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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我的尸体如何一点点腐烂,被虫子啃噬殆尽,被分解,每一个细节清晰无比。那段时间我痛不欲生,直到现在偶尔还会做噩梦。”
身后,席宴山又追了上来。他将车速加到极致,引擎声犹如脱缰的猛兽咆哮。
应逐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导航,在前面的路口左转,问:“为什么不让席宴山把那些记忆帮你提取出来呢?”
祝星:“我说了,我之所以是我,是我的意识告诉我的。席宴山已经控制我的生死,我不允许他再随意篡改我的记忆,哪怕是最痛苦的记忆我也要求保留,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应逐问:“那,宴会那天……”
祝星虚弱地笑了笑:“对,那天晚上我就死了,席宴山封锁了消息,又给我换了一具克隆体。”
难怪,昨天第一眼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他觉得祝星看起来精神了很多,甚至还怀疑是不是回光返照。
始终无法将车逼停的席宴山暴躁如雷,直接一个飞冲追尾,撞了上来。
车身剧烈晃动一下,两人在车里猛地一个前倾,祝星的安全带勒到了前胸伤口,他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吐血。
应逐这么好的涵养都忍不住骂起了脏话,再次加速前冲。
祝星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看起来已经是强弩之末,说:“这就是为什么他刚才可以毫无顾虑地让人对我开枪,因为他手里还有很多具为我准备的克隆体。”
应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他抓住了重点,问:“如果不让席宴山抢回你的尸体取出人工海马体,是不是你就可以不用一直复活了?”
祝星摇头:“我跳崖之后,为了再防止我跑到没人的地方自杀,席宴山已经把我的人工海马体连接了云端。现在我就算死在无人区找不到尸体,他也能将全部记忆转到新的克隆体,将我再一次复活。”
“现在他之所以要抢回尸体,是不能让人知道我死了。”
这个世界上不能同时存在一个死去的祝星,和一个活着的祝星。
身后的车还在呼啸狂追,祝星脸色惨白,嘴唇也不剩一丝血色。他声音中满是悲怆,眼睛红得吓人。
“为什么现在我对他只有满腔的愤恨?为什么他可以让人朝我开枪?曾经那么美好的感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席宴山再度将车齐平赶上,愤怒地让应逐把车停下,应逐看都不看他一眼。
祝星坐在副驾驶上,微微偏头看着愤怒异常的席宴山,语气平静:“我到现在还记得和他的初见,那是一个仲夏夜的晚会,我站在露台上乘凉,他从人群中看见我,然后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后来他说他对我是一见钟情。”
“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是经过很多磨难和波折,我们还是相爱了。热恋、结婚,然后就是战争和死亡。”
他的声音逐渐凝涩,看眼前的席宴山身上怎么也找不到当年的影子。
应逐想起他们怪异的相处模式,忍不住长长吐了口气。
祝星奄奄一息地歪在副驾驶上看着席宴山,突然开始流泪,轻声说:“人类建造的巴别塔被神祇毁去,众生的语言从此不再相通。”
他收回视线,费力地转头看向应逐,说:“席宴山这个老家伙现在根本听不懂人话,当年我的死亡让他陷入疯狂,他已经偏执得无法沟通。应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毁掉他的实验室。”
应逐砸了下方向盘,前方路灯即将转红,他往后看了眼路况,变道穿过路口。
而席宴山慢了一步,红灯亮起,所有车辆都停了下来,他前后左右被车辆挡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应逐的车消失在车流中。
应逐把这些要紧的情况了解差不多后,终于问:“我和岑谐为什么失去记忆?曾经发生过什么?”
祝星看着他,沉默了好几秒,说:“如果我说这是当初你们自己要求的呢?”
“我们自己,要求的?”应逐猛地转头看向他。心中惊痛,信念崩塌如雪崩。
“应逐,你们真的给我出了好大的一个难题。”祝星捂着眼苦笑,眼泪从手心后流出来。
这时,车突然熄火了,在路边慢慢停了下来。
祝星问:“怎么了?”
应逐面无表情:“车撞坏了。”
刚才那几下让这辆昂贵却不耐撞的车彻底熄火。
他转头问祝星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祝星又吐了一大口血,急救针抢回的进度条即将到底,他攥住应逐的手臂:“我不行了,你现在该纠结的不是这些问题,你要找到席宴山的实验室,毁掉它,把岑谐救回来,他现在很危险。”
“把我放在这儿,你快走,你目睹了我的死亡,席宴山过来后不会放过你。”
应逐瞳孔一缩,没有离开,而是质问:“席宴山打算对岑谐做什么?”
祝星闭上眼,嘴唇嚅嗫了几下,回答:“这很好猜不是吗,岑谐的异能是恢复,你觉得席宴山想干什么?”
应逐后背发凉,睁大双眼:“你们怎么会知道岑谐的异能?我和岑谐的记忆真的是你们动的手脚?”
急救针只能为抢救争取宝贵时间,并不是真正的抢救,祝星已经开始有生命从体内流失的感觉,这种熟悉的,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死亡感。
那是一种又凉又悲又痛的感觉,眼中光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了下去。
祝星气若游丝:“过去怎么样不是你现在该关注的重点。你现在要做的是毁了席宴山的实验室,救回岑谐。”
应逐崩溃:“我去哪里救他?我现在甚至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能找到的。”祝星瞳孔逐渐失焦、暗淡,随着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他呢喃出最后一句话。
“你忘记了吗?你是先知。”
祝星死了,又死了。
应逐从破烂不堪的车上下来,身上都是祝星的血。
祝星几乎被血浸透,垂着头,坐在副驾驶上一动不动。席宴山很快就会赶上来带走他的尸体,封锁消息,把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应逐茫然地走在街头,任由身边人对他指指点点。
他还有那么多问题想问,当年为什么要阻止岑谐转业?校庆那天他们去了哪里?自己要求的又是什么意思?
不行!
应逐让自己停下,祝星有一点说的很对,这不是他现在该纠结的东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岑谐出来。
席宴山这个疯子!!!
可是去哪找?
连祝星都不知道席宴山的实验室在哪里,可见他藏得有多好。
来之前他已经让陈秘书全城范围搜寻,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席宴山能控制岑谐,自己和他硬碰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只能确定实验室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