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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发生过。
他是绛灵珠的主人,可以变换制造出无数种幻境。
可在虚假的幻境中,法力尽失,只能旁观。
然而,他现在就处在幻境里,而这个幻境的主人,是云渡。
他现在睁不开眼,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幻境。
怪只怪他大意了。
危辛恼火地往旁边捶了一拳,沾上带着碎石的泥土:“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
“坟墓。”
危辛没想到他还会乖乖回答问题,于是呆在坑里摸了一会:“这是谁的墓?”
“我的。”云渡望着眼前的空冢说道。
危辛一愣:“你这是知道要死我手里,所以临死前连自己的坟都想好了?”
云渡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既然都开始想坟的事了,为什么不想豪华一点的墓,瞧这破破烂烂的,还这么小,根本容不下你。”危辛道。
“太仓促了,没来得及细想,不如下次魔尊大人给我多留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要个什么样的墓吧。”
危辛从坟里出来。
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异样的叫声,他问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你猜?”
“我猜你姥爷!”
危辛受不了他的装腔作态,抬起脚就要踹人,却扑了个空,对方早已躲避开。
敌明我暗。
此时云渡的优势十分明显,倘若要在幻境中对他下手,可比平时容易多了。
思及此,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心,不再与他插科打诨。
一点轻微动静都能引起他的注意,他一把扣住即将伸过来的手:“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畏光么,我用这个将你眼睛遮住,方便些。”
危辛手指微微松开,对方便将走到他身后,将他眼睛覆上。
“这是什么?”危辛问道。
“我的发带。”
“......你敢用绑头发的东西,来绑我眼睛?!”危辛转身就一巴掌拍过去,云渡再次敏捷地躲过去。
“放心,这是崭新的,还没来得及用呢。”云渡含笑道。
“这还差不多。”
“这次才是逗你的,其实用过。”
危辛又是一巴掌。
云渡捉住他手腕,看着他气得脸上都有了血色,忍俊不禁:“用来缠过剑柄而已,不碍事的,事急从权。”
“洗过没有?”
“这是自然。”
危辛勉强接受了这个东西,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体温,刚准备收回手,对方却先一步松开了。
他捻着指腹,方才在坟里摸了半天,手上全是土,拍了拍手,仍觉得不干净。
“有水吗?”
“没有,但有这个。”云渡掏出一块手帕,擦拭着他手上的灰。
危辛提防半天,发觉他真的就只是擦手,没有动手的打算,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你小子,竟然随身携带手帕?”
“难道你没有吗?”
“我应该有吗?”
“咦,你不太爱干净啊。”
“......滚你的!”
云渡擦完他的手,指腹从他的手背上划走:“手挺滑。”
危辛一脚踹过去:“也脚滑呢!”
第9章
云渡在前面走着,步伐缓慢,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让后面的人不掉队。
危辛循着他的脚步声,跟在他身后,行动毫无障碍,如果不是眼睛上绑了个发带,压根看不出他此时已与瞎子无异。
走了一阵,温度越来越低,雪花漫天飞舞,落到他们的身上。
在幻象中两人的功法都派不上用场,能实打实地感受到这里的气候变化。
危辛脸都要冻僵了,支支吾吾地问:“你以前在这鬼地方呆过?是不是最害怕这个地方?”
“不是。”云渡环顾一圈,眉眼微弯,“已经很多年未曾来过了,怎么会怕呢。”
危辛竟然听出一丝怀念的意味。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危辛等着他求饶示好,讨要出去的法子。
可谁知他坐下后便闭目养神,压根不过问别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危辛打了个冷噤,抬手摸下了云渡的胳膊,已经快被冰封住了,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就不想出去?”
“想,也不想。”
“为何不想?”
“此地荒无人烟,没有俗世缠身,又有魔尊大人你作伴,就是死也值当了。”
“呸,我才不在这陪你等死呢。”危辛骂骂咧咧地起身,“我要走了,你自个想死就留在这吧。”
“慢走,小心路滑。”
危辛走了许久,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方向,也没有尽头,又绕了回来,察觉到云渡的呼吸声薄弱了许多。
他弯腰在云渡的身上一摸,浑身沾满风雪,整个人都快被冰雪覆盖了,却还是一点想要逃离的意识都没有。
不少人进了幻境,反倒会沉湎于此,不愿脱身,一辈子就活在幻象中。
难道他也真打算在这里等死?
危辛一脚踹中这尊雪人:“这场景是真实存在过的对吧,你以前是如何逃出去的?”
“如果你想要出去,就莫要心急。”冰人绽开一丝裂缝,缓缓开口,“不妨耐心些,迟早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做你的梦,除了我,谁还能进入这里来。”危辛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也决计不会让自己折在这里。
他站起身,闭目调息,衣袍被风刮得四下翻飞。
......风?
风的方向,和雪的方向并不一致。
他朝有风的地方徐徐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感受到风力逐渐变大,吹走了眼前的薄纱,炽烈到发白的火光扑面而来,袭裹他的全身。
是火就好办了。
危辛扯了扯嘴角,跃入火光中去。
因赤血珠的缘故,他可以说是从小在火堆里摸爬滚打地修炼,几度入魔、涅火、度化修为,世上再无人能比他去更懂得如何控制火了。
云渡身上的冰雪渐渐溶化,打湿了发丝与睫毛,在眨眼的瞬间,他看见危辛披着一身火焰朝他走过来。
靠近后,身上的水珠很快就被烘干了。
“看吧,果然有人来救我。”云渡笑道。
危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火光尽数收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地方其实是你的梦魇吧?”
“不是,是我梦开始的地方。”云渡抬头回道。
“?”
“也就是我说的机缘。”云渡道。
危辛想到他方才说的等人相救,奇道:“难怪你不想走,是想在这等人来救你?”
“是。”
“你明知这里是幻境,也要等他来?”
“是。”
宁愿在在这被冰雪封冻,也不愿移开半步。
危辛好像找到了他最在意的事,啊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