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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

林晚退学搬离宿舍不到一个礼拜,这天,应逐从思维楼回来时,看到空出的床位上已经铺好的被褥,学校统一发的床品。

新室友来了。

新室友人不在,只有外套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已经碰到了应逐的椅子。

应逐蹙眉,心想,不像话。

洁癖发作的他二话不说,直接用书把新室友的外套拨开。不小心弄到了地上,他看了一眼,也没有捡起来,就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岑谐半个小时后回到宿舍,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外套在地上,他明明记得出门前是搭在椅子上的。

他看了应逐一眼,自己捡了起来,开口先打招呼:“你好,我叫森谐。”

应逐:“应逐。”

岑谐这才问:“我衣服怎么掉地桑了?”

应逐头也不抬,对这一现象进行说明:“我弄的。”

他太理直气壮,以至于岑谐都愣住了,问:“为森么?”

应逐这才发现这人是个大舌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衣服挨着我椅子了。”

岑谐:“辣你跟我嗦啊,为森么要扔我的衣服?”

应逐嫌跟他说话费劲,没搭理他。

岑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凶巴巴地蹬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应逐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叫猫窝的文件夹,里面跳出一只三花小猫,在文件夹的框里来回走动。

他从桌面复制几个图标,粘贴到文件夹里,看它吃。

“喵~”

应逐以为自己幻听了,看向桌面上的啃图标的小猫。

“喵~”

应逐这才意识到声音是从窗台上传来的,岑谐也听到了猫叫,两人几乎是同时朝着发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只小橘猫优雅地从他们的窗台经过,中途还傲慢地睥睨了他们俩一眼。

黄昏中的宿舍满室金黄,这是两人成为室友的第一天。

熄灯前,应逐在书桌前用电脑上网。

岑谐在一旁无所事事,他没有电脑,别说电脑,他连手机都没有。岑谐在同学那里经常插不上话,因为他们嘴里总是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词。

岑谐被时代潮流抛弃的同时,也被那些陌生词汇一起抛弃了。

因此他看到应逐电脑桌面上爬来爬去的小猫时,就悄悄走过去,很好奇地盯着看,像在网吧里黏黏糊糊站在别人身后看别人玩游戏的小孩儿一样烦人。

应逐察觉到窥视的目光,想告诉他这样盯着别人的电脑屏幕很不礼貌。然而一回头看到那双眼睛里只有水灵灵的好奇时,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岑谐指着桌面上的小猫,问:“这是什么?”

应逐:“猫。”

岑谐哦了一声,然后想到一个从同学那里听来的,似乎符合这只小猫的词汇,又问:“它就是电子宠物?”

应逐:“它是病毒。”

岑谐对病毒一知半解,只知道电脑会中病毒,但那似乎是很严重的事,为什么应逐的病毒是只小猫?还能大摇大摆地在他的桌面上走来走去?

他想问,又怕问出来的问题太白痴惹人烦,就没说话。

然后他看到应逐复制了几个图标放到那只猫旁边,小猫就走过去开始吃。他忍不住好奇,还是问了:“它在干森么?”

应逐:“吃饭。”

岑谐又哦了一声,因为无知,所以他并没意识到应逐喂养病毒的行为有多奇怪。

这段对话实在莫名其妙。

岑谐看了一会儿,就去旁边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没怎么交流。

岑谐其实也是个很优秀的室友,作息正常,不吵闹。知道应逐有洁癖后,就尽量不碰应逐的东西,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把自己洗得香香的。

不仅如此,他还包揽了宿舍的卫生。

那只傲慢的小猫经常从他们的窗台前经过,岑谐有时候就拿面包边泡了水喂它。

这天黄昏,应逐从外面回来,看到岑谐趴在窗台上。

他轻轻推搡着想要进屋的小猫:“你不棱进来,你掉毛,这屋里住的另一个家伙有洁癖。”

岑谐觉得应逐就是因为有洁癖,又想养猫,所以才弄了电子小猫当宠物。

听到应逐进屋的声音,岑谐转头冲他笑了笑,指着小橘猫说:“它看起来好像一个被嗦过的芒果核啊。”

所以说人打比方的时候真的会被经验限制,应逐就不知道被嗦到一点果肉都没有到炸毛的芒果核长什么样。

应小少爷吃水果都是家里的佣人切成大小适中的块儿,装在白瓷碗中,配上小叉子奉上的。

应逐没听懂,也不知道哪里就像了,于是就没说话,不过他能感受到这个新室友在努力想和自己搞好关系。

但是应逐不是一个容易搞好关系的人,他的脾气像大海一样变幻莫测,尽管没有暴躁的狂澜,却不缺少刁钻的暗礁。

很快,岑谐就触礁了。

这天应逐从外面回来,发现忘记带钥匙了,岑谐也不在屋里,没人帮他开门。

他拿出手机给宿管打电话要岑谐的号码,找他拿钥匙。

然而宿管说:“没有叫森谐的学生。”

嗯?应逐又报房号给宿管。

宿管:“哦,岑谐啊。”

应逐这才想起来,那家伙是个大舌头,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清楚。

宿管:“他没有留电话。”

一个多小时后,岑谐终于拎着一袋面包边回来了,他看到坐在门口的应逐愣了下,问:“你枕么不进去?”

一月底的天气很冷,应逐冻得直哆嗦,心情极差:“我怎么不进去?我忘记带钥匙了!为什么不留电话给宿管?就没有想过别人找不到你怎么办吗?”

这是应逐有史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也难得这么外放地显露脾气。

岑谐被惊了一下,睁大眼睛看着他,然后才说:“我没有手机。”

这下轮到应逐吃惊了,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没有手机?想想好像确实没有见过岑谐玩手机。

进到屋里,应逐直接冲进浴室洗热水澡。洗澡的时候,他看着洗手台上岑谐的洗漱用品,用到掉色的毛巾,只剩薄薄一片的香皂,简陋的塑料漱口杯。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室友真的很穷。

然后他又想起每次岑谐洗完头都不吹干,都是干着别的事等头发自然晾干,因为没有吹风机。

不冷吗?哦,宿舍冬天有暖气。但是那样对身体也还是不太好吧。

应逐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洗完了这个澡。

应逐洗完澡,换岑谐去洗。他从浴室出来之后,被应逐叫住。

岑谐:“枕么了?”

应逐拿出一个手机,递给他:“这个给你用。”

岑谐没接,看着他不说话。

应逐:“我们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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