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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在说着一句微不足道的事。

“嗯。”姜令檀不敢多想,轻轻应了一声,乖顺跟着走在他身后。

绕着抄手游廊,等行至垂花门已经有婆子恭恭敬敬等在那里。

姜令檀对上太子平静的目光,她莫名紧张,只能由丫鬟扶着上了软轿。

马车就停在东阁门前。

雪大,加上天色已黑,路上不见人影。

姜令檀下了软轿,下意识往后方另一辆马车走去。

她才走了几步,前面的马车车帘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掌挑开,露出太子风光霁月的俊雅容颜。

“还不过来?”

他声音随和,听出去喜怒,姜令檀却踌躇僵在原地。

“善善。”他似没了耐心。

“来了。”姜令檀一抖,莫名怕他用这样轻轻的声音,喊她的小字。

好似每个音调都被他含在舌尖,尾音又勾着,缠绵蕴藉,令她心慌。

姜令檀心里胡思乱想,慢慢走到马车前。

不过是一会儿时间,她身上火红的狐裘披风落了白雪,宽大的兜帽垂下来,几乎把她整张小脸遮住。

太子朝她伸手,修长指尖,脉络清晰的手掌,几片雪花落下来,被他掌心托着。

略微一犹豫,慢慢伸出手放在太子手掌心上。

雪花在这一瞬间,化成了水,浸湿了交握的手心。

姜令檀敛声屏气快速上了马车。

“喝茶暖暖。”谢珩亲自斟了一盏热茶,递上前,温柔眸光似笑非笑落在身前少女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颊上。

“谢谢殿下。”姜令檀双手接过,垂眸慢慢饮了一口,稍稍犹豫后,还是伸手解开身上的披风。

她十分规矩坐在马车角落,怀里抱着解下来的披风,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模样,瞧着乖得不行。

谢珩笑了笑,语调轻缓:“要是累了便睡,精神若好,你身后的暗格放置书册,右手边放了点心盒子。”

“你与孤也不是第一次出门。”

“不必紧张。”

姜令檀轻轻点头,随手抽了一册书握在手心里。

马车很宽大,夜里出发,恐怕是不会在驿站落脚,若是要休息,她与殿下这样孤男寡女实在不妥。

上次出发凉州,刚好是秋初,夜里无论是扎营,还是驿站休息,太子都遵守君子的礼数,大多时候是和伯仁他们一同。

可现下的深冬雪夜,她做不出独占太子马车的事。

姜令檀手心里握着书册,半晌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抿了抿唇小声问:“殿下。”

“夜里臣女,是否能、去后头的马车和吉喜一同?”

“嗯?”

谢珩抬头,烛光昏黄落在清俊的眉眼上,眼角落在一道浓浓的影子,随着马车晃动,难辨喜怒。

“善善若是累了,自然可以去休息。”

姜令檀闻言暗暗松了一大口气,握紧的手心稍稍松开一些,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也慢慢落回了肚子了。

随着马车离去,洁白的鹅毛大雪渐渐把整个玉京笼在冬夜的暗沉里。

施故渊纵马从淮阳侯府出发,滴水成冰的夜里,他鬓角生生跑出汗水来。

守门的暗卫见有人影跑近:“谁?”

“是我。”

施故渊从马背上跳下来,一双眼睛透着血丝:“太子殿下呢?”

暗卫微愣:“属下不知。”

施故渊从怀中掏出令牌,冷着脸丢过去:“去通传,我要见殿下。”

暗卫欲言又止,单膝朝施故渊跪下,双手托着令牌无奈说:“小侯爷,莫要为难属下。”

“主子从今日开始谢绝见客。”

施故渊顿时急了,掌心握紧令牌,冷冷嘲讽:“本世子与殿下什么情分,就算谢绝见客,那也当看人去。”

簌簌的雪落下来,白了施故渊墨般浓黑的发梢,眉眼锋利几乎看不出他平日意气风发无忧少年的模样,反而像是深渊里爬出来的厉鬼,发红的眼睛尽是森然。

“滚开。”

此时施故渊全然顾不得其他,眼底溢满了冷漠,大步跨上拔出腰间长剑。

暗卫无奈只好往身后打了个手势。

不多时,青盐从东阁内大步走了出来,冷漠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殿下呢?”施故渊冷声问。

青盐不卑不亢:“施小侯爷,赎属下无礼,殿下拒绝见客。”

施故渊突然耐人寻味地笑起来,脸上表情森冷:“不说是吧。”

“东阁不让见,那本世子去东宫。”

青盐皱着眉头不置可否:“小侯爷请随意。”

施故渊深深看了青盐一眼,转身就走。

大雪漫天,似藏了他孤冷的背影,谁也没料到已经骑马远离的施故渊竟然会突然杀一个回马枪,骏马踏雪,直接接着马儿身上的冲劲头,肆无忌惮闯入东阁。

因为他深知,他是严既清的学生,太子就算手段厉害,也绝不会对他下杀手。

对于老师,太子一贯是敬重的。

马儿嘶鸣声划破夜空,滚烫的鲜血瞬间染红了洁白无瑕的铺陈在地上的雪毯,施故渊从马上跌下来,咬着牙翻了个身,在黑暗中如同一条狡黠的黑猫,闪入花丛中,他死死捂着心口的位置,像是在小心翼翼护着什么东西。

青盐手上长剑还在滴血,眉心深深拧着。

“大人,怎么办?”暗卫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谨慎问。

青盐摇头:“不可。”

沉夜,伸手不见五指。

施故渊站在黑漆漆的书楼前,终于脱力跌坐在地上。

青盐举着一盏昏灯慢慢走上前:“小侯爷,你这是何必。”

“殿下若不愿意见,谁也求不得。”

施故渊僵着脸没说话,一双眼睛皆是藏不住的疲惫。

他慢慢从怀中掏出一块用雪白的帕子小心翼翼包裹着的点心,勉强还能看出是七宝方糕的模样,上头的红鱼十分明显。

施故渊视线慢慢从红鱼上掠过,掌心轻轻托着方糕,心底翻涌的情绪,像是要硬生生把他搅碎了。

十多年前,柱国公府齐家灭族。

他恰好在寺庙养病,是寺庙山脚下农妇家病亡的孙儿,替他挡了一劫。

当时他被人救出去,那日正巧是他的生辰,府中一同送来的还有小姑母给他亲手蒸的七宝方糕,方糕上印着活灵活现的红鱼,和他手中的一模一样。

十多年了,他以为齐家没人了,再也吃不到记忆中的糕点,却没想到那日书楼,姜家那位性格看着乖巧如白兔的十一姑娘,竟然带来了一模一样的东西。

那日施故渊用尽全部的克制力,舌尖都咬烂了,才隐忍下所有的冲动,就怕被太子瞧出不妥。

可他没想到,他已经做到这般程度,太子依旧发现了蛛丝马迹,带人离开。

施故渊把掌心里的糕点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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