并不十分相信。

这一夜,姜令檀一颗心高高悬着,她怕那人会来,又怕不来。

小腹位置隐隐作痛,身上不舒服,第一次用那东西,也不习惯。

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能清楚听见窗外枝丫被雪压断的声音,呜呜寒风摧枝折叶。

姜令檀毫无睡意,慢慢翻了个身,搂紧怀里的汤婆子,背上冷汗湿透小衣,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睡着的,前半夜怕得厉害,后半夜又冷又困,她想叫吉喜,又想到恐怕前几夜吉喜一直守着她。

迷迷糊糊想着之前在长宁侯府发生的事,等睁眼醒来,透过帐幔看到外头已经天色大亮,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绿毛鹦鹉‘鸭蛋’在侧间叽里呱啦地怪叫的声音。

她一有动静,外头守着的吉喜立马绕过屏风上前:“姑娘,奴婢伺候您穿衣。”

姜令檀半撑着起身,后腰酸软无力,秀气漂亮的眉心微微蹙起一丝。

吉喜捧着衣裙上前,想到什么又转身去箱笼拿了一个巴掌大的布包,脸上带笑:“姑娘忍上几日就好,过几日及笄,太子殿下请了昭容长公主给姑娘梳髻插笄。”

湿热帕子从脸上擦过,她半天都回不过神,直到小丫鬟端了厨房煎好的汤药上前,指尖贴着药碗被烫得一颤,有些慌乱比划:“昭容长公主?”

吉喜点头,小声说:“是的,长公主已经应下,只等冬至那日姑娘及笄。”

姜令檀心口跳如擂鼓,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苦涩的药汁在嘴里溢开,端药的掌心全是冷汗,心里更是生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然后又被她一一否定。

沉默许久,姜令檀抿了抿发苦的唇:“殿下呢?”

吉喜道:“殿下天不亮就出东阁了。”

“雪后,陛下虽然回宫了,但书房里依旧有许多事要太子殿下处理。”

“奴婢听伯仁说,玉京生了好几例天花的病症,若不控制好,等开春天气升上去,恐会蔓延。”

“天花?”姜令檀陡然抬眸。

“嗯。”

“也是这几日发现的,已经上报朝廷,还有各地管输也都接了急报,好在没有大量蔓延。”

姜令檀视线落在雪白手腕肌肤的红痕上,伸出手指戳了戳,慢慢比划道:“这痕迹昨日瞧着还深,今日却淡了许多,你和郎中不说是天花,我都以为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吉喜吓得猛咬住舌尖,稳住脸上神色,不敢露出半点异常:“姑娘说笑了,天花若发现得早,加上用药适当,

在痘生出来前就给压下去,最多也是留些痕迹。”

“而且这病因人而异,有些人只高热,不出痘。”

“嗯。”姜令檀垂眸吃了一些干果,压下嘴里的苦味。

太子不在东阁,她又病着不好出门。

屋里伺候的丫鬟们,据说都是生过天花的,她本想叫人过来问一问天花的症状,但早膳时吉喜说京中也生了几例病症,她顿时就打消了心底的猜疑。

今年冬至来得晚,她恰好是冬至出生。

出生那年周氏嫡次女姜云舒的生辰撞在同一日,她作为庶女自然不好去抢长姐的风头碍了周氏的眼,于是后来每年生辰,姜令檀并不是按照出生的日子,而是把每年冬至当作她的生辰。

冬至基本在十一冬月,偶尔有早有晚,这样大多数都能避开姜云舒的生辰。

想到及笄,姜令檀不免想到长宁侯府之前送到陆听澜手里的请柬。

姜云舒生辰就在明日,她对外的消息是和陆听澜去了雍州,以周氏的性子这场生辰宴必定是要大办的。

就算姜云舒与二皇子的婚事不成,但玉京那么多青年才俊,不可能挑不出满意的郎君。

夜里,姜令檀用过晚膳,正靠在临窗的暖榻上看书,屋外传来浅浅的脚步声,不多时的丫鬟请安的声音。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殿下。”姜令檀起身,一丝不苟行礼。

谢珩垂眸看她,脸颊依旧苍白,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不过几日就消瘦得半点不剩,就算是在屋里,她也穿得厚实。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吓到了,她看他的眼神,竟是微微躲闪。

“可好些了?”谢珩语调淡淡,听不出什么。

姜令檀却霎时红了脸颊,她声音本软糯轻浅,这会子更是小声得若不离得近些,根本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嗯。”

“好了。”

谢珩笑了一下,大步绕过屏风走近她,温热掌心不容拒绝落在她梳得整齐的乌发上,眸色微深:“不必紧张。”

“孤只是当你生病。”

他不说,她也许还能装傻充愣。

但他一副谦谦君子的姿态开口,她又怎么会不知他撞到了什么。

比起在书楼含蝉,这事更令她难以启齿。

姜令檀避开太子的视线,沉默许久才开口问:“臣女听吉喜说,殿下请了昭容长公主入东阁,是为了给臣女办及笄礼?”

“嗯。”

谢珩细细打量她的眉眼,唇红齿白,因为紧张和羞涩,双颊晕出两团云霞似的薄红,脂玉一样的雪肌落在灯影下,嫩得像枝头含苞的玉兰花,轻轻一掐,便是汁水。

“女子及笄是大事,孤既允诺庇护你,自然不能随意。”

“及笄不能虽然不能大办,但该有的流程不能缺少,想必你也不愿回长宁侯府办及笄礼的。”

姜令檀垂着脑袋静静听着,她本想开口拒绝的,但一听太子殿下提了长宁侯府,她心下一突,感受到未知的危险,她可不想回长宁侯府办及笄礼,到时更是有嘴也说不清。

谢珩见她不答,无奈叹了声,淡淡问:“孤就这么不得你信任?”

姜令檀并不是不信任太子殿下,只是觉得这样不好。

她是未出嫁的姑娘,也没有定下亲事,若在太子殿下的东阁举办及笄礼,就算只是请了昭容长公主,她却不知在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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