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0

哥——那我就不毁你这张脸了。”他呓语一样的说道。

手起刀落，就像刺一个洋娃娃一样。

艾波啊的尖叫起来，在雨夜中显得极其凄厉。阿尔恍惚中看到她的眼睛，她还是那么美，恍若雨夜的惊鸿一瞥。可是她眼睛里充满绝望和恐惧，像是野兽的哀鸣。

阿尔想要伸出手，替她抚平眉间的褶皱。雨水浇遍了他全身，顺着他的脸流了下去，浸透了衣服里。他感受到刀子一下一下插到他的身体里，刀很凉，刺进骨肉里就像千年的玄冰。

女孩被他护在身下，他以血肉之躯替她挡下这样残忍的伤害。艾波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血流到了她的身体中，进入她的血肉之中。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无能。

他已经失去了痛觉，一刀，一刀，又一刀。他只想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女孩的手。

艾波拼了命的站起来，发了疯的往上冲。可是她没走几步，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地上，浸在泥灰之中。她的牙齿磕在地上，磕了一嘴的血。

那个人似乎累了，收起来刀。一步一步朝向艾波走去。

“我好爱你，我看了你的每一部电影。”他的眼睛中充满狂热，是无法抵挡的嗜血的疯狂。他舔了舔嘴唇，笑容可怖如同恶魔。

“《着魔》。《云上的日子》。《教父1》。《阿黛尔雨果的故事》。《午夜守门人》。每一部电影，我都看了几百遍。我爱你。艾波，你是我的女神。但是你为什么不爱我呢？所以，现在，去死吧——”变态的精神病人举起了匕首，匕首的银光在夜色中显得极其清晰，雨滴落在上面，像是一首浪漫的巴洛克音乐。

艾波死死的瞪着他，浑身的力气已经被抽空。雨水浸在她的脸上，混合着眼泪流下。原来这就是她生命的终点么？

《艾波罗妮亚的故事》，生于1952年，死于1978年。享年26岁。

她甚至可以看清每一滴雨水是如何落下，看见昏黄的路灯中的每一滴细胞，看到远处的霓虹灯和家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她好想爸爸，好想妈妈。

她好想西西里，她好想回家。

她闭上眼睛，已经放弃了反抗的能力。恍惚中，她甚至听到有动听而哀婉的音乐声响起。

他一步步的走上前。那刀柄猛地挥了下来。死亡，是什么感觉？

她恍然中，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匕首割破喉咙，会马上就死去么？人死了，会上天堂么？天堂是什么样的呢？

她已经放弃了，准备迎接最后一击。

但是那一刀，迟迟没有看下来。她听到那个人发出猛的痛哼声。

她睁开眼睛，发现阿尔将他推倒在地。他拿起一块石头，砸碎了他的脑袋。

他站在那里，白色的衬衣已经被血染红。他浑身都在颤抖，那双曾经含情脉脉的大眼睛现在满是漆黑的神色。他竟然还能站起来——阿尔走了几步之后，再也承受不住重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太痛了，仿佛在刀剑上行走一样。

艾波安全就好。他听到艾波在喊他的名字，他看到艾波一步步向她跑过来。她为什么在哭？他不希望她哭，他希望她能开心的笑起来。

他艰难的伸出手，但是艾波还没来得及握住，他的手就慢慢地滑下来。

他张了张口，挤出几个字符。

“别哭。”他说。

艾波再也承受不住，可是她的眼泪已经哭干了。她跪在地上，一步步爬过来，握住阿尔的手。脱下自己的衣服，试图把阿尔的伤口包裹住。可是血一直在流，她怎么止都止不住。

不要再流了，不要再流了——艾波一边哭一边试图帮他包扎。

她脱了裙子，就只穿着简单的内衣。可是这一幕没有任何情?色的味道。雨水浸透了她的全身，她却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冷意。她握住阿尔的手，紧紧的贴在他的手上，他的呼吸在慢慢变得微弱。她甚至感觉到，他的灵魂正在流逝。

“不要，不要。”艾波痛哭道。她说：“你等一下，我去找人。你会好的。你会活下来的。求求你，阿尔，再坚持一下。”

她摸了摸他的脸，艰难的站起来，一步步向巷子口跑去。巷子口那边有隐隐约约的光传来，就像是天堂的入口。背后是一片漆黑，是地狱。

她拖着快要残废的腿一步步爬了过去。

天堂是什么颜色——是白色的吧。艾波心想。

她抓住一个路人的手，哭着说道：“救护车。叫救护车。阿尔在那里，他受伤了。他会出事的——”

那个路人惊讶的看着她，血污中已经看不出来美人的面孔。倒映在他瞳孔中的，是一片狼藉和狰狞，还有绝望的哀鸣。

再次醒来的时候，艾波已经在医院里。她睁开眼睛，首先看到一片白色的天花板。旁边有人坐在这里，她看到自己醒来后，激动地快要哭出来了。“艾波，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是她的助理。

艾波的记忆瞬间恢复过来。她的身体裹着厚厚的纱布。她急迫的问道：“阿尔呢？阿尔呢？他怎么样了？”

她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害怕在她口中听到让自己恐惧的回答。

助理不敢看她的眼睛，她说道：“他很好，正在休息，艾波，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再去看他。”

艾波摇摇头，几乎是从喉咙里发出嘶吼：“骗人！骗人，他到底怎么样了？！”她哀求道：“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快点告诉我啊！”

她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喊了出来。如杜鹃泣血，声声是泪。

助理一下子哭出来，她说：“还在ICU里。医生说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他伤的太重了。”

艾波听到之后，一下子拔下来针孔。光着脚往门外跑去。被助理牢牢地额抱住腰。助理哭着说：“艾波，求求你好好休息吧。你现在都受伤那怎么严重。你别去了。”

艾波摇摇头，眼睛发红一片。镜子里倒影出来她现在的身影，好憔悴，好憔悴，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血色、她拼了命的挣开助理的怀抱。打开门，赤脚走到走廊上，抓住一个医生，就问阿尔在哪里。

ICU门前是一片红光。外面围着很多人。包括库布里克和其他的工作人员。艾波忽然就不敢上前，她站在那里，身上穿着一条单薄的白色裙子，似乎风一吹就会吹倒。

反而是库布里克看到了他。现在他的眼睛都是血丝。他也已经一夜没睡觉。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根本不敢相信！刚才还好好地从剧组离开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转眼间就被重伤去了医院里？！

他饭也没吃，一路赶过来，才知道两个人正在医院里抢救。艾波伤的轻一些，但是胸腔被踹了许多脚，可能有骨裂的风险。阿尔更加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