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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终于得空看清了偷袭者的模样。
那是一个身穿和服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把红色太刀,黑褐色的衣角被血渍浸湿,晕染出更加暗沉的痕迹。
他的表情无悲无喜,冰蓝的眼眸泛着冷而奇异的光泽,就像是个漠然的杀戮机器。
眼看着这少年再次提起了武器,白川童浔顿时大惊失色,踉跄着退后,连忙出声:
「等等!我们无冤无仇,你一上来就要我命是什么意思?!」
对方没有说话,脚下一蹬就冲了过来。
顾不上其它,眼看着就要小命不保,白川童浔在情急之下翻开了之前一直觉得不太靠谱的召唤书。
脱口而出的是一声羞耻到差点破了音的呐喊:
「膜拜吧!凡人们!跪倒在老娘美艳绝伦的身姿之下吧!」
进攻者动作一滞,面上表情在一瞬间变得空白。
刀锋指向处,少女手中的笔记本骤然发出光亮,银白色的光球从首页冲出,一道人影在里面显形。
少年微微睁大了眼睛,几屡错愕的情绪从眸中浮现。
「你不是?」
喃喃的低语还未说完,长发白翼的男人已然居高临下地掷来无数冰棱。
他赶忙挥刀挡住那些冰刃一样的能量晶体。
白川童浔注意到,自从她将月召唤出来了之后,对方便不再只顾着一味的进攻,反而提着刀开始了防御,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中终于流露出了其它的神采。
茫然,无措,还带着点尴尬。
见此,她迅速喊了停。
「月!等等,别打了!」
如雨降落的冰棱停下,周围的稻麦被摧残了一大片,恹恹地塌垮下去。
停滞在空中的男人缓缓落地,少年得空喘息片刻,朝她的方向看来,语气略有些迟疑:「你,樱井奈良?」
什么?
白川童浔满脸迷茫:「你在说谁?」
她很快意识到这是一场乌龙,接着试探性地说:「我的名字是白川童浔,你是不是找错仇家了?」
「抱歉。」少年沉默半晌,像是遵从某种礼仪一般报出了自己的名号:「我是祸津神,夜斗。」
神?
这个字眼让白川童浔有些在意,她倒是也有看过不少童话书,自然也知道这个词有着什么样的分量。
这个世界竟然真的存在神明?
还是说,这是个全员都是神的世界?
白川童浔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如果是后者,她一个外界来的人类恐怕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
她抿了抿唇,确认对方没有任何的敌意之后,缓缓放松了神情,劫后余生般地笑了起来:「我吓了一跳,好端端的突然挥来一把刀。」
神明敛下眼眸,闻言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脑袋:「父亲让我来这里铲除外界异类。」
白川童浔的眼神冷不丁飘忽了一下。
心中更加没底发虚了。
什么外界异类,说的那不就是她吗?
「最近的异界之人确实很多,你们身上的气息又很相似。」
夜斗见她神色怪异,用食指挠了挠脸颊,「不过根据父亲提供的信息,她的能力是用笔记本夺取生命的生机,和你的那种不一样。」
而且,刚刚他已经得到少女的真名,心里也清楚对方并没有撒谎。
白川童浔:「你能分辨异界人?」
少年开口道:「能从气息方面感知得出来,异界人的气息和本地人的差别很大。。」
白川童浔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根据这一番描述,这家伙的目标或许确实不是她。
只不过是凑巧看见她站在田野里摆弄书页,再加上同为异世界的人,误会了而已。
但是这样说起来,穿越到这个地方的其实不止她一个?
会不会也有她那个世界的人?
「你知道我该怎么离开这里吗?」想到这,白川童浔诚恳发问:「我想要回去。」
夜斗摇了摇头。
少女失落地耷拉下脑袋,过了一会儿,眼看着这位第一个遇到的人就要离开,她立刻上前几步叫住了他。
「那个!」
夜斗脚步一顿,疑惑地回过头来。
「我可以跟你一起行动吗?」白川童浔不好意思地讪笑着:「我想看看其它的异界人,顺便问问有没有人知道能回去的方法。」
少年定定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就在她觉得事情有点悬时,对方手中的武器忽然动了动。
它自发地挣脱出手,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身穿白色和服的短发女孩。
精致的五官将她的面容衬得无辜又无害,圆圆的大眼睛看上去很是可爱。
「答应她吧。」女孩说。
夜斗张了张口,不赞同地皱起眉:「绯。」
「答应她吧,夜斗。」
绯面上的表情很是亲昵,吐字的节奏缓慢,说出口的语句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诱哄意味:「那些异界人都很厉害且狡猾,多一个同伴在身边有什么不好,你父亲也会高兴的。」
闻言,夜斗的表情有了些许的松动。
他沉默着,随后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脑袋,算是允许了。
白川童浔立即喜笑颜开。
-
夜斗的刺杀目标好像是用某种方法隐藏起来了,但似乎就在这附近不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白川童浔都和他待在一起。
他们没有固定的住所,为了方便神明先生的行动,也一直在附近的村落中徘徊着,偶尔在林间或是一座废弃的什么神庙中过上一夜。
期间他那位神秘的父亲总是会把他叫过去做些什么事情,彼时白川童浔就会乖乖待在什么地方等他结束任务,只不过每次回来时,总觉得他的神情中透着些许厌烦。
那种隐于眉宇间的压抑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随着一条又一条的命令化为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地困在名为「父亲」的牢笼之中。
随着相处的时间愈发长,白川童浔也开始经常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夜斗进行任务。
有了她的加入,一些原本麻烦的任务就变得简单顺利多了,可夜斗仍然无法接受自己父亲对自己那样挥之即来呼之及去的控制。
「或许你该试着反抗?」
白川童浔建议道:「你父亲的控制欲实在太强了,你可以稍微叛逆一些,一直这样沉默接受除了让你自己变得抑郁之外是不会有其它改变的,你得用行动证明他是错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在一个无名的庙宇中休息,庙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像是随时会下一场暴雨。
白川童浔屈膝坐在夜斗身边,眼前是神明升起的小小火堆,沾满灰尘的地上被潦草地铺上一层干枯的稻草。
火光将少年的眼眸照得明灭不定,而在他的另一边,绯却蓦然抬起了眼眸。
有什么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