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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垫的是一张漂亮的虎皮,大夜里被人叫起来似乎十分不爽。
钱串子扫了一圈,发现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一共四位当家,竟是没能凑出来一副正常的表情。
土匪小弟们站了一圈,气氛死气沉沉,钱串子被这气氛压抑得后背都湿了一片,站在最前的叶玉竹仍旧气定神闲,目不斜视。
半晌,熊老怪才把水烟壶移开,坐堂上俯身端详起下边的三个人起来,问道:“哪沟沟里的?”
甘昭听此便向前一步,抱了一拳,说道:“赏叶需赏青山叶,饮酒需饮甘甜酒,金银宝器全无踪,然道只在此山中。(我们夜访此处,为了给大当家的指一条有金有银的明路)”
甘昭说完,熊老怪乍起,一拍桌案:“伏牛山上伏牛塔,塔中个个真英雄,金银宝器从何来,为何到此又无踪?(束龙寨人多势众,什么路不能走,不过一点不知来处的金银,何须你来指指点点)”
熊老怪刚说完,四方的土匪小弟都不约而同往前逼近了一步,甘昭还想说话,叶玉竹却合上扇子挡了挡他,示意甘昭到自己后边去。
叶玉竹走上去呵呵一笑,合掌抱拳:“诸位弟兄们不必紧张,在下来此,并无恶意,只不过是想让大当家的帮一点小忙,事成之后,在下必有千金万银的重谢奉上。”
旁边翻垛的二当家冷哼一声:“这还算是句人话,不过你们叶家家大业大,哪还轮得到咱们这些野路子帮忙?”
山匪们哈哈大笑起来。
叶玉竹无视他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对熊老怪简单说明了来意,以及那赵大帅强抢民女之事。
熊老怪斜眼看着他,摸了摸自己的满脸胡茬:“这事倒不难”
他刚开口,那二当家就再一次接了上去:“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赵帅如今是临颍的豪强,抢了他的亲,咱们束龙寨以后还能不能有安生日子过了?咱们是杀人越货的,不是你们几块大洋就能换得来的打手,咱们与赵帅无冤无仇,这么干一次,以后在这道上还怎么混!”
甘昭这就冷笑嘲讽回去:“都土匪了,还想有安生日子过,一个个叫的倒是大义凛然,其实不过是贪生怕死之徒,畏畏缩缩,不然还是别当土匪了,下地给人当长工去吧。”
这番话说得叶玉竹身心舒畅,索性摇开了扇子。
“你!他娘的,他们出言不逊,大当家的,今夜断不能叫他们出了这束龙寨!”
此话一出,几位当家刷刷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一众土匪们也是纷纷抽出腰间的尖刀利斧,甩开了膀子恨不得要将这堂下三人通通五马分尸。
不知是谁先甩出来一柄大刀,两方这便在堂下混战了起来,那叶甘二人居然跟这百十号人也能打得有来有回,叶玉竹使出独门轻功绝技,身形如燕踏上房梁,惊得帮众们皆是瞠目结舌。
甘昭速度极快,他袖藏飞刀,出袖便见血,钱串子对拳法研究极深,看那看似缓慢不显山不露水的身法,实则拳拳到肉,诡谲至极。
眼见百号帮众就快剩下几十人,二当家沉不住气了,抽出腰上的撸子,对着下面就开了一枪。
甘昭眼疾手快,自后拽了一把钱串子,蹦出来的子弹片划过甘昭的手,转瞬便是鲜血直流。
熊老怪赶紧上前,想要叫停,不料那叶玉竹轻功鬼魅,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和那翻垛的身后,一脚将那二当家踢翻下了堂,一头杠在堂下柱子上,晕死了过去,撸子瞬间给踢飞了,叶玉竹一手拽住熊老怪身上的皮草,展出沾血的扇尖架在了熊老怪的脖子上。
“哎哎哎,兄弟兄弟,叶老哥,都认识,底下的都给我停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熊老怪被人扼住了咽喉,这便连声跪地求饶,“都退下!都退下!可别伤了我的好哥哥们!”
堂下见大当家被擒,登时都纷纷丢了手中刀,停了手。
叶玉竹把持着熊老怪,看向甘昭:“怎么样,没事儿吧?”
甘昭甩了甩手上的血:“没事儿!”
熊老怪举起手来,觍着脸冲叶玉竹笑:“我知道错了,真错了,叶老哥你要多少人,今夜我就把人准备好了带下山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这个月都要住在寨子里,到时候需要什么人,我挑好后自会带着下山,这你就无需多虑了,现在去找大夫来,我要用!之后的一个月,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饶你一条狗命,听明白了么?”
“明白了明白了,一切全凭叶老哥做主,我都听叶老哥的,我都听叶老哥的!”
叶玉竹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擦掉脸上溅到的血随意抹在长衫上,他翻眼看了看另外两名吓得在原地瑟瑟发抖的当家:“都看我干什么,我是大夫啊?”
“找!找找找!我现在就去找!”熊老怪一个跟斗从地上翻起来,几个人屁滚尿流地往外跑。
第287章 从匪系列抢亲(三)
第二天,叶甘钱三人正式在束龙寨暂时驻扎,几个人用熊老怪的大红木桌部署了基本的抢亲计划,不过有个比较重要的问题,那雪姑娘他爹的破烂祖宅在城外,而赵大帅此次迎娶雪姑娘应该要亲自前去接亲,到时必有大量民兵跟随。
“我们为人,最好莫要跟官兵发生太多冲突,抢到人之后立刻就撤。”甘昭建议道。
钱串子猛地点了点头:“甘少爷说得不错,这些官兵统属赵帅手下,咱们抢了人还伤了人,他之后肯定会找人报复,两位,这这这抢完人之后的事儿二位有没有商量过呀?”
这问题提得甘昭和叶玉竹面面相觑,俩人都正是年轻气盛之时,考虑事情没有年长几岁的钱串子那么全面,俩人这时热血上头,光想着抢人了,对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预想。
甘昭先反应过来,冲钱串子一抱拳:“串子,你比我二人年长些许,在此事上有何高见?”
钱串子双手合十对着甘昭拜了拜:“诶哟诶哟,担不起担不起,算不得高见,只是这雪姑娘待字闺中,咱们从花轿上将人家抢下来,该将其暂时归置到哪儿呢,你我都是男人,总不能把人藏进这山寨里吧?”
叶玉竹站起来想说话,甘昭一把把他按下:“叶家不行!你要是这么平白带回去个女人藏着,你爹把你打死都是轻的。”
叶玉竹刚站起来就又被按回去,单手撑桌,也是颇为头疼,待了一会儿,几人皆不语,末了,叶玉竹便用拳一砸桌子,甩开扇说:“大不了我就去向爹秉明实情,左不过狠狠的一顿板子,打得皮开肉绽、半年缠绵病榻罢了,我叶玉竹,一人做事一人当,从不连累兄弟。”
话音未落,甘昭就上前一把抓住叶玉竹的手腕,说:“先别说丧气话,现下局面尚有转圜之地,这事你们二人都做不得,只有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