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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洲的?手,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光打在她半边侧脸上,神情是?裴策洲从来没有见过的?癫狂。
裴策洲愣了愣,沉声说:“没,小叔一直对我很好。”
邵氏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那?都是?骗你的?,为的?就是?要放松你的?警惕。他怎么可?能会对你好,他早就巴不得你出事,然后顺顺利利地霸占镇国公府。”
“娘!你不要说这种?胡话?,小叔朕没有这个?意思?。”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他真?的?要害你啊!要不然我为什么要算计江氏!”邵氏低着头,低着头痴痴地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沾染了血腥,如同梦境中一般。
现实与梦境交织。
她低声越发笃定地说:“就是?这样的?,他们都要害你,我是?不得已才会出手保护你。他们都要抢走你的?东西,我是?逼不得已。”
邵氏就跪在一方?小小的?蒲团前,状若癫狂,原本一丝不苟被?盘起的?头发散乱开,坠在脑勺后。
她的?身侧,是?供奉已久宝相庄严的?佛像,佛像半垂着眼眸,怜爱地看向世间种?种?。
与她的?痴魔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裴策洲心里“咯噔”一下,动?作都变得轻慢起来,小心翼翼地弯下腰,扶住邵氏的?胳膊,“娘,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我见过,我亲眼见过,你小叔要害你。”邵氏泪流满面,用手比划着,“他拿了那?么长的?剑……就站在你的?身后给了你一剑。我还看见你流了好多好多的?血,好多好多……你父亲也是?他害的?……对,也是?他害的?,他不是?好人,我见过啊!”
邵氏的?话?颠三倒四,没有一点逻辑可?言。
裴策洲的?心不断下沉,意识到自?己娘亲的?不对劲。他第一时间的?想要拔腿起来往外走,去找祖母和小叔,求助他应该要做些什么。要是?换做往常,他也早就这么做了。
但……终究是?有些不同了。
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他尽量保证着神情和语气如同往常一样,将?邵氏从蒲团上扶了起来。“原来小叔想要害我,我知道了。你放心,现在我已经?学了不少武功,现在谁也不能害我。”
在裴策洲的?心中,自?己的?娘总是?无所不能的?。在自?己招猫逗狗的?那?几年,无论犯下多少的?错事,只要回?府找到娘,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可?今天他扶着邵氏靠在自?己身上时,他才意外发现,原来自?己的?娘亲这样的?瘦,瘦到能清晰地感觉到骨头的?形状。
鼻尖发酸,他忍着眼泪低声说:“我们先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慢慢商议好不好?”
第98章
098
清晨, 天还没亮得完全。
江新月察觉到身边的动静,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含糊地问:“你?不休息吗?”
好?像她听?到一两句什么话?, 也?没有听?得仔细,就已经?昏睡过去。
等到再次醒来时, 已经?是巳时了, 屋子里照常只有她一个人在。
青翠听?见动静很快就走进来,侍候她洗漱, 顺便说了裴延年交代的事。
“国公爷说今日都有事, 中午回不来, 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让你?不必等着。”
进宫复命, 八成谈的就是汾州的事。
江新月还挺想知道, 汾州山匪到底有没有查到江家的头上,江家又什么时候倒台,准备等裴延年回来的时候问问。
在镜子里扫过一眼时, 她瞥见青翠欲言又止的脸, 偏过头问:“还有事?”
“早上听?到有人在聊老夫人那边的事, 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
江新月“嗯”了声,挑选了一直好?看的珠钗往头上戴, 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青翠搬过来小兀子, 直接坐到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
“昨日国公爷是同大公子、二姑娘一起回来的,三个人都去了主院。国公爷和大公子进去和老夫人谈话?,最后大公子去换衣服了, 不一会儿国公爷也?出门冒着雨离开,老夫人那边悄悄请了王大夫去看诊。”
青翠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表情, “估摸着国公爷同老夫人发生点争执。”
江新月听?到老夫人生病都没什么反应,主要是老夫人生病的次数太多都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她倒是知道裴延年昨日的脸色为什么那么差。
“奴婢就是气不过,明明投毒的事件中,你?也?是受害者。老夫人却全然不闻不问,只着急大夫人安全不安全。要是论情况,怎么说也?是你?现在的身体更让人担心。”
江新月将已经?选好?的珠钗放回了木匣里。“行了,这种话?说一次就成,我?不想听?到第二次。也?同底下的人交代,让他们?别乱说话?。”
——
裴延年是天黑才从宫里回来的。
才进了府门,就被一早等着的下人请到主院去了。
老夫人这次让人准备了一桌子丰富的菜色,见到裴延年时还有几分不自在。她深吸一口气,露出温和的笑容,别扭地招呼他坐下来。
“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我?特意让厨房做了些你?喜欢的,你?坐下来尝尝看。”
说完之?后,她亲自拿了调羹,动手盛了碗热汤放到裴延年面前?的桌子上,开始嘘寒问暖。
“去汾州的路上有没有遇到危险?”“在那边吃得怎么样?”“手底下的人是否听?从命令?”诸如此类的。
“你?若是遇上了难以?解决的问题,可?以?去问问李将军和赵将军。从前?你?的父亲同他们?的关?系最好?,你?若是遇上什么难题定会为你?解惑。”
温氏早已不再年轻,面容上增添了岁月的痕迹,含笑着看向对?面的男子,身上却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慈和味道。
一如最初记忆中,那个盯着小儿子不要调皮捣蛋、每次摆出冷脸却目光柔和的年轻妇人。
裴延年垂下眼帘,遮住深黑的双眸,低头喝了一口汤。
——唔,汤里还放了菌菇,是为数不多他不大喜欢的食物。
裴延年放下汤碗,汤碗里金黄色的热汤晃荡两下,在白色碗壁上涂了一圈油腥之?后又归于?平静。
他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开口到:“今日同圣上说了长嫂的事,圣上没有应声,让我?不要再插手此事。”
温氏没能反应得过来,听?到邵氏就乱了心神,一只手按在桌面上身体往前?倾去,问道:“是不是你?没有好?好?同圣上说?”
毕竟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按照裴延年如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