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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的人生负责。
和离之后的徐淑敏状态好很多,跟在女儿身边,算是暂时安稳下来。他去?看过几次,能够明?显地感觉到来自于她的抗拒。
他那时候以为?,到底两个人分?别这么多年,感情?最后还是生疏了。
所以在自己病中?,再次见到她的身影时,他是震撼的。
要知道他并不算什么小病,是瘟疫,是容易传染却没有解药的病,她怎么可以来呢?
可是她说:“你是我哥,我应该要照顾你。”
彼时还在病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烫,心也跟着发烫。
他说:“你不该来的,初初身子渐渐重了,身边没有一个长辈。”
“我知道。”隔着一层帷幔,徐淑敏的声音变得?失真,轻到都有些飘忽。“她身边还有人照看,可是我不管你的话,你身边还有谁。”
活了四十余岁,临了孑然一身。
他最后还是存了私心,没有说出拒绝的话。
他的病很严重,吐了很多很多血,虚弱到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有魂体分?离之感。
意识模糊之时,他听见身边有女子哭泣。那哭声将自己拉回到年少之时,回到他才见到小淑敏躲在花园亭子里哭的场景。
小姑娘抬着头问他,“哥哥,为?什么他们都不喜欢我。”
年少时的他牵起妹妹的手,给她擦脸,带她买饴糖,同她说:“没关系,哥哥喜欢你就行。”
他想,他需要活下去?,他得?要领着她再往前走一程。
这次疫病没有夺去?他的性命,修养的时候,两个人难得?过了一段平静的时光。
后来回头想想,这已?经是前后数十年里,他同她唯一交集多的地方。
病好之后,他们又退回到各自的位置里,不再有什么交集。
初初生产之后,他去?看了一眼?。
身体健康的龙凤胎,祥瑞之兆。他听了之后却有些难受,女子生产原本就不容易,双胎的生产风险更是成倍的增长,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他不放心,在裴家的山庄里转了一圈,确定这位镇国公是真的对初初好之后,才放心。
说实话,初初的运气要比她好很多,遇到了好人。
他同那位久负盛名的镇国公聊了聊,提到了日子,心里开?始有一个荒唐的念头。
不禁想问,淑敏当初混淆自己生产的日期,是为?了什么?
在踏入门?槛的那一步,看见着一身粉紫色的妇人抱着孩子时,有一种时光错乱的荒唐感。
就好像是看见了年轻的淑敏成亲,有了自己的孩子,抱着孩子满心欢喜地等着自己新婚丈夫的归来。
而丈夫并不是他人,而是他。
如果不是他的一念之差,是不是他们也可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故事?
这个想法如同洪荒般将他淹没,他怔愣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觉得?一定是上次的病仍旧有遗留的症状,要不然他的心口为?什么又开?始发疼,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昭昭被递到他怀里时,他的动作都变得?僵硬。
许久之后他才看向小孩子的脸。
小小的一团,同她的娘亲有些像,也很像淑敏。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日想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都开?始糊涂,居然觉得?昭昭也有些像他。
后来他知晓,并不是他糊涂,初初原本就是他的女儿。
那一夜也根本不是他在宿醉之后的幻想,而是他们之间切切实实有过这么一段。
前尘往事席卷而来,他说不清是震惊、愤怒、难堪还是其他。她怎么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瞒着所有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对上徐淑敏红肿的双眼?时,所有的质问又说不出口。
她像小时候那样,扯了扯他衣袖的一角,眼?泪无?声地落下。“初初,真的是江仲望的亲生女儿。”
那时江家谋反一案已?经尘埃落定,江新月已?经躲过一劫。再生起波澜的话,她又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承受身世所带来的所有非议。
“项平生。”徐淑敏头一次去?叫他的名字她应该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眼?里是浓重到化不开?的悲伤,“她只能是江仲望的女儿。”
这座土地庙已?经荒废很久,门?上糊的窗纸已?经落得?七七八八。
皎洁的月光从破败的窗户中?透进来,恰恰停在他们一尺以外的地方不得?前进半步。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他定定地看向面前的女子,万千的话在喉咙间翻滚着,最后说了一声“好”。
“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他同镇国公一起磨平了所有踪迹,让这个秘密永远只能成为?一个秘密。
而两个人的关系,在那一夜就被彻底斩断。
他们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再有任何?的联系,也不能有任何?的联系。
听到她要回渭南的消息,已?经是两个月之后。
书房的灯盏亮了一夜,他在油灯下静静地坐到天明?,等天亮之后便让管事备上马车。
在马车的这一路,他不停地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开?口,将人留下来。
留在京城,他会?照顾她。
可当他见到淑敏时,他该用什么样的立场,让她留下来呢。
他们中?间隔着的,是开?始十几年的血缘亲情?,是中?间十几年的生疏漠然,是往后数十年死守的秘密。
早在一开?始,他就彻底失去?让她留下来的资格。
她这些年没怎么变,和离之后日子更加轻松,不需要考虑太多,衣着打扮也更加接近年轻的时候。
从马车被绣心扶着走下来时,她像是踏破了时间的壁垒,一下子将记忆拉到已?经成为?徐家女儿的徐淑敏第一次到姑孰的场景。
他的眸色在阳光下越发浅淡,喉结微动,心尖滚烫。
他主动走过去?,托她将准备好礼物托她带给徐家老?夫人,并代他向徐家老?夫人问声好。
徐淑敏闷声应下来。
两个人之间就没了其他话。
只是要分?别的时候,女子忽然开?口。“你处理公务也要注意身体,让身边的下人提醒你按时用膳,再不济也该吃些糕垫垫肚子,别累垮了身体。”
他转头时,就看见女子泛红的双眼?。
那是冬日,也是个难得?的艳阳天,她站在暖金色的晨光中?,用力地对她笑着。
藏在袖口里的手在不停颤抖,万千的话在喉间最后只酿成一句。
“我知道,你也珍重。”
他不担心她会?在渭南受委屈。
徐应淮是个聪明?人,他搭进那么多人脉替他扫尾,从来都不是因为?两家的交情?。
只要他的位置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