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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半夏是皇帝,如果他想要彻底摆脱对方的控制跑路成功,大概只能逃亡到周边的几个国家。

比如,位于北边的罗刹国,高丽、扶桑、暹罗或者波斯……

这几个国家中,陆雩最中意波斯和暹罗。

因为这两个地域属于温热带,没有那么冷。

短短时间,他就把未来的一切都考虑好了。

只是要放弃如今好不容易,来之不易的一切,心中难免有些唏嘘不舍。

还有季半夏,他的初恋啊……就这样破灭了。

陆雩想起来至今鼻子都发酸。

在试探过客栈周围的情况后,陆雩真的洗了一个热水澡。他装作醉醺醺的样子,期间让青义进来帮忙加了两次水,还让青义帮自己搓背,打消对方的警惕和怀疑。

青义回屋后还在跟青耳道:“我看陆公子,不像是想逃跑的样子。”

青耳:“主公的担忧确实多虑了。陆公子那么喜欢主公,又怎会在意他的性别。”

两个死士商讨意见一致,他们侍奉的陆公子马上就要入赘豪门/皇室了。

这泼天的富贵,陆雩没道理拒绝才是。

至于他今日跑出去买醉,大抵是因为这段时间主公欺骗了他。

然而事实上,陆雩想跑的决心是那样强烈。

他是直男!纯正的直男!直得不能再直了!

他心里爱的是胸大腰细的季半夏……

在反复给自己洗脑后,陆雩收拾好包袱,深夜里,趁隔壁青义青耳不注意,悄无声息地从客栈溜了出去。

第68章

大周王朝有宵禁制度, 超过九点,直到天亮,京城各坊市街上都有不断巡逻的护城守卫。

陆雩之前就在半夜出去玩过, 清楚自己想这样直接出城难度有多大。

八成, 半道上就被守卫给抓了回来,打入地牢。

然后明日新科状元夜闯宵禁的消息就会像长了翅膀一样, 传遍全京。

按照陆雩的计划,他打算去之前的烟柳巷之地藏身, 待天一亮就找车出城。这种地方鱼龙混杂, 他浑水摸鱼的概率大。

再者,季半夏可能也想不到他会故地重游。

“站住!宵禁时分, 何人胆敢夜行!”

陆雩刚拐进暗巷, 迎面撞上两名手持长枪的金吾卫。月光照在寒铁枪尖上, 映得他额角渗出冷汗。

“两位军爷,我就是路过, 迷了路……”他眯着眼, 试图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蒙混过关。

然而那金吾卫却提着一盏煤油灯上前来, 要仔细查看他的面容。

陆雩暗道糟糕。眼见守卫要抓他胳膊, 巷尾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有贼!往东市跑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年长那个揪住陆雩衣领冷冷道:“你小子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七八个蒙面人从屋顶跃下, 为首者甩出三枚铜钱击灭灯笼。陆雩只觉后颈一痛,便陷入黑暗。

再睁眼醒来时, 看着眼前熟悉奢华, 古香古色、金碧辉煌的摆设景物,陆雩沉默了。这金灿灿的一切,包括自己身上盖着的烫金丝龙爪丝绸锻被, 普天之下,能用上的,大概就只有一个人。

显然,他又回到了皇宫里。

天还未亮,大殿内此刻空无一人,几缕穿堂风吹过,拂得帐篷白丝左右摇摆。烛火跳动,暧昧的火光在墙上打下投影。

陆雩呆呆地坐在床上,人生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好像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季半夏的掌握之间。

他刚试图逃离京城,对方就早有预料把他给抓了回来……

这个曾跟他日夜同塌的人,在这时变得无比陌生。

陆雩忽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一样。

当然,他确实从来没真正认识过季半夏。

毕竟对方就连性别,都是谎言。

“吱呀——”

鎏金殿门被推开时,陆雩正低头看自己被解开的凌乱衣襟。不知何时,他的外袍已经被褪去,里面只着单薄的白色里衣。肌肤上,隐隐还有令人浮想联翩的暧昧红痕。

听到开门动静,他猛地转身,只见季半夏披着玄色龙纹大氅立在月光里,指尖还勾着他逃亡时随身携带的包袱。

“爱卿这大半夜的,怎么把这么多银票随身带在身上?”年轻的帝王随手将包袱扔在波斯地毯上,羊皮卷轴咕噜噜滚到陆雩脚边。他语调清冷,带着一丝嘲讽:“这是要去春桂坊招名妓?怕是买下十个姑娘的初夜都绰绰有余了。”

如果忽略他语气中的一丝酸,这番话大概就是对臣子行为不检点的质问了。

陆雩没由来有些心虚,磕磕绊绊解释道:“不、不是……我就是路过……”

季半夏走近两步,居高临下,眯着眼看他道:“陆爱卿还真是雅兴,明知京城宵禁,却三番两次出现在烟花柳巷场所,还总称是误会。你这让朕,如何信你?”

他着重咬着“朕”这个自称,落在陆雩耳朵里,如惊雷炸响,瞬间让他清醒。

陆雩意识到,对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半夏了。

自己其实也没必要心虚。

是季半夏骗他在先。

“我想跑。”陆雩抬眼看着他,平静道:“我不想当这个状元了,我想离开京城,从此闲云野鹤,山水人间……”

不知是哪句话激怒了对方,季半夏忽而逼近,双目冷然地盯着他,压迫感十足。

他就这样,被对方生生压在了龙塌上。

呼吸喷薄,极其阵阵战栗。两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

“陛下!”陆雩喉结滚动了两下,后腰撞上龙纹玉枕,腕骨已被鎏金锁链扣住。季半夏跪坐在他腰间,明黄寝衣领口滑出半片雪色胸膛,哑声道:“你白日刚才发下誓言要辅佐朕,夜里就收拾细软——状元郎的承诺,原比晨露还不经晒。”

陆雩盯着他冷峻漂亮的面容冷笑:“比不得您扮了十年女子精彩。”

“你说好要娶朕的。”他轻叹了一口气,面色幽幽。

簪尾冰凉的触感顺着颈动脉游走,季半夏忽然俯身,檀香发丝垂落在他鼻尖:“那年你说要八抬大轿娶我过门时,可没嫌弃朕的男儿身。”玉簪突然刺破皮肤,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近乎于调戏的讥讽:“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夫?”

陆雩沉默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他总算明白了这名句的含义。

“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又要逃到哪里去?”

眼见发簪锋利的那一端已抵住他的喉咙,陆雩叫苦不迭。幻想着下一秒血溅当场的画面,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什么直男不直男的,眼下,保命要紧。

面对季半夏的质问,陆雩灵机一动,回答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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