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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托底的朋友。

现在天南海北的,我跟他的联系不算多,只是有时候南方的生意不景气,他会来我这儿讨活干,这几年我在北边经营了几间小店,每年都会出现一些风水古怪的阴宅或是某些暴发户的阳宅。

这些活我基本都会留给他,一方面是我懒得跑那么远,另一方面也是变相卖给南边一个面子。

但这次与往常不太一样,路阿爻没有提前给我打招呼,所以当他一大清早出现在颖甘堂门口时我感到非常诧异,此时我嘴里还叼着牙刷,满嘴的白沫还没吐掉。

他把本来就没多少的行李往店里一搁就离开了,连个招呼都没打,店里伙计都看愣了,想来最近两年确实还没几个人敢把颖甘堂当驿站使。

但我并不是很好奇他要干什么,三十多岁的人又不会丢,索性出门吃了点儿早饭,昨晚失眠,于是我回来就嘱咐伙计看好店,转身回屋吃药睡回笼觉去了。

这种药的药劲上头很快,等我醒过来,已经是下午,外面飘飘洒洒开始下起了雨,路阿爻也早就回来了,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正坐在门厅里喝茶。

最近没有什么好客人,伙计就也靠在门厅的椅子上打瞌睡。

我经过路阿爻,去和他相隔一张桌子的灯笼椅上坐下,然后去拿了他泡茶的茶壶,掀开一只茶碗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喝,茶刚入口,我就砸吧砸吧嘴,没品出来味。

“你这第几泡了?”我就问他。

路阿爻看我一眼:“才泡第二次。”

“太淡了。”我说。

他泡的是铁观音,上次行业内聚会别人送的,也是我店里味道最淡的那一包,我这些年喝浓茶提神喝惯了,突然换淡茶总是觉得缺了点儿什么,浑身不舒服,所以就不怎么动它。

路阿爻吹了吹碗里的一小片茶叶,他摇摇头说:“你店里的毛尖太提神了,我想带走一部分,这款我尝过了,还能入口,偶尔品点淡的也不错,不大会影响你休息。”

“那毛尖你带走了,我怎么”我跟喝凉水一样面无表情地把一碗茶灌下肚,话到嘴边突然反应过来,我不需要这种用来提神的茶叶了,于是话锋一转。

“到时候我让人给你包,你全带走吧。”

路阿爻知道我有睡眠障碍,一直在吃药,所以近半年来他只要到河南,必定得顺走我百分之九十的茶叶,搞得好像他不是来看宅子的,而是来批发茶叶的。

雨还在下,而且貌似开始下得越来越大了,我挥手让伙计把店门口的棚子撑起来,很快就有人陆陆续续过来借棚子避雨,二道门厅的珠帘放下来,我就仰面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开始听雨。

不知道听了多久,路阿爻才又说:“刘店的徐志才要我帮他们迁祖坟,那里要重新铺路,把路全部换成柏油的,规划正好轧在他们祖坟那一片。”

这事情我知道,其实像迁祖坟这种大事,自从我接了我四哥的班,十里八乡都会先来知会我,有门路的直接问到我这里,没门路的就是托各种关系让我给意见,但这姓徐的之前跟我有点过节,所以我没打算搭理他。

就是没想到,这货在外面混得还算凑合,找人找到路阿爻那里去了。

我转头看着门前的雨幕,呵呵一笑:“之前没管他,看来这人胆子还挺肥。”

路阿爻皱眉抬头:“什么意思,他说没有联系你的途径,所以才来找我帮忙。”

我没打算回答他,其实说到底,徐志才是跟我结梁子,跟路阿爻八竿子不沾,不能因为我这里的这点儿关系,坏了路阿爻财路。

于是我就扯开话题问他:“晚上吃什么?”

“徐志才要在八依请我吃饭,顺便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路阿爻放下了茶碗,“可我现在不太想去了。”

请我?姓徐的绝对没那么好心,我了解他的秉性,这时候请我说不定是在中原混不下去了,又拉不下老脸来我店里求和,正好路阿爻来,他就打算攀着路阿爻的关系来巴结我。

我一拍大腿,瞬间坐直了说:“那哪儿成?你看我这铺子萧条的,都多久没开张了,哥们儿最近裤腰带紧的很,人家都给你摆好席迎接你了,这饭不蹭白不蹭啊!”

其实我是想让他晚上自己去吃,吃完正好还能给我带回来点儿,这样我就省了一顿两个人的外卖钱,这以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是能省一顿就省一顿,这个夏天颖甘堂的水电费让我头发蹭蹭的掉,每次看着账单我脑门都感觉凉飕飕的。

路阿爻不知道我跟姓徐的究竟有什么过节,我又不肯说,他晚上明显有点郁闷,但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帮人迁坟,双方连重新定穴的价格都准备在酒桌上谈了,路家做生意定下就是定下了,一般不反悔。

到了晚上,路阿爻去赴约,我怕徐志才那厮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差了两个机灵脸生的伙计跟着一起去。

结果才不到两个小时,一个伙计就先打电话回来了,我还有点纳闷,心说这组个饭局倒也不必这么快就结束。

“当家的救命啊,徐家的人怎么都这么能喝?他们今天压根没打算吃饭,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劝酒,可能是想把路哥灌醉了再开始砍价,我跟阿豪已经给路哥挡了小一两了!”

他说话声音不大,应该是藏在厕所里偷偷打的。

路阿爻酒量还可以,但硬灌酒这搁谁谁也顶不住,路家开价很高,徐志才应该早有预料,所以找了很多人作陪,美其名曰是作陪,实际上一个个都是老酒篓子,就等把路阿爻灌醉了再疯狂砍价。

我火气有点上头,挂了电话就带了盘口的人去找茬。

正是饭点儿,外面又下雨,很多人就被困在饭店门口,所以我们这一大波人下车往饭店楼上走也没人注意到,我上到二楼找到包间,门虚掩着,里面的酒杯碰撞声隔老远都能听得见。

我一把推开门,徐志才看见我,当时一口酒就喷了出来,一圈围着路阿爻喝酒的也因为我闹出的动静慢慢散了开,我扫了一眼,桌子上菜没点几个,酒倒是红的白的啤的,我心说整挺全,今天是真打算喝个酒饱。

阿豪见我像是见到了救星,路阿爻趁机从那群人里移出来,劝的酒都被我两个伙计挡回去了,他应该没喝多少。

“这才多久,就认不清这是谁的地方了?”我从兜里掏了根烟,点上。

徐志才特不服:“甘霁,你地盘大我认怂,但我寻思我现在也没干什么吧,我这是跟路家做生意,跟你有个屁的关系,你他妈的带那么多人来,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儿?”

我压了压心里的火,他应该庆幸他把饭店选在了这儿,人多,但凡人少一点,敢这么跟我说话,脑袋早就被我削了。

我一只手弹掉烟灰,懒得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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